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古怪的看着任常平和野狼两个人,却不敢将任何情绪表露出来,只是静静的站着,显得与这七百人格格不入。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死者已亦,却依然傲然而立,只因为他们还要为兄弟们挡住冰冷无情的子弹,挡住一切对兄弟们不利的一切。
天行少年无一不转头看着任常平和野狼二人,所有人的眼睛此时都含着泪水,微微的仰着头,尽量不让它流出来。
谁说泪水是懦弱男人的标志,谁说泪水是失败的像征,此时,泪水像是火柴堆上的汽油,化学实验里的催化剂,让天行少年彻底溶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杀。异口同声的嘶喊,仅仅一声,过一半的天行少年嗓子哑了。
滚滚的音波,带着无尽的气势冲天而起,仿佛平地的闷雷一样,震惊着省厅的干警们,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气势,即使自己服役的时候,面对视死如归的战友时,也没有。
他们的心在颤抖,他们开始怀疑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他们在怀疑自己,怀疑老天,甚至他们的心同样在滴血,血液却在沸腾。
天行少年推着自己兄弟的尸体一步步的前进着,曾几何时,少年人中流传着一句话,如果哪一天我倒下了,兄弟,别怕,踩着我的尸体继续痛击咱们的敌人。
哒哒神经过于紧张的省厅警察们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下意识的按下了扳机,额头的汗水更是如同天空的雨水一样飘洒下来。
死了,真的死了,又是前后两面,又是十八天行少年,不过,他们却喊出一句话,兄弟们,我们铺路了。
每个人都带着释放后的释然,紧紧的搂着最前排那些已经血肉模糊的兄弟们的两肩。
警察们在后退,天行的少年在前进,步步重若千斤,仿佛砸在他们的胸口处的巨锤一样,重而沉。
子弹已经恐吓不了这些疯狂的少年们,直升飞机再次升空了。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踩着我的尸体,痛杀咱们的敌人;如果有一天我残了,请将我扔进敌人的中心,我将用最后的热血,让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如果有一天我半死不活,请给我几颗安眠药,来世咱们还是兄弟
天行的少年每个人喃喃自语,各自为声,更像一体,如果哪个得道高僧路过这里,看着这些少年人杀气腾腾的身体,失落的表情,一定会大为惊讶,这就是僧道中的杀道,以杀入佛,何谓佛,化尽三千苦难即可成佛,眼前这些少年人,心中已经没了自我,只有龙堂,只有狼堂,只有天行,只有自己的兄弟,真正的跳出了三道六界,脱了阴阳五行,他们只是普通的少年,却让受过严格训练的省厅干警害怕了,胆怯了,即使他们占有绝对的火力优势。
数十冲锋枪吐着长长的火舌,枪膛打热了,甚至烫手了,可是,这些少年人,一个死了,还会有另外一个人填补上来。
生命诚可贵,金钱价更高,难道他们就不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着想吗,难道,他们就不想纸醉金迷吗
一个个的少年人失去了呼吸,一个个的屹立不倒,像高山一样让人仰望,没有人的脸上有后悔的表情。
杀。野狼的声音极其的短暂嘶哑,因为他的嗓子已经哑了,甚至已经出血了。
任常平独臂高举,手中的开山刀接受着冰冷雨点的洗礼,静静的向前走着,天行的少年人无不为他让路。
寂莫如歌,声声血,坦荡胸怀,杀不止,你情我愿,为兄弟,来世为人,还如此。
任常平的声音很低,甚至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凄然的一笑,或许自己在萧哥的面前呆的时间长了吧。
寂莫如哥,声声血,坦荡胸怀,杀不止,你情我愿,为兄弟,来世为人,还如此。
声音沉闷无比,嘶哑无比,甚至有些听不清楚,每个人都在笑,笑,没错的,确实在笑,一种坦然的笑,幸福的笑,即使面对死亡,他们也会笑看人生,来世,他们还是兄弟。
天行少年,天不怕,地不怕。
可是,子弹同样无情,直升机上的机枪,子弹倾泻而下。
龙堂和狼堂的兄弟成片的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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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全部是单枪的声音,手枪,龙堂的兄弟拔出了他们的手枪,对准了天空中的直升机。
直升机冒着黑烟苍慌而逃。
操,看着自己同乡这样被人欺负,再不动手一管,我还是人吗文志远抓住头顶的警冒,一把扔在了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