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一座嶙峋的峭壁,当谷耸立,布满苔藓,滑不溜足。
这峭壁的形状很怪,顶端部分,像一个巨灵之神的头,向下俯瞰,额头向外突出,在凹入部分,有一片突石,像额头覆盖下的鼻子。在鼻子的尖端,现出一个踞坐的人影,突石离地约莫七八丈高,远远便可看到,突石下方,平滑如镜,一幅约莫两丈长的白布,由人影端坐的突石下垂,上面写了五个擘窠大字:“挑战复仇者”
岩下,站着另一条人影,赫然是“血秀才”
一些散碎的岩石,零乱地散落在峭壁之下,看样子是“血秀才”以他无上掌力震坍下来的,目的可能是想把那坐在壁间的人震下来。
以“血秀才”的功力,飞到七八丈并不难,难的是上面的人居高临下,以逸待劳,他上不去。
这人影是何许人物,竟然敢挑战“复仇者”?
田宏武停身在十丈以外的乱石间,这奇诡的场面他大为震惊。
只听“血秀才”怒冲冲地道:“看你下不下来?”
突岩上的那人道:“我等待的是‘复仇者’,并非阁下。”
“血秀才”道:“至少你得报出姓名来历?”
那人道:“无此必要!”
“血秀才”狞声道:“你要等老夫把你揪下来撕碎么?”
那人似乎很笃定,冷冷一笑道:“阁下上不来,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血秀才”估量也真的上不去,以他的煊赫名头,当然不会做傻事贻人笑柄。
刚刚的两掌是他在小石谷里装了一肚子窝囊气,藉机发泄,现在他开始冷静下来了,沉声道:“朋友,你这样做,‘复仇者’会来么?”
那人道:“会的,时间早晚而已,区区可以在这等上十天半月。”
“血秀才”道:“朋友真有耐性,但这是为什么?”
那人道:“他以卑鄙的手段,迫‘天不偷’交出宝藏图,还残害了不少无辜的同道,所以区区要会会他,替江湖除害。”这话说的可真是理直气壮。
“血秀才”冷冷一笑道:“朋友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那人没答腔。
田宏武心想:“如果一切如‘影子人’所说的,冒充者故布疑阵,替‘复仇者’制造敌人,这种手段够阴险,很可能是四大堡的人干的,别人不会做这种傻事,因为‘复仇者’索血的对象是四大堡。”
又想:“这消息不用说是会传扬出去的,这人表示他可以等上十天半月,‘复仇者’会来么?依‘复仇者’的行事原则,他不赴任何约会,这种事他尽可不予理睬,没有人知道他的庐山真面目,想找他的人,即使碰面相逢,也不会知道。”
日已西沉,谷地里顿时黝暗。
“血秀才”道:“朋友为何不说话了?”
那人道:“没什么好说的!”
“血秀才”道:“朋友知道‘复仇者’是个什么样子?”
那人道:“区区告诉了阁下.阁下好去找他么?对不起,无法奉告。”
“血秀才”语意森森地道:“朋友,对老夫如此说话,你会后悔的”
那人狡黠地道:“阁下也不知道区区是谁,后悔二字无从说起,是么?”
田宏武暗忖,难道自己也陪着这样耗下去么?
蓦地,一条人影,从右边的岩壁上飞泻而下。
田宏武心头一震“血秀才”本能地向后弹退两丈有多。
“砰!”地一声,人影砸在一块巨石上,再滑滚下去,这不是飞落,是被人摔抛下来的,没有其他声息,势落的绝不是活人。
田宏武为之浑身起栗,头皮也发了炸。
“血秀才”弹身到人影摔落的地点,看了看,没作声。
紧接着,左边也有一条人影飞坠而下,情形与前者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简直使人透不过气,正面的峭岩顶上,又有人影下坠,是一双。头骨碰石碎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同一时间,三个方向,四条命,不用说,是三个人同时在三个地方下手。
凶残阴毒如“血秀才”也为之心胆俱寒,栗吼道:“谁杀的人?”
没有回应,半壁危岩上的那人,仍端坐着没动。
“血秀才”再次高叫道:“朋友,这是什么回事?”这话是对危岩上的人发的。
依然没有反应。
突地,一个冷沉的声音道:“复仇者!”
“复仇者,复仇”两旁的谷壁,起了回声,照理,这条谷道不怎样幽深,不该有这么清晰的回声,很显然是人为的回声。
但不管怎样,听起来使人动魄惊心。
难道端坐半壁间突岩上的人,便是“复仇者”声音是从那里发出的?
田宏武登时激动欲狂。
“血秀才”口里发一长串刺耳的笑音,道:“好哇!老夫恭候阁下多时了!”
