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娘子的身子立刻在发抖,道:“不要再说!不要再说下去!”
小恶女却睁圆了眼,道:“为什么不让计老前辈继续说下去?”
豹娘子失声地叫了起来,道:“不必要的废话,为甚么还要继续下去?”
计神工皱了皱眉,道:“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又怎能算是废话?”
岳小玉咳嗽了一声,道:“既然豹姨不喜欢听,计前辈可否不说?”
计神工沉吟半晌,才道:“不说就不说。”
岳小玉道:“我们甚么时候出发前往桃源金殿?”
计神工道:“现在就去。”
岳小玉笑了笑,道:“如此最好,免得夜长梦多!”
鲍正行也道:“甚么桃源金殿,俺早就想见识见识!”
沈必理却道:“就只怕此行不会一帆风顺。”
鲍正行哂然一笑,说道:“管他顺不顺利,咱们杀将出去,一直杀入金殿去便是。”
岳小玉望着沈必理,道:“咱们人数众多,似乎有点不方便。”
沈必理道:“岳宫主所言甚是,况且桃源金殿本乃是清静乐土,人多前往,只怕会把地方弄得俗乱不堪。”
岳小玉点头道:“沈总调度言之成理,咱们就减省一点人手好了。”
沈必理答了一声,道:“遵命。”接着便挑选了血花宫中十二位高手,随行前往桃源金殿。
但岳小玉心里,却仍然记挂着公孙我剑和诸葛酒尊。
桃源金殿在甚么地方?
豹娘子当然知道,但她双目失明,再也无法找到进入桃源金殿的途径。
幸而还有“鬼斧大师”计神工!
计神工在江湖上辈分极高,武功也极高。
岳小玉能够遇上这位武林大宗师,可说是一种福气。
但小恶女的心情却是异常地复杂。
她曾经害过一场大病,以致失却以前一切记忆。
但现在,她已经明白到自己的真正身分。
她叫慕容蝶蝶,是金殿桃源和桃源金殿主人幕容无极的女儿。
慕容无极,也就是一般人所知的慕容老人。
他给詹木叶出卖了,也死了。
没有人知道詹木叶在甚么地方,只知道他出卖了他的师兄慕容无极。
这段血海深仇,豹娘子永远记住,小恶女也是一样。
计神工带着群众走了。
沈必理不喜欢跟任何人噜噜嗦嗦,但鲍正行却老是缠着他问这个那个,好像这个沈总调度欠了他几千两银子没有还似的。
结果沈必理点了他的哑穴,然后警告他道:“不得继续放屁!”鲍正行这才无法不住嘴。
已是大年初一了。
虽然风还是很冷,但早晨的阳光却很灿烂,它使人们的心暖和起来。
计神工带着众人来到一座堡垒附近,才停止了脚步,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一等。”
“等甚么?”常挂珠问。
计神工笑了笑道:“且待我解决了内急之事,然后再说。”
舒一照呵呵一笑,道:“原来计前辈尿急”
话未说完,常挂珠已一手拍在他的嘴上,喝道:“有女人在此,说话斯文一点。”
岳小玉却问沈必理,道:“沈总调度,计老前辈有甚么事?”
沈必理微微一笑,道:“他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岳小玉道:“听是听见了,但却好像不怎么老实。”
沈必理悠然道:“他这些话是用来骗人的,当然不会老老实实。”
岳小玉道:“他在骗谁?”
沈必理道:“当然不会是骗我们,而是骗那些一直跟着我们来到这里的狗崽子!”
常挂珠听到这里,方始恍然大悟,不由喝道:“他奶奶的,原来如此,俺立刻就助拳去也!”
语声甫落,不远处已传来了几下惨呼之声。
常挂珠正要赶去,计神工已飘然回来,他轻轻拍了拍手,笑道:“他们五个人,最难对付的是‘幽州三僵尸’言氏兄弟,另外两个好办一点,却不知道两个妖物是何方神圣。”
豹娘子悚然的道:“言氏兄弟练的是‘地狱炼魂掌’,更擅用‘鬼汁三绝杀’的暗器功夫,这三个鬼怪为什么要跟着咱们?”
