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榕心中一愣,可面上却是不显,一切神色如常,只是眉头微皱,仿佛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靖榕脸上猝然一笑,神情愉悦,倒是弄得丽妃有些摸不到头脑。
“陆贵人为何发笑?”丽妃疑惑问道。
“想那丽妃娘娘说的先于探望我的人,想来便是文音吧。”靖榕回答道,“这文音一向天真烂漫,见不得一丝阴霾,让人想起来便是脸上有了笑意,故我才不自觉发笑的。”
丽妃听完后,不自觉地挑了挑眉,虽是动作轻微,却也并非难以发现。
——这可不是她要的答案。
这第一个来探望靖榕的人——分明是那宸妃的儿子,那轻佻好色的二皇子秦萧,如何变成了文音了?
她本想劝服靖榕,脱离宸妃一派,可奈何宸妃势大,而靖榕亦非一个糊涂人……人端是趋利避害的动物,靖榕端无舍弃宸妃而投奔丽妃的道理,此番丽妃前来,不过是要让靖榕与那宸妃划清界限——不可帮,亦不可不帮。
想来这靖榕乃是陆廉贞的女儿,若是旁人,宸妃端可用势,便是肆无忌惮,只是那喜怒无常的陆廉贞……若是靖榕受伤一个不慎,谁知道这陆廉贞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这宸妃,是决计不会与靖榕为敌的,所以丽妃才感以探病名义,来拉拢靖榕——哪怕她不入自己一派,也至少不去帮那宸妃一派……
可哪知……靖榕却连这一茬也不提起……这让丽妃如何将话题进行下去?
但丽妃,终究是丽妃,她这样的女人,本身无权无势,却可在两股极大势力之间寻一个夹缝生存之地,凭的,是她的胆识,她的胸襟,她的睿智。故而靖榕此时虽这样说,但她也未发作。
“这翎妃娘娘,确实是宫中一抹亮色。”丽妃顺着靖榕的话说下去,其间,无一丝讽刺之意。
宫中虽是繁花似锦、光鲜亮丽,却亦只是一潭死水无澜,可那文音,却如这一潭死水中的一尾活鱼一样,将这一池死水生生弄得有了一些活气。
“文音在宫中一起,也凭娘娘庇佑。”靖榕恭顺说道。
她这话,无半分虚假,文音天真,若非宫中几位不去针对,这此时文音可还有活路?以她这样天真的性子,恐怕早已经死无葬身了!
“我们这几位,不做,便是最大的作为了。”丽妃轻轻一笑,露出洁白牙齿,倒是比花还娇艳三分。“只是陆贵人可曾想过,自己又能护着翎妃到几时?我曾听宫中传言,几念之前,在这猎场之中,亦是陆贵人护着翎妃周全,才能让两人活下来……其间所费功夫,即使我不在当场,也可想到是何等坚信……陆贵人岂非不累?”
她话说的诚恳,无一丝虚假,可话里的意思,却是要靖榕将文音丢掉。
靖榕亦是报以一笑,柔声回答道:“若是让丽妃娘娘丢弃大皇子,只因对方让自己活的累了些,丽妃娘娘您可愿意?”
丽妃一愣,自是摇摇头。
“如你一般,我将文音视作自己的亲妹,这世上,哪有姐姐将妹妹丢掉的事情?”靖榕笑着说道,语气真诚无一丝虚假,倒是让丽妃一愣。实则这文音是比靖榕大了几岁,只是文音天真,两人相处之时,倒反而是靖榕更像一个姐姐。
此言一出,这丽妃竟是无言以对。
只是沉默不过一瞬,丽妃是何许人也,她又说道:“想来陆贵人自有偏颇,我便不多做累赘了,此乃帝君所赐百年玉参,陆贵人且熬了补补身体吧。”
说罢,就命人将玉参拿来,那玉参装在一个白玉盒子里,端是贵重之物。靖榕接过,说了两句谢意的话,这丽妃便是走了。
“主子可觉得这丽妃来者不善?”千缕接过靖榕手中药盒,对靖榕问道。
“善?这宫中岂有善人?”靖榕反问一句,“若是有善人,那便也是早死的命。我将文音庇佑在我手下,也不过是为了让她逃脱早死的命运而已。”
“可如今看来,三妃一后,都无人要动文音,这岂非好事?”靖榕对文音格外良善,千缕虽觉不值,但亦知此时劝解无用,便随他去了。
听完此话后,靖榕沉默了许久,淡淡说道:“好事?福兮祸之所倚……我心中却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头,好像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希望我的感觉,不是对的吧……”
可第二天,那不好的预感,却那么意外地成了真。
……
若说这宫中起的最早的地方,那便是御膳房了,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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