半壁间的那人,突然笔直地缓缓下落,脊背附着岩壁。
这种功力,简直是惊世骇俗,最高明的“壁虎游墙功”也得借助于手足,而对方竟能手足不动,以背贴壁而下,太不可思议了。
暮色苍茫,远远看不清人面。
田宏武忘其所以地现身出去。
那人影下降到距地约两三丈高时,突然停住了。
人能停在平滑如削的岩壁上,简直是匪夷所思。
田宏武几个腾跃,到了岩壁前“血秀才”转头望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目光又回注岩壁久久,仍没有任何动静。
“血秀才”沉不住气了,双掌一提,道:“阁下就是‘复仇者’?”
奇怪,还是没有反应。
人的名,树的影,在完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血秀才”可不敢造次。
田宏武直觉地感到事情有些蹊跷。
“砰!”地一声,壁间人摔落地面,寂然不动。
田宏武当先扑了过去,一看“呀!”地惊呼出声,不是活人,是一具死尸,死者五十上下年纪,颈颔与胛膀间套着绳结,原来是被杀之后,用绳子绑下来的,喉结之下,有一个血洞.显示是“复仇者”下的手。
看样子“复仇者”还留在岩壁上,他是怎样上去的?
杀人的,是真正的“复仇者”还是冒充的?
突地,田宏武发现死者襟上插了样东西,赫然是一支竹签,俯身取下,近眼凝目,只见上面写的是:“第二十八号雷堡执法段景嵩”毫无疑义,下手的是正牌的“复仇者”
从不同方位抛尸的情形看,到场的不单是“复仇者”他的手下也在场。
“血秀才”也早到了陈尸位置,开口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田宏武把竹签一扬,道:“这是‘复仇者’杀人的标记!”
“血秀才”移前两步,伸手抓了过去,看了看,道:“是四大堡的人”
田宏武道:“不错,‘雷堡’的高手!”
“血秀才”冷哼了一声道:“凭他几个,竟然敢挑战‘复仇者’,真是不知死活。”
田宏武淡淡地道:“这是个圈套,如果‘复仇者’现身谷地的话,对方就会以火器对他,看他们埋伏的形势便知道,挑战是假,想除去死对头是真,可惜,他们的狡计,瞒不过‘复仇者’,毕竟‘复仇者’还是棋高一着。”
“血秀才”突地后掠数丈,目注悬岩道:“复仇者,有种的话,堂堂正正现身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从不同方位发出,充满了鄙屑的意味。
“血秀才”怒吼道:“你没种,你见不得人么?”
一个很古怪,使人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道:“血秀才,恐怕你的存心才见不得人?”
“血秀才”大声道:“你敢与老夫见个高低么?”
那声音道:“等本人有闲暇的时候再说吧!”
“血秀才”仰首望着正面的岩壁,此际天色已经昏暗,苍褐色的岩石,看上去一片黑,如果岩间人穿着深色的衣服,没行动的话,根本无法发现,而他却不敢冒险升登,愣了一阵,才又开口道:“大名鼎鼎的‘复仇者’,不敢和人明刀明枪相对,实在令人齿冷。”
那怪声音道:“你一个人去冷吧!因为你榜上无名,不然早就永远缄口了,再见!”
“血秀才”啼笑皆非,空有一身震世骇俗的功力,却没法使用。
峰壁间不见任何动静“复仇者”与他的手下是否真的离去,谁也不知道,田宏武极想解开心头的这个死结,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所以始终不开口,事情已经算完,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默默地转身便走。
才只走得几步“血秀才”冷喝道:“站住!”
田宏武心头一震,回过身来,道:“阁下有什么指教?”
“血秀才”目芒一闪,道:“本来上次就该要你的命.因为‘卖命老人’担保你在一年之内可以交出另半片头骨藏宝图,所以才放过你,老夫没这耐性久候,你现在就交出来。”
田宏武冷笑道:“这是‘卖命老人’说的,在下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回事,连这名称也是第一次听说,拿什么交与阁下?”
“血秀才”狞笑道:“你不愿意?”
田宏武道:“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
“血秀才”嘿嘿一笑道:“你想清楚些,要保住性命就得交出东西,舍不得交出来便得送命,交物或是交命,随你选择一样!”
田宏武不由心火直冒,剑眉一挑道:“东西没有,要命拿去!”
“血秀才”向前欺了一步,道:“你真的不怕死?”
田宏武毫不踌躇地道:“在下从来不知道怕死二字怎么写。”
“血秀才”阴森森地一笑道:“有种,不差,老夫不杀不怕死的人这惯例,不适用你,别装好汉图侥幸,告诉你,老夫一掌可以把你打成肉饼。”
田宏武心里明白,自己说什么也不是“血秀才”的对手,但不管如何,总得拼上一拼,死也要死得像个武士,心念之中“呛!”地拔出了长剑。
“血秀才”语带不屑地道:“你愿意躺着说话也很好”“嘿嘿嘿嘿”冷笑之声传处,只见三丈外的乱石间,出现一条人影,赫然正是那被夺去功力,断气已久的“闪电手”芮丙吾。
死的人会复活?
别说田宏武,连“血秀才”也惊呆了。
“砰!”地一声巨响,碎石纷飞“闪电手”身前一方巨石,被震得四分五裂。
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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