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何况加上急坠之势?
在这一刹那间,无名氏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念头,那就是那个黑暗中把线团抛给他的人是谁?此人不特轻功超卓,平生罕见,连自己也要自叹弗如,同时智慧过人,洞烛机先,当时竟已看出无名氏总会发生须要这个线团的形势。
就在念头掠过脑海之际,他的身形已贴着石壁下坠了三丈许,无名氏突然分出一手,迅快地扯动那条细线,身形顿时借那一点点微力,转移了方向。
转眼问他已从石莲花旁边擦过,只见他猿臂一伸,抓形石莲花之梗,身形顿时停住。
无名氏透一口大气,轻轻翻上那朵石莲花之上,找到那只玉猫。
这时,崖顶飘下来那一干人大笑之声,极是响亮。无名氏心中一动,忖道:‘底下那个村民听到笑声,一定以为是要他仰头查看猫眼光花,我何不趁此机会,试上一试?
这就是当时的情形,现下见到火折微光,赶紧实行第二步计划。
他把那个嵌住银子的小环放好位置,一方面要它不会下坠,一方面要这小环在他运动一抖之时,便会脱落。于是,他再试一试这根细线的韧度,发觉与平常缝韧的细线没有不相同,以他的功力,如果提气轻身的话,足可以承受得住。
他更不迟疑,赶紧飘身而下,宛如一头大蜘蛛似的。
转眼之间他已滑落到细线尽头,离头上那朵石莲花大约是十一二丈远。
他把腕上那条细绳的另一端接在线上,便又落下五丈有余。
这时,离地面不过是六七丈高,崖壁上已不似上面那一段那么光滑。
他在壁上稳住身形,然后运劲把细线抖下来,接着便仗着精纯功力,缓缓贴住崖壁向下移动。
不久,他又下降,这刻己脱离险关,提一口真气,径自飘身纵下。
落在地上之后,一道人影迅快掠到。无名氏微微泛起冷笑,胸中充满了杀机。
那人似是也怕无名氏突施杀手,故此落在一丈以外低声道:“无名氏,是我”
无名氏听是丁岚口音,剑眉轻皱,道:“其余的人呢?”
神指丁岚低低道:“还在上面,我自个儿下来查找你的尸体,谁知你不但从大劫中安然脱身,那村民也找到了地方。
无名氏暗暗运功聚力,准备一出手就立毙敌人,口中淡淡道:“找到秘图没有?”
神指丁岚道:“还没有去找,我不想被你误会,所以我冒险打亮火折之后,就守候在一边。”
无名氏道:“哦,那火折是你打亮的?”
丁岚道:“目下时机紧迫,我们最好即速动手,把秘图找到之后,悄俏离开,教那一干人莫测高深。”
无名氏道:“不行,我要找他们算帐!”
神指丁岚道:“以你的武功造指,算帐这话并不夸大,但对方人数众多,目下团结一致,只怕不易得手。再说,我们现下放着一个好机会可以愚弄他们,何必白白放弃。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你急什么呢?”
无名氏道:“丁兄之言甚是,我们先瞧瞧那张坟墓秘图在也不在,再作道理!”
两人一同走出石笋林,神指丁岚虽是在黑暗之中,仍然毫厘不差地毕直走到插着木棒之处、
那村民站在远远一边,静静地等候他们。
无名氏和神指丁岚运起内家功夫,贯注真力于五指之上,迅快向地下挖去。
他们的肉掌如果用来开掘面积较大的坑洞,自然不及锹锄之类的工具,但目下只要挖个径尺左右的小洞,又是垂直的方向,可就比锹锄有用得多,事后也容易消灭痕迹。
挖到三尺左右,神指丁岚微觉紧张,一面动手,一面低声道:“假如挖不到秘图的话,你会作何想法?”
无名氏道:“那有什么法子?谁也不能保证一定挖得到秘图。”
他停了一下,接着道:“何况这一切都是百年前的财神钱干所为,世上并元别的亲眼见到,因此钱干的话是真是假,也成问题。”
神指丁岚缓缓道:“你不会疑惑我已经先行发掘,藏起了秘图吧?”
无名氏道:“实不相瞒,目前我绝不会怀疑你,除非日后被我发现证据神指丁岚长长透一口气,好像顿时轻松了许多似的。
无名氏道:“丁兄何故叹气?”
