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讲的是巴黎圣母院,大家都知道它是法国雨果(1802—1885)的作品。我们要开始讲一些名著了,讲述名著的好处和坏处在什么地方呢?好处是可对它有绝对的信任感,我们可以完全相信它是一个完美的东西,经得起考验的东西;不方便之处是它和我们的距离很远,比较隔膜,无论是时间也好,空间也好,都和我们有相当的距离,很难把它和它产生的社会时代联系起来对照,从而找出现实世界和心灵世界的关系。这是有点困难的,但这样也好,我们的分析相对处于一个孤立的状态中,也许更可以证明我的观点。我曾经说过,我所要做的与大家以前做的不同,我要把作品的背景全部排除,我不管它的背景,背景对我不重要,我只重视这本书,我只看这个,我也只对这个负责,别的我不管。还有个不方便之处,是关于雨果,关于巴黎圣母院已有了很多很多分析,我的分析也许只是非常软弱,非常容易推翻的一种,所以我希望大家把以前所了解的分析评论暂且放一放,尽可能客观地来对待我告诉你们的这个故事。
我现在就要开始讲巴黎圣母院。大家一定看过这本书,至少是看过它的电影。我觉得电影是非常糟糕的东西,电影给我们造成了最浅薄的印象。很多名著被拍成了电影,使我们对这些名著的印象被电影留下来的印象所替代,而电影告诉我们的通常是一个最通俗的,最平庸的故事。巴黎圣母院流传得非常广,说的就好像是一个美女和怪兽的故事,1百多年来,有多少美女和怪兽的故事?是不是就是从这儿演绎过来的?电影特别善于把名著平庸化,大众化,变成一种可使大家广泛接受的东西。不知道当这个故事弃下了怪人和美人的情节以后,会不会使大家乏味,可我还是请大家暂时地忘记一下这个家喻户晓的故事,重新开个头。我想首先我要着重的说明一个章节,这就是为巴黎圣母院专门辟出的一个章节,它描述了巴黎圣母院,这是理解整个小说的一个重要的前提。
这一章节,雨果建筑专家式地对圣母院作了描述。我想简略地叙述一下。首先,作家提到圣母院建筑的时间,从查理曼大帝时奠基的第一块石头,直到菲利普奥古斯皇帝添上的最后一块石头,经过了3百多年。在这3百多年间,圣母院经历了很大的变化,造成变化的原因,主要来自三点:一是时间的原因,这是一个自然的过程,所有的东西都在陈旧下去,无可阻拦地陈旧下去,还有一些巴黎城市的变化也会使它产生变化,譬如他特别描写了圣母院的前墙。那前墙是非常之宏伟庞大的,其体积是可以把人们吓住的,有一种威慑的力量,而在长达3百来年的时间里,旧城区不断地把街道扩展,抬高,提升了地平线,所以说前楼原有的十一级台阶,慢慢地就拉平了,前墙的宏伟性就不那么显著了。你们可以想象,如果一个门楼前有十一级台阶的话,墙会是多么高大,现在由于旧城区的发展使地平线提高,把台阶弄平了。这是时间的变化,但作者也承认时间在使圣母院损失的同时也给它增添了一些东西,增添了一些苍老的感觉,它的墙壁不那么崭新了,它的建筑有了时间的痕迹,使它变得很有阅历的样子,这是第一个原因,时间的原因使它变化了;第二个原因是政治和宗教的改革,我现在完全撇开欧洲和法国的历史,只看这本书,这本书告诉我,这3百年里发生了很多宗教和政治的改革,改革不断地冲击这座圣母院,包括把它的偶像统统砸烂,关于宗教,我们简单的知道一点,天主教是重视偶像的,基督教则是不要偶像的,当基督教冲击天主教时,自然要砸烂偶像。每一次政变和革命,那些伟大人物的雕塑便被砸毁一通,这是宗教和政治的原因,使它3百年内发生的变化;还有第三种原因则是艺术的原因。文艺复兴以后不断地产生新的艺术,新的流派,这些也逐渐地使其变化,使之变得风格杂糅。巴黎圣母院就是这样一种情景,首先我们知道它经过3百多年的时间建成,第二,我们知道它经历了三个原因所造成的变化,使它从开始到最后面目全非。
接着作家着重谈了圣母院的风格,其中涉及到很多的艺术知识,我也不细说了。总之圣母院的风格是很不统一的,它不属于一种类型的。