计神工道:“我已问过了。”
豹娘子道:“他们怎么说?”
计神工道:“死也不肯说。”
常挂珠冷哼一下,道:“用刑逼供,怎轮得到他们肯不肯说?”
计神工叹了口气,道:“这五个妖物都已自尽,死也不肯说。”
常挂珠道:“如何自尽法?”
计神工道:“初时,我也是其名其妙,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忽然齐齐气绝毙命的。”
豹娘子吸了一口气,道:“计前辈用那种手法对付这五人?”
计神工道:“大力折腰手。”
“大力折腰手?”岳小玉道:“是不是一使出这种绝招,敌人就得腰骨折断而死?”
计神工道:“我若用上七成以上力道,那五个妖物自然禁受不住,非死不可了,但我只想把他们的腰骨折断,可没有想将五人齐齐置诸死命。”
岳小玉道:“但他们最后还是活不下去。”
常挂珠凝视着计神工,道:“这五个妖物到底是如何自尽的?”
计神工叹了口气,忽然反手一扬,道:“你们瞧!”
众人一望,只见他右手中指之上,戴着一枚黝黑的铁指环。
计神工默然半晌,才缓缓道:“那五个妖物的右手中指,都戴着一枚这样的铁指环。”
常挂珠道:“那又怎样?”
计神工道:“在这铁指环之上,是有尖刺的,平进,这尖刺向外凸出,但等到他们要自尽之际,这尖刺就会转移到他们掌心之内。”
常挂珠骇然道:“只是尖刺刺入掌心,他们立刻就会死了?”
计神工道:“正是这样,因为在尖刺之上,早已涂上了极歹毒的毒药。”
豹娘子沉吟道:“既然人都已经死掉了,咱们也不必理会了。”
计神工道:“不错,咱们继续行程便是。”
这时,堡垒大门忽然开启,十八个劲装武士簇拥着一个青袍和尚急奔而来。
众人都一楞,大概都想不到,这堡垒不但有出家人,而且居然还是一个如此威风凛凛的和尚。
这和尚大概三十五六年纪,说他威风凛凛,倒是一点也不过分的。
因为这和尚不但骑着一匹鞍辔鲜明的快马,而且还手提金杖,背上又背着一柄镶满宝石的宝剑。
但这个威风凛凛的和尚,当他一看见计神工之后,立刻就从马鞍上滚了下来,没头没脑的大声叫道:“阿弥陀佛来得正好,年糕腊鸡猪肝肉统统上等之至!”
众人都是听得莫名其妙,计神工已呵呵一笑,道:“爽快和尚,三年不见,你说话还是和从前一般又急又乱,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
众人听见计神工这样说,才知道这和尚就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急僧”爽快和尚。
爽快和尚性子极急,说话更急,以致往往令人为之摸不着头脑。
爽快和尚只好咳嗽两声,清清喉咙一下才道:“洒家的意思,是说很欢迎计大师莅临敝堡,正是阿弥陀佛大好之至,恰巧敝堡为了迎接新岁,准备好了不少上佳年糕、腊鸡、猪肝肉等等,正好大家痛痛快快吃喝个饱是也!”他这样详细地解释,众人方始恍然。
这时候,沈必理走了上前,笑道:“爽快和尚,还认得俺吗?”
爽快和尚立刻露出了极喜的神情,接着哈哈大笑道:“堂堂朝廷大将军,洒家又怎会忘掉?”
沈必理道:“俺做大将军时,你已经是个和尚。”
爽快和尚道:“洒家是个屠户出身,后来一时失手杀了一撮龟儿子,给官府的王八羔子逼得走无路,终于给逼上和尚寺,变成了如今这么一个混帐的秃驴!”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是哈哈放声大笑。
笑声甫止,又瞪沈必理道:“你今天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微服出巡?”
