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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转着七彩之光的石头,伴随沿着孩子脸廓滑落的泪珠,静静地坠落在地上。
骑士们转瞬间来到全身烧焦,形如怪物的男孩的跟前,但是没有停下,没有任何犹豫地越过他的身边,发出英勇的呼号冲向痛苦之王。他们马术精湛,经验丰富,训练有素,就算无数的裂缝挡在跟前,也能轻易避开或从上方越过,队伍松散,但并不凌乱。
一马当先的是一名女性骑士,血色骑士重甲衬托得她的身躯远比男人更加拥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爆炸力,马匹也是比其他人的更加雄壮高大,一袭鲜明色的血色披风,长角的头盔下,是一双充满杀意的野性眸子,双手持着一把宽大得超乎寻常的重剑,似乎一击就能将屋舍斩成两断。
只有一名骑士扈从牵马停在他的身边,她的长发在头盔的后脑披落,呈现出极具光泽的暗红色。马打着响鼻,环绕丑陋狰狞的男孩盘了一圈。
“你是谁?”
男孩没有理会,伸手要拾起灵魂石,鞭子打着呼哨狠狠落在他的手背上,可是烧结的肌肉既没有痛楚,也没有触感,只是他的手指已经无力,灵魂石立刻落了下去。男孩愣了愣,视若罔闻地又去拾,鞭子第二次卷来,紧紧缠住他的手臂。
男孩扭过那筋肉焦结的丑陋面孔望向她,毕翠思的眼眸猛的一缩。那唯一睁开的右眼好似有一把利剑,狠狠刺在她的心坎上,让她的心脏一阵酸痛。她看得分明,这种眼神中散发出的高傲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不,甚至是当今赫赫有名的贵族里,也没有多少个有这般气势的人。
这种高傲,毋宁说是一种残忍,就像蛇在蜕皮时,会用尖锐的石头狠狠地刮自己的身体。
她一瞬间醒悟了当前这个孩子的身份,连忙翻身从马匹滚下来,毫不嫌弃地执起他那肮脏丑陋的右手,亲吻他的手指。
“请恕我之前的失礼,尊贵的蛇发者,我是斯芬克斯家的长女毕翠思斯芬克斯。”
“苍风的斯芬克斯吗?你是基丽的扈从吧。”男孩勾起少女的下巴,少女丝毫不敢动弹,任由他打量,沉吟了一阵,他道:“好吧,对你的失礼,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得欠我一个人情。”
人情?毕翠思愣了愣,她并不明白,但迅即低下头来。
“如您所愿,尊贵的大人。”
修利文拾起灵魂石,在毕翠思的搀扶下骑上军马,他的目光落在拼力反击的天界生物身上,喃喃自语:“还有两颗。”
在血色骑士的带领下,数百铁骑绕着痛苦之王奔驰,箭袋中的弓箭在顷刻之间全都发射出去,然后发出一波又一波的技能气劲。箭雨叮在痛苦之王的肌肤上,像是无数的毛刺,虽然入口不深,但还是给痛苦之王造成一阵麻痒的不适。相较之下,没有实体的气劲所造成的破坏力反而不如,就算附带有火焰、灼烧、冰冻、毒素之类的附加特性,但面对痛苦之王的强大抗性,根本就和挠痒痒没太大的区别。
真正给予痛苦之王伤痛的是碧达夏雪的解离术,以及天界生物的金光之箭。碧达夏雪在一击后,又没了声息,她紧紧盯着西北方。
“怎么了?公主殿下。”蒂姆疑惑问道。
“那个家伙”碧达夏雪微不可觉地蹙了蹙眉。
“我的追随者,睁开你的眼睛!”痛苦之王低吼着,轻轻拂落肌肤上的箭矢。
西北方,一股不弱于那两只天界生物的气势风卷残云地朝诸人扑来,骑士们的攻击停滞了一瞬。
一个男人摇摇晃晃站起来,身上的沙石漱漱落下,他咳嗽两声,显得没什么中气,却像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一般清晰。
“真他妹妹的,好不容易才挺过来。”他环顾战场,隔着遥远的距离,阴冷的目光穿透了与其对视者的心脏“现在是什么情况?一大群人来赶场吗?我最讨厌人多的地方了,就算全都是女人也一样。”
“是,是哈里森”蒂姆吞着口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