它不属于古代的那种很神秘,很幽暗,很低矮,提醒我们神权和军国主义的那一类建筑;它也不是那种市民气息的,很自由,很大胆,想象力丰富奔放的那种。它是一个多种东西掺杂糅和在一起,一种过渡时期的建筑。比如它的小的拱门尖顶,已经非常接近于哥特艺术,很精致;可它的底柱且是极古典式的,又把人们拉回到6百多年前,它的体积和重量都是非常伟大,非常古典主义的。所以巴黎圣母院是一种岩层,是历史和文化积累起来的沉淀,通过它可了解到许多的东西。
它的圆形的拱门是罗曼层,是最古老的层,接下来它的尖顶是哥特层,再接下来它的柱子是文艺复兴层,它向我们展示出文化的积累和艺术的积累过程。当描写了它所有的变化之后,最后说道:“尽管外面是千变万化,可是它的内心还是古典的。”不管怎么,巴黎圣母院依然保持有永恒的次序和一致。比如说小礼拜堂、大门道、钟楼、尖顶、塑像、彩绘的大玻璃窗、圆花窗、阿拉伯的花纹、齿形的雕塑、柱子、浮雕等等,这一切只是排列不同,外表不同,可它那种严谨的秩序永远不变。所以经历了这么多的摧残或者改革,经过那么多时间的磨炼,它就像一棵大树一样,叶子每年都在落下来,可是树干永远是一个。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我想我们应该把前提都搞清以后再分析它的故事的结构。
说完了圣母院的建筑之后,还有另外一个也是前提性质的章节,这是一个往往被忽略的章节。有一天,国王的御医带来一个奇怪的长老,到巴黎圣母院探访副主教——克罗德神父,他们谈到了许多关于世界的奥秘,像星相之类带神秘色彩的东西,克罗德提出世界发展前景的一个预言,他右手指着一本书,左手指着圣母院,眼光从书本移向圣母院,说:“这个要消灭那个的!”接下来就有整整一节阐述克罗德的理论,这理论是说印刷术终究要消灭教堂与建筑术。他说怎么会有建筑的?当人类有了沉重的记忆,这些记忆像负担一样压在人们肩上,人们很想将它们卸下来,用一个可见的,又最容易做到的东西记录它,那么就是,用一块石头,砸在地上,这便是纪念碑。古代人就是用石头来记录自己的思想,朦朦胧胧的思想,石头就是建筑的第一个字母。然后慢慢就开始有了单词:石头堆叠起来,成了坟墓,墓室,石头堆砌的简单的石棚,记载我们记忆的手法和方式就复杂一点了。再接下来就开始著书了,就是建筑,有了各种各样的建筑,巴黎圣母院就是其中之一。这是一种比较可靠的东西,比草稿可靠,他说一张草稿,一个粗暴的人,一次发火就可将它毁掉,而一个建筑要毁掉它,必须要有一次社会革命。可是建筑还不足够牢靠。不是吗?前面说了那么多关于巴黎圣母院的变化,就说明建筑要抗拒时间和遗忘也是不容易的,也是不断被埋没,然后慢慢变成意义含糊的岩层。那么现在有了一样东西,比建筑还要可靠地记载我们人类的记忆、经验、思想、情感,这就是印刷术。它可把思想广泛地传播,使我们的思想变得像鸟儿一样在飞翔,像空气一样,谁都无法把它灭绝。他觉得印刷术是种神奇的东西,有了它以后我们人类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思想,所有的转瞬即逝的东西,都可留下来了。这是又一个很重要的前提。
现在我们可以直接地谈到巴黎圣母院的故事了。关于这故事,我也想给它作个简单的定义:这是一个神灵的故事。一个神降生于凡间,受尽折磨的故事。这故事中有两个主角,一男一女,卡西莫多和艾思米拉达。这两人我们是很熟悉的了,电影里,歌舞里都出现过他们的形象,尤其是卡西莫多已作为一个专用名词,表示一个人的丑陋。