沈必理道:“什么微服出巡?俺已辞了将军之职,不再是朝廷的武官啦!”
爽快和尚一楞,道:“皇上对你如此倚重,你怎可以不干?”
沈必理悻然道:“不干就是不干,管他倚重不倚重。”
爽快和尚“啊”了一声,道:“洒家明白了,准是官场中尔虞我诈的风险,你应付不来,也许是懒得去应付!”
沈必理不禁叹了口气,道:“你说得也差不多了,但最好就是不要说,以免让大家都感到不高兴。”
“说的是!说的是!”爽快和尚点头不迭,忽然把背上的宝剑解了下来,恭恭敬敬的递到沈必理的面前。
沈必理接过宝剑,脸上忽然冒起了一些奇特的笑意。
“这柄剑在你手里多久了?”沈必理淡淡的问。
“十二年零三个月。”爽快和尚答。
沈必理又笑了,眼睛闪亮着温暖的光芒,道:“想不到你还记得这样清楚。”
爽快和尚道:“这柄剑,洒家当时只是向你借来瞧瞧的,想不到一借就借了十二年。”
常挂珠好奇走过来,瞧着宝剑一会才道:“剑鞘和剑柄都很不错,就不知剑锋锋利不锋利?”
沈必理笑了笑,缓缓地把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
剑锋一出鞘,立刻就光华四射,把常挂珠的眼睛逼得睁不开来。
“好剑!真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好剑!”常挂珠深深地吸了口气。
沈必理把剑插回鞘里,才道:“你可知道它的来历?”
常挂珠道:“当然知道。”
沈必理一愕,道:“你知道?”
常挂珠眨了眨眼,目注着沈必理道:“这剑是你借给和尚,然后这和尚现在才还给你的。”
沈必理不由哑然失笑,道:“你所知道的,就是这些?”
常挂珠点点头,道:“就是这些。”
沈必理道:“但这柄剑是谁铸造的,它的名字叫什么知道吗?”
常挂珠搔了搔脖子,讪讪一笑,道:“这就得沈总调度再详细诉说,俺才会知道了。”
豹娘子脸色一沉,道:“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最好少点开口。”
常挂珠只好立刻闭上嘴巴。
沈必理这才缓缓地说道:“这柄剑,是在三百六十年前开始铸造的,但却花了整整一百年才铸造成功。”
岳小玉一怔,惊奇地道:“铸一柄剑,居然要花一百年的光阴,岂不是穷一生之力也铸造不成吗?”
“你说对了。”沈必理点点头,道:“合力铸造这柄剑的,是终南山万斗庐的荆家父子。”
“是不是荆残铜和荆裂玉父子?”豹娘子问。
沈必理有点诧异地望她,道:“你也知道这两个人?”
豹娘子感慨地道:“老主人尚在时,曾经对我们提起过终南山这两位前古异人,而且还说过,荆家铸剑之术,在近五百年内堪无人能出其右。”
计神工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先师在世之日,也曾对我这样说过,这对荆家父子荆残铜活到八十九岁,荆裂玉活到九十三岁,而两父子为了要铸造这柄‘倚马神剑’,总共花掉了整整一百年的光阴。”
“倚马神剑!”岳小玉长长吐出一口气,忽然想起了练惊虹送给自己的“倚马可待经”
“倚马神剑跟倚马可待经会不会有什么关连?”岳小玉心里不禁这样想。
沈必理把倚马神剑紧紧地握着,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剑是宝剑,更是名剑,但它已在江湖失落了许多许多年,直到八十年前,才又在江湖上重现。”
常挂珠立刻追问,道:“八十年前,这一柄剑在谁的手里?”
沈必理道:“它落在当年吏部尚书管荣的手里。”
常挂珠道:“管荣又是怎样得到这一柄剑的?”
