策,只有六岁的他是没有任何反驳的权利的。
事实上,龙辰知道龙林远要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这意味着,龙林远将彻底放弃庆天城老龙家的一切,放弃那被逐出老龙家后蜗居在新陵镇坚守了八年的最后的一丝希望。
龙辰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在被逐出老龙家后会在新陵镇蜗居八年之久的真正原因,但多多少少还是可以猜测到一些的,或许,是父亲知道一些事情,这些事让他忍辱呆在新陵镇,期盼着重新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的那一天到来。
的确,龙林远一直在等那一天,因为拿回庆天城老龙家的家业,是他作为一个人子必须做的事情,这是他父亲,龙辰的爷爷临死前最后的遗愿。
龙林远单靠自己是没有任何办法重回庆天龙家坐上家主之位,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庆天城城主苟察对他的一个承诺。
所以,龙林远在新陵镇一住就是八年,他一直在等,可这一天一直都没到来。并且,他不能离开南罗国,他很清楚龙宗正的手段,只要他离开了南罗国,庆天龙家的家谱上将不再有他的名字。
其龙林远很明白这八年来在新陵镇为什么会相安无事的原因,因为龙宗正忌惮萧芸,可这方面的事情龙林远从未去想过,他已经不是一个称职的人子,但他不想连自己坚守的底限也丢失,那样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做不了一个称职的人子,那么,就只有尽量做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了,就算是一辈子背负着不孝子的罪名,他也不能让妻子和儿子继续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所以龙林远选择了像个懦夫一样逃避,带着妻子和儿子远离南罗国这个是非之地。
至于去哪里,龙林远已经想好了,自然是去紫岚国,儿子已经通过了玄气测试,获得了玄学院的录取资格,虽然按道理应该是在南罗国首都的玄学院就读,但儿子是难得的双系玄者,去紫岚国的玄学院应该没多大问题。
只是,龙辰始终还是有些不太明白龙林远为什么在这种时候选择逃避,十分费解的询问道:“我已经获得了玄学院的录取资格,他们还敢派人来?”
龙林远稍稍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龙辰,虽说很奇怪只有六岁的龙辰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可想想也就释然了,自己儿子比别的小孩聪明,能注意到普通人忌惮玄宗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龙林远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龙辰教导道:“世上没有任何事是绝对的,新陵镇的人害怕玄宗殿,不代表天底下所有人都害怕;对于有些人来讲,他们怕的是整个玄宗殿,不是怕玄宗殿随便一个人,因为他们手里面掌握着能够让玄宗殿权衡利益的力量,这些力量虽然不多,可也足以让玄宗殿考虑得失。”
龙辰锁着眉头问道:“庆天城的龙家也掌握着这样的力量?”
“小小年纪皱什么眉毛,跟谁学的?”
龙林远看着龙辰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也没回答龙辰的问题,而是吩咐道:“去和强子道别一下,他昨天可找了你一晚上,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要离开新陵镇了,你虽然年纪还小,但也不能学着不辞而别,这不好。”
说完后,龙林远站起身往后院走去,他必须把地下室里制造坊页的一些器具收拾起来,回头还得和妻子商量一下细节的问题。
龙辰颇为无奈的笑了笑,看来龙林远还是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子来看,但凡关系着一些重要的问题,总是想方设法的回避。
事实上不用龙林远提醒,龙辰始终还是要去看望一下强子,虽说用朋友来形容他和强子的关系有些别扭,可毕竟相处了几年的时间,除了父母之外,强子也是他在新陵镇交往的最多的一个人了。
当龙辰走出家门口往着强子住的房子走去时,一支身披黑甲头戴铁盔约三百人的黑骑军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新陵镇西北放二十余里外的一座矮山坡顶上。
本是春暖之季,坡顶却因这支黑骑军的到来,四周草木竟离奇的浮上了一层薄霜。
为首一名坐在长着独角似马又似狮的黑色异兽背上的魁梧男子取下了头上的铁盔,眯眼望着新陵镇所处的方向,咧嘴舔了舔唇角,阴森森的问了一句:“谁记得新陵镇有多少户?”
“五百零一。”
一名下属立即答道。
魁梧男子重新戴上铁盔,甩了甩脖子,紧跟着一手扯着缰绳,一手高举过头顶,竖起了一根指头,对准了新陵镇的方向。
“一刻钟。”
话音落下,铁蹄震地,漫天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