我想先将这两人作一个简单的描述。卡西莫多第一次出场是在选举“愚人王”的活动中,在一个六角形窗孔,就像苏州园林中镂空的窗,让最丑陋的人露面。许多丑陋得可怕的人,一个接一个亮相,最后出现的一个把所有的丑都盖倒了,就是卡西莫多。这一个人的丑是怎么样的丑呢?他的眼睛被一个大瘤遮住,他的牙齿像城垛一样参差不齐,他的下巴是开叉的,他是驼背,他的腿也是瘸的。总之,他是一个勉强接近于人形的一个人,只能说他勉强接近于人形而更像一种兽,就是这么一种古怪的样子,但他的丑里面有种骇世惊俗的味道,所有的人都会被他吓住,惊住,他有种力量。作者这里有句话:“对于那条希望‘力’也能像‘美’一样能导致和谐的永恒法则来说,他可算是一个特殊例外了。他的这种力量违反了我们古典的关于力的原则,我们认为力也是一种协调,高度的协调产生力,而他是绝对的不协调,而他确实有力感,他是一种力达到极致,或者说协调达到极致后发生的反应,反动。他极其丑陋,惊心动魄的丑陋,是种非凡的形象。他确实丑,可正是因为他的丑,他一点都不落俗套。他的生平也别出一格,1467年(雨果叙述的是15世纪的古老的故事),复活节的第一个星期日的早晨,早弥撒以后,人们在圣母院左厅前廊下,一个雕花木床上发现了这孩子。这木床是专门放弃儿的,谁家有弃儿,就放那儿,会有善心人把它领走,这孩子就在那儿被发现了。这孩子丑陋得惊心动魄,人们都不敢去接近他,是一个年轻的神职人员,年轻的神父克罗德带走了他。克罗德带走他是出于一种私人的原因,用为他的弟弟。
一场大瘟疫之中,他的全家都死了,只剩下他和小弟弟,从此之后,弟弟是唤起他温存情感的唯一的人。所以当他想起他弟弟的时候,他的心会变得很软,他会生出些凡间情感。他是怀着这样的同情心把孩子领养了,把他带去圣母院,使他成为一个敲钟人。这个卡西莫多,从小就是在圣母院的阴湿的石板地上长大的,石板地上的一条爬虫似的。没有人同他说话,他也不会说话。当他第一次敲响钟,就好像他第一次开口说话。而敲钟巨大的声响把他的听觉也夺去了,他又聋又哑。他在圣母院走来走去,觉得每一块石头,每一座雕像都非常亲爱,他有时会对着石头默默地说话,谁都听不见。当人们走进圣母院时会发现,柱子上爬着个野兽样的东西,一看呢,是他,像猴子样的迅速爬走。他像蜥蜴似地附在圣母院的壁上,他和圣母院似是合为一体了。
然而他是很少的能领会,为圣母院吸引的人之一。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使圣母院充斥了一种生气,这种生气是不可言传,不可描述的,虽然人们都惧怕他,人们想到他都觉得恶心,讨厌他,可就因为有了他,整个教堂都活起来了。作者写道:”假如是在埃及(注意这个埃及)人们可能会把他奉为这座寺院的神祗了,但中世纪的人们却以为他是魔鬼,以为他是魔鬼的灵魂。“他似乎是古代沦落到中世纪的一个神。有点像中国的一句俗话”虎落平川不如犬“吧,他是一个沦落的神,生不逢时,若在古代他就是神,可他到了中世纪被大家看作魔鬼。他是这样一个人。
接下来要说艾思米拉达。她的出场有瑰丽的色彩。也是在那个愚人节上。愚人节正在上演诗剧,诗剧作家是个流浪诗人,他的名字叫作甘果瓦,惴惴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诗剧。这诗剧不断地被打断,被干扰,踉踉跄跄地进行着,最后一次被打断就是广场上传来声音,大家欢呼着“艾思米拉达”就像唱歌似地唱这几个字。甘果瓦听到这声音感到非常惊奇。甘果瓦是诗人,是语言艺术家,对语言最为敏感。
他听到这几个字,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这几个字就像是有魔力触动了他。他到乞丐的聚集区到处去问,什么叫做“艾思米拉达”?后来经过很戏剧性的情节,他成了“艾思米拉达”的丈夫,新婚之夜,甘果瓦就问她“艾思米拉达”是何意?女孩子回答不知道。他说属于哪种语言呢?艾思米拉达说可能是埃及吧。这里又出现了埃及。我就想提前告诉大家,这个神灵的世界,雨果为它有个写实的命名,叫做“埃及”“埃及”其实寄托了雨果的美学理想,那就是古典主义。