丁岚道:“我是在想,这世上终于有人对我表示信任,因此忽然感到十分快慰舒畅”
无名氏道:“丁兄这话令人不大明白。”
丁岚道:“我这一生都在江湖上打滚,仇人遍地,日夕都要提防,加上江湖上人心险诈,利之所在,便没有道义可言,是以数十年来,不特时时刻刻防备陷入别人计谋之中,自己也无时不以机诈待人。因此从来都不被人信任,也不信任别人。现下然得你相信,心中顿然如释重负,甚是舒服。”
无名氏笑一笑,道:“想不到这中间还有那么多的道理学问”
这时,他们已挖到五尺余深,两人都用内家真力,抓出洞底的泥土。
神指丁岚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村人看错了么?”
他们不时挖出一些石块,无名氏不大注意,但丁岚却十分仔细地检查每一块石头。
看看又挖了半尺左右,无名氏皱眉道:“大慨不会有了,这样也好,我们白忙之后,也让那一干人忙上一阵。”
他说时,随手把一块长形的石头丢在一边,神指丁岚取到手中,道:“我们不防埋些东西在内,把他们取笑一番。”
无名氏道:“对,我们设法留下取笑他们的话,可以刻在石上”
神指丁岚拈住那块长形的石块,掂来掂去,口中道:“最好是弄些粪便在里面,假如他们也用手挖掘的话,可就要大大上一个当。”
无名氏道:“如果一定要恶作剧,我们在石头上刻些希奇古怪的话,教他们猛猜一阵。
你在于什么?”
丁岚把石头递给他,道:“以此石的体积,不应如此之轻,我想此石有点古怪!”
无名氏淡淡一笑,接过石块,道:“说不定这是前人愚弄我们之物”说时,运起内功,十指在石上摩掌,只见那块石头渐渐被他搓细,最后,在当中之处,吃他搓成深深的一道凹痕。
丁岚另行捡了一块石头,也是用指力磨掉四边棱角,同时又把表面磨滑,之后,运足真力贯注在指甲之上,开始在石上雕画。
他刻了几道曲曲折折的线,又在一角弄了几个记号,接着翻过来,在这一面刻了一个铜钱的记号。
无名氏已把那长形石地块齐腰处搓得细如姆指,见到丁岚刻的那块石头,便和他交换过来,也是用指甲在铜钱那面刻上“钱干”两个篆字,同时又在另一面加刻了几道线,笑道:
“这上面的几道线生像是教他们找到天隐崖上,然后他们就得猜测这几个古怪的记号的意思,这一来他们非呆呆想个十八天不可。”
丁岚一面发出低笑这声,一面用指尖轻划那条石块腰间凹痕,突然间惊道:“咦,这里面有东西”
只见他两手分握石块两端,轻轻运劲拗断,拉了开来,一件东西掉落地上。
无名氏拾起一看,却是一支钢管,但份量甚轻,似乎管身极薄。
丁岚急急道:“快收起来,现在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方始弄开此管细看,快,快”
他把刻有线条记号的石头丢在洞内,然后掩上泥土,很快就把洞穴填平,收拾得干干净净。
接着他们拥着那两块断开的石头,匆匆起身,与那村民一齐悄悄离开。
神指丁岚当先领路,翻过许多座山岭,那村民告诉他说左边岭下有几户人家,都是山中村民,以打猎采药为生。
他们一径寻去,果然在坡下见到几户人家,当下由这村民上去,拍门叫起其中一家人,借到地方歇足,并且有茶水解渴。
那村民得了不少银子,道谢后去别处安歇。
无名氏和丁岚点起油灯,取出钢管,就着灯光审视,只见这枚长约八寸的钢管乃是两头套住,只须轻轻旋转,便可拔开。
丁岚道:“如果这枚钢管内藏秘图,自然没有问题,万一乃是别人愚弄我们,内有古怪,我们不免要中计受害!”
无名氏道:“丁兄眼力比我高明得多,现下就得看你如何决定了!”
神指丁岗道:“其实多说也是元益,这个钢管之内,纵然有极毒之物,或者一拔就会爆炸伤人,我们还是非冒险不可!”
无名氏淡淡一笑,道:“我再瞧一瞧”他把钢管接到手中,不声不响,突然用力一拔。
“波”地一响,那枚钢管已中分二。无名氏道:“看,终于被我拔开啦!”
丁岚摇摇头,道:“下次还是不要这么鲁莽为是,万一被害,岂太不值得”
无名氏在管中取出一枚纸卷,在灯下打开一看,只见纸上画着详细的地图,旁边还有几行小字,写着是:吾墓经数十年营建,巧夺天工,内分两进。前进为藏宝之所,共分十二翼。后进为停灵之处,凶险无比,不可擅闯,人吾墓者,切戒贪心,每翼所堆藏之宝,只限取一件;如若贪得,将有一年凶囚之灾,切记切记。下书钱干题注。
他们看完之后,丁岚再细看一遍,然后不声不响,把这张秘图在灯火点着,霎时烧成灰烬。
无名氏讶道:“你一定记得住那地方么?”