沈必理道:“这就无从稽考了。”
常挂珠“唔”一声,道:“年代太湮远的事,咱们也没有深究的必要,但不知道后来又怎样了?”
沈必理道:“管荣有一独生女叫管艺花,她嫁给平西大将军周柱定,当时,这一柄神剑也是嫁妆之物。”
常挂珠皱眉道:“以神兵利器作为嫁妆之物,倒也古怪。”
沈必理道:“周柱定是一员武将,对这柄剑十分喜爱,每次出战沙场,定必携带此剑上阵。”
常挂珠道:“周大将军携此剑上阵,未知吉利与否?”
沈必理道:“吉利之至,他到了六十二岁那年才辞官,上阵冲锋杀敌次数不知凡几,但每次到了凶险关头,都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常挂珠呵呵一笑,道:“如此说来,这真是一柄又锋又利又吉利的宝剑。”
沈必理道:“周柱定退休后,就把这柄剑传给儿子周继文,这周继文人如其名,虽然父亲是一员大将,但他却天生文弱,而且不喜练武,所以虽然得到‘倚马神剑’,却是得物无所用,只是把这柄神兵利器束诸高阁,从来没有加以半点重视。”
常挂珠叹道:“如此这般,真乃是呜呼哀哉者也!”
沈必理道:“周继文虽然没有把‘倚马神剑’放在眼里和心里,但他的妻子陆纹鹃却是武林世家之后,而且所练武功,正是以剑法为主。”
常挂珠道:“准是这女子把宝剑盗走了。”
沈必理道:“那也不是盗,而是叫周继文送给她。”
常挂珠道:“周继文肯不肯?”
沈必理道:“周继文本来就没有重视过这柄剑,妻子向他取剑,他立刻就答应了。”
常挂珠道:“陆纹鹃得到‘倚马神剑’之后又怎样?”
沈必理道:“她很喜欢这柄神剑,甚至认为自己的剑法配不上这一柄剑,所以她就用尽办法,想练成一套惊世绝俗的剑法来配衬‘倚马神剑’。”
常挂珠道:“她用什么办法?”
沈必理道:“在周继文逝世后,陆纹鹃带着这一柄剑,前往长白山,找到了天音子和万烈。”
常挂珠一怔,道:“天音子是谁?万烈又是谁?”
沈必理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神色肃然地道:“天音子是太乙真人的师父,而万烈外号人称‘武圣金面王’,是提龙王府上一代的主人,也就是万层楼的父亲。”
常挂珠道:“天音子和万烈怎会在一起?”
沈必理道:“这两位武林异人,既是死敌,也是知己。”
常挂珠大奇,道:“既是死敌,又怎会是知己?”
沈必理道:“正因为他们是真真正正的死敌,而且还旗鼓相当,不分伯仲,所以才会由死敌变成知己,知己知彼!”
常挂珠似懂非懂,岳小玉已忍不住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两位武林异人既然都知道对方的虚实,应该很容易就分出了胜负吧?”
沈必理道:“这又不然。”
岳小玉道:“为什么不然?”
沈必理道:“这两大高手虽然深知对方虚实,甚至连对方的每一着招式也了如指掌,但真正地击败对手,却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常挂珠道:“所以,他们之间的比斗,从来也没有分出过胜负?”
沈必理道:“在最初的两次决斗,情形的确是这样的,但到了第三次决斗,两人都抱着必胜必杀的决心赴战,结果‘武圣金面王’万烈死于北极寒苦之地,尸体直至如今仍被厚厚的冰屋封住。”
常挂珠“噢”了一声,道:“俺明白了,终究还是邪不能胜正,太乙真人的师父大胜而回!”
沈必理摇摇头,道:“胜是胜了,但却不是大胜,而是惨胜!”
常挂珠奇道:“决斗获得胜利,却又何惨之有?”