这两个神灵世界的主人公,他们和埃及,都有着奇异的、冥冥之中的联系。这个女孩来历也不同寻常,身世同样是很不明的,说起来也有段话了。在圣母院周围的克雷沃广场,有个罗兰塔,原是罗兰夫人的产业,因其父在十字军东征时战死,为纪念他,为其父守节,她在罗兰塔边造了个小披屋。小屋有两个窗,对着广场,外面走不进去,窗上有铁栏杆,她就在里面日日夜夜祈祷,从未出过塔,别人施舍她点吃的。就这样,等罗兰夫人去世后,这小披屋也就变成公众的隐修室了,凡是决定守节或守丧的人就到小屋子来日夜祈祷,由善心的人施舍他点吃的、喝的,就在里面度过终身。故事发生时,罗兰塔的小披屋里住着一个女人,外号叫小麻袋,人们知道她原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父亲是个轮船上的提琴手。父亲去世后,母女俩就过着非常贫苦的生活。在这种情况下她沦落为妓女,沦落的过程也是很悲惨的,最早是做贵族的女友,然后做国王骑士的情人,第三个相好是个仆役,一个国王佣人,按下去是太子的理发师、厨师、流浪歌手、掌灯人,最后就成为一个可以和任何人睡觉的女人。可是有一天这个女人停止了淫乱,因为她生了个非常漂亮的女孩。自从有了这个女儿,这个叫小麻袋的女人开始改邪归正,向往着美好的生活。正当新生就要开始的时候,她的女儿被一群流浪的埃及女人偷走了,换给她一个破麻袋,麻袋里装的是丑陋的卡西莫多。就这样,她的女儿到了埃及人手里,从此不知去了哪里,这个女人从此成了隐修女,她日夜在小房子里祈祷,哭嚎,咒骂。我们在故事就要结束时才会知道艾思米拉达就是她的女儿。在埃及人手中,她的女儿成为一个流浪的艺人,与卡西莫多的惊人的丑正相反,她惊人的美。她的美是有魔力的,我们很难分析她的美,眼睛如何,轮廓如何,身材又如何,她就是美,她的美已达到一种抽象的程度。她便有了种力量,这种力量可说是魔鬼,也可说是天使,她的美是有颠覆力的。她还会一些幻术,她身边有个叫加力的小山羊。两只角和四个蹄子是金色的,会变很多戏法,会认字,数数,是个有魔术的小山羊。她就是这样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出神灵的戏剧就是由卡西莫多和艾思米拉达来演出的。
我还要再提到一个人,就是克罗德。他是个贵族,他的家庭有宗教背景,是从一个修士那里继承了封地和房产。他从小就被父母送到神学院去,为成为一个神职人员而接受培养和训练,他学习拉丁文,学习种种科学并且修行。他是在弥撒书和辞典中长大的孩子,非常规矩,有礼貌,很智慧,他读过很多书,对这世界充满了理念的好奇心,16岁时他已在神学、经学和教育学三个方面得到良好的成绩。他一直生活在科学之中,生活在一个非常抽象的世界里,直到有一天他父母去世,留下他的小弟弟。他把小弟弟抱在怀里,心里才开始有了些人间的情感。他所有的人间情感都是这个小弟弟给他的,有了点爱,有了点温情,有了点悲伤,这些具体的感知,都是从小弟弟那儿得到的。
除此之外,他完全是一个教条主义者,非常教条,他对世界的认识都是通过书本的。在抚养弟弟的时候他体会到了非常甜蜜的感情,在这种感情的影响下,他收留了卡西莫多。他和卡西莫多之间有着很特殊的同情,他们两人用手势说话,别人看不懂,这种手语只有他们两人懂。他是一个很阴沉的神父,他居高临下,自觉得是掌握人们灵魂的人。可是,他却受到了两个挫折,这两个挫折对于他可说是有点颠覆作用的。第一个挫折是弟弟的不争气。弟弟叫若望,是个小流氓,街头青年所有的恶习他都有,他对神没有一点点信仰,一点点尊敬,不爱学习和读书,却爱喝酒和捣蛋,花钱如流水,使哥哥极其失望。实际上克罗德收养卡西莫多,还有个心愿,那就是万一若望长大犯下罪,总有些善行可以赎罪。第二个挫折,是当他在科学的领域里挖掘到深处的时候,他发现走到了尽头,他对这世界的认识犹如穷途末路,已到了最最顶端。你们知道这世界其实是不能深究的,我们追究过深的话,我们便再想不下去,再想下去就堕入虚空了,堕入虚无主义,实际上克罗德已经到了虚无主义的边缘。他觉得这世界随了他的深究反而越来越神秘,像进入黑洞一样。