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不会做。
这是修利文从碧达夏雪眼中读出的东西,这种坚定的拒绝与其说是知而不动,毋宁说她也没辙,男孩微不可见地耸耸肩,留下了然的眼神便转过头去。这副大人状的神态和无言的理解让女人眼眸深处泛起一丝笑意的波纹。
即便是在这种艰苦无助的环境中,男孩也总是用轻松乐观的心态维持着自己的尊严和高傲,似乎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充满自信沉稳。但是联想起他幼稚的年岁,不由得升起“是不是太做作了”的感觉。他真实的心情真是如他表现出来的这般镇定吗?如果不是真的,那么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番故作姿态又是何等的折磨呢?一切都不得而知,碧达夏雪没有读心术,但她希望自己所感到的俱是真实,因为这样一个故作高傲的小家伙,不就是活脱脱的小时候的自己吗?
而比起只能无奈地随波逐流,让理智维持人格的自己,他无疑做得更好,也更幸福。这样的他,究竟能够走多远呢?碧达夏雪想要伴随在他的身边,带着淡淡的祈愿,拥抱他的成长或者毁灭。
在没有想出解决当前困境的办法前,诸人还是得加紧脚程。
越往上行,岚风就越是强烈,死气随着狂风卷起一个又一个的涡旋,似乎要将法力从身体里吸出来,将身体从阶梯上掀出去。
忍耐着法力的暴动和身形的摇晃,一行人手牵手艰难地攀爬。
修利文趴在赛巴斯安娜的背上,伪女野蛮人的体重和身型都可以减缓他的不适。他偶尔从赛巴斯安娜的肩膀探出头去查看前路,那呼啸的狂岚就会将他的面皮扯得生疼。
这样下去可不妙,他抬起头,看着一圈又一圈的螺旋阶梯,虽然顶部比之前的黑点稍稍放大了轮廓,但是要抵达那里却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办到的事情。
他正想闭合魔眼,视野忽然闪过一个白点。
修利文觉得是自己眼花了,毕竟正常人的眼睛也经常出现漂浮着无数雪花般的白点的幻视,可又觉得不太对劲,魔眼并不是正常的眼睛,他确信自己从未在线条密布的视野中有看到过“点”的存在。
他再定睛一看,没有错,那的确是一个白点,而且并不是幻视那般漂浮着,就像一颗白漆钉子固定在线稿状的世界中,就在距离诸人的位置仅有十公尺高的空中。
男孩愣愣看着那个白点,直到队伍走到和它齐平的位置,依然不明白它存在的意义。
但是他瞬即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当前困境的突破点。
“停下!”修利文大声叫,谁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急切、欣喜和苦恼。
苦恼是因为那个可能性位于螺旋阶梯的圆心处,距离诸人的横向长度足有两百公尺,毫无立足之处,若非魔眼的特殊性质,也绝难发现。
“那里有东西。”修利文指着白点说。
诸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你指的是阶梯外?”疤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
疤脸欲言又止,她说:“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怎么?你不相信我吗?”修利文从赛巴斯安娜的背上跳下来,牵着她来到阶梯边,他说:“别忘了究竟是托了谁的福,你们才走到这里。”
“别生气,别生气。”疤脸笑起来“我只是想再确定一下而已,要知道,那个地方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它就在那里的?”
“我看到的,你的意想不到证明了敌人很精明。”修利文说。
“哦,是吗?看到的。”疤脸点点头,啧啧有声地反刍着。
蛇发者的神奇之处自然无需多虑。
“是技能吗?”蒂姆鼓起勇气问道:“类似微暗视觉?”
他被修利文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好似要被刮下一层皮。
“秘密。”男孩勾起高深莫测的笑容。
法师学徒虽然早知道答案可能会如此,但成真时还是不免噎了一下。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疤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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