沈必理道:“那一战,万烈固然当场毙命,但天音子也身负重伤,三天之后就伤重不治身亡去也!”
岳小玉叹了口气,道:“高手决战,往往两败俱伤,真是凶险之至!”
这两句话,他已不是第一次说。
万烈与天音子之战,岳小玉已听许不醉说过。
许不醉和沈必理所说的一切,都互相吻合。
现在,岳小玉要问的是:“陆纹鹃找到了天音子和万烈之后又怎样?”
沈必理却摇了摇头,说道:“俺不知道。”
常挂珠道:“这简直不成理由。”
沈必理道:“不成理由的理由,往往也就是唯一的理由。”
常挂珠瞧了他半晌,想骂人,但却不知如何连一个字也骂不出口。
也许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骂。
岳小玉心里却在想:“沈总调度也许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在这许多人面前说出来。”
只听见舒一照忽然问道:“说来说去,咱们还没弄清楚,这柄‘倚马神剑’后来怎会落在沈总调度手里的?”
沈必理微微一笑,道:“是俺在无意中得到的。”
“无意中得到?”舒一照眉头皱住,道:“怎会如此神奇?”
沈必理道:“天下间许多事情,偏偏就是这样神奇的,有一次,俺在燕门关外带军打仗,忽然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妇人潜入军营对俺说道:‘我快要死了,这柄剑给你!给你!’俺喝令她退出去,谁知道她居然真的死了。”
常挂珠奇道:“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忽然就死掉了?”
沈必理叹口气道:“她是自断心脉而死的。”
常挂珠道:“这妇人是谁?”
沈必理道:“你猜猜。”
常挂珠道:“是不是那个陆纹鹃?”
沈必理道:“猜得很好。”
常挂珠咧嘴一笑,道:“那是因为近来运气冲天,所以一猜就中。”
沈必理却摇了摇头,道:“俺只是说你猜得很好,却不是说你猜中了。”
常挂珠一愕,道:“既然猜得很好,又怎会猜不中?”
沈必理道:“干得好和成功与否,有时候完全是两回事情,常老大切莫混淆不清了。”
舒一照吃吃一笑,道:“咱们的老大,通常都是这样子的,否则也不会成为咱们的老大了。”
“不服气!不服气!”常挂珠忿然地说道:“你说俺猜错了,那是可以的,但你若说俺猜得好却又偏偏猜不中,俺便大大的不服气!”
沈必理淡淡道:“说你猜得好,那是因为除了陆纹鹃之外,你根本就不知道任何别的妇人名字,所以你除非不猜,一猜就只能猜说是陆纹鹃,而你的确这样猜了,所以实在猜得合情合理,猜得十分之好。”
岳小玉微微一笑,道:“但那个疯疯癫癫,后来又无缘无故死去的妇人,偏偏不是陆纹鹃?”
沈必理道:“不错,这妇人到底是谁,真是不清不楚之至。”
岳小玉心想:“你肚子里一定很清楚的,但现在不想向大家说,倒也是情有可原。”
常挂珠盯着沈必理,干咳了两下才又再说道:“这柄‘倚马神剑’无缘无故落在你手里,倒也罢了,后来这剑怎么又落在爽快和尚的手里?”
沈必理道:“那是因为俺在打仗时遇上了这个臭和尚,当时饥寒交逼之故。”
常挂珠莫名其妙,道:“堂堂大将军,底下雄师数十万之众,怎会弄得饥寒交逼那么凄惨?”
沈必理道:“兵凶战危,阵上杀敌之际,又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有一次,俺中了敌人暗算,两路大军给敌阵截开,其后更误入险地,已支离破碎的军伍再被切开,害得俺只剩下数百亲兵,两员饭桶牙将护在左右。当其时也,俺忽然嗅得阵阵肉香气味,从一破庙里传出,便带着数十人前往看个究竟,一看之下,原来庙里有二十只狗、一个和尚,还有一煲子...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