他好像是不断地开门,开门,终于开到最后一扇门,这却不是门了,而是一个坚硬的核子。那怎么办?他怎么去敲开它呢?他都已经碰到这个核子了。这时候,他就变成一个神秘主义者了。他把敲开这核子的希望寄托在炼金术上,别的武器他都使用过了,什么星术,医学,科学,他只剩一样东西,他觉得这才是世界万物的钥匙,就是炼金术。他为了找到炼金术,使尽了办法,他去挖掘很多年前一个炼金大师的房子,炼金大师留下个小房子,被历代炼金家翻成废墟。他也挖地三尺地去翻,好像能在里面挖到炼金的秘方或是什么灵药。他还经常凝望圣母院的大门廊,大门廊里面有历代帝王、君主的偶像,他默默地看着,觉得这里面也是有秘密的。
于是他在钟塔的旁边给自己造了座小房子,在里面进行他神秘的研究。
其实,克罗德和卡西莫多是唯有的两个人,真正懂得巴黎圣母院的。
卡西莫多与圣母院的深刻关系是建立在他对它美的感受上,他的心灵被它的美所吸引。而克罗德被巴黎圣母院吸引,是他认为巴黎圣母院是有含义的。我为什么特意解释这个人物?因为克罗德是所有俗人中最接近这个神灵世界的人,其他的凡俗人物,对这个神灵世界都是无知无觉的。而他已经接近了,用他的理念接近了,最后他也被它所毁灭。他是一个真正的有智慧意的人,真正的哲人,只有真正的哲人才会受到神灵的影响,别人不会,神灵和他们咫尺天涯。克罗德被艾思米拉达吸引,背叛了他所献身的神学,他贡献一生的信仰,最后他被卡西莫多从钟塔上推下来。所以说艾思米拉达是在灵魂上毁了他,卡西莫多则在肉体上毁了他。当他从钟楼上坠下去,他最后的一句话是:“啊,都是我爱过的人呀!”这两人是他真正爱过的人,别的人根本谈不上他的爱。
那么我们基本上把重要人物都解释清楚了,接下来我想把这故事的线索理下来。这故事我想大家是非常熟悉了。它发生在15世纪下半叶一个愚人节上,愚人节通常举行3个活动:看篝火,看圣迹剧,看五月树。在这个愚人节上,大家都热衷于看圣迹剧,一出诗剧,为什么?因为今年诗剧在司法宫中演出。在愚人节两天之前,法兰西一个属国,叫弗朗德里,实际上它是个经济发达的新兴城市,这属国来了48个属臣,大使,到法兰西搞活动,然后他们也要来参加愚人节,看圣迹剧,参加选举愚人王。这是故事非常有意思的开头,很像今天美国音乐剧,很热闹。市民们早早地来到司法宫等待,可红衣主教和我们的使臣们始终不到,大家只能等待。诗人甘果瓦也只能很焦急地等待,他穷得身无分文,可非常非常喜欢诗,他的诗剧要在今天演出。
因为久等不来,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学生和校长打闹,又和老板打闹,它表现出一个非常蓬勃的市民社会,非常有生命力。后来红衣主教到了,使臣们到了,戏也演到一半了,开始选愚人王了,最后选出来的是卡西莫多。这结果使大家兴奋百倍,这简直是今年愚人节上一个最好的成绩,一个最好的愚人王。接下来艾思米拉达出场了。故事一开始就是这样子,两个主要人物都出场了,虽然说还没有照面。在当天的晚上,广场上非常热闹,艾思米拉达在广场上跳舞,带着小山羊演出,卡西莫多则在参加愚人王的游行,披着金色外衣,带着王冠,拄着金杖。然后克罗德出场了。当克罗德神父看到艾思米拉达在教小山羊表演的时候,他感到非常恐怖,感到自己的灵魂受到威胁,他一下子跳出来,说:“这里头有妖法。”艾思米拉达很害怕,只得草草收场。克罗德接着就遇见了游行队伍,非常恼火,他一把将卡西莫多从游行队伍里拖出来,把金杖折断,衣服撕破,皇冠踩在地下。卡西莫多对他非常顺从,乖乖地跟他回圣母院去了。这天晚上的事还没完,深夜里又发生事故了,什么事?艾思米拉达一个人在巷子里走在回家路上时,忽然被两个人抓住了,后来我们知道这就是克罗德和卡西莫多。当她呼救时,有一个人赶到教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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