丁岚微微一笑,道:“这天隐崖我已踏勘过数十次之多,周围数十里之内,了如指掌。
这财神之墓竟是在崖侧一片长满膝苔的石壁下面,我敢担保我们开启那墓门之后,再也无法隐蔽此墓,天下之人,皆可直达墓前,此图要来何用?”
无名氏深思一下,道:“这位前辈高人虽然出身黑道,但不失光明磊落,他此一秘图被发现之后,也就是千古之谜被人揭破,是以酬赏宝物十二件,并且墓门暴露于天下之前,只不知他以后有何法可以禁止别人人墓求宝?”
神指丁岚道:“他说过那墓营造了数十年之久,自然有极高之法,我们到时看看就知!”
无名氏忖想了一阵,道:“我有一个要求,只不知丁兄是否能够允许?”
丁岚道:“无名兄尽管说出来,如果兄弟办得到的话,自然没有问题。”
无名氏道:“我想这财神之墓既然只能进去一次,自是人生百年罕得一逢的绝好机会,我打算迸墓之后,所有十二件宝物都归丁兄所有,只请丁兄稍为忍耐一下,等我找到凌玉姬和夏雪,带他们人墓看看!”
丁岚怔了一下,道:“些须小事,何须说到请求二字,更用不到放弃宝物。我认为凡是同人墓之人,都可分到十二件宝物中的一份,现下我们就去找寻凌夏两位姑娘”
无名氏道:“丁兄胸怀旷达,令人钦佩。我和凌玉姬可以不要任何宝物,如果丁兄肯分一两样给夏雪,使她得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我便没有太大的遗憾了!”
他们谈了一会,各自运功调息,预定等到黎明时分,立刻前往人山要道附近守候夏雪,接着同赴洛阳,把凌玉姬找到,才一同进入财神之墓。
在天隐崖的蓝岳等人到处找不到丁岚及无名氏尸身之后,猜测纷蓬。
他们首先用衣服扯成布条,连接起来,由蓝岳吊住瑛姑,垂落突岩之下,瞧瞧那只玉猫是否尚在原处。
当他发现玉猫尚在之后,就断定无名氏一定已经摔死,丁岚找到他的尸体之后,却不知何故悄悄带走,连同村民也一齐失落。
此刻既然没有无名氏作梗,他们便没有忌惮,当即由祈辛二人抓一个山中村民来崖下。
接着他们便开始寻宝,仍然由瑛姑下去,荡落石莲花之上。
不久工夫,他们已找到地方,正是无名氏丁岚他们早先挖掘之处。
于是,这五人一同挖掘,不多时已找到无名氏他们故布疑阵的石头。
他们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这块石头竟是无名氏丁岚愚弄他们所弄下的,个个甚是高兴,打亮了火折观看这块石头。
接着,他们按图示路线,回到天隐崖上,此时便碰不上能解开的难关,五个人走来走去。一面查看,一面思索。
天色破晓之际,一道红色人影迅快奔上崖来。众人一看竟是夏雪,蓝岳抢先过去,道:
“凌玉姬怎么样啦?”
夏雪闪眼一看,不见了无名氏,她此时一身大汗,面色如土,显然已经疲乏不堪。
她喘气道:“无名氏呢!”
蓝岳道:“你见到凌玉姬没有?”
他们各自抢问急于知道之事,是以简直话不对题。
夏雪颓然坐在石上,道:“他在哪儿?”
颜峰面色大变,疾跃过去,道:“什么?她真的不在那儿,谁告诉你的!”
夏雪喘息了好久,道:“无名氏呢?我只告诉他详细情形。”
颜峰厉声道:“你说不说?”伸手突然抓去。旁边一股劲风急袭而来,迫得他横跃数步,转眼一瞥,却是蓝岳。
这两人互相瞪视一阵,蓝岳忽然想到颜峰既然这么着急,尤其是无名氏已经摔死,他大可不必装假。是以深信其中必定另有缘故,必须使夏雪说出来,好让他猜忖其中玄虚。
当下收敛住怒容,并且向他挤挤眼情,接着蹲在夏雪身边,缓缓道:“表姐快告诉我,无名氏他说去接你,刚刚走开的”
夏雪这才道:“我到达颜峰所说的地方,进去一看,鬼影都没有一个,别说人影了”
蓝岳道:“那些人可能外出,或者适好在别的房间?”
颜峰忽地接口道:“不会,不会,我的人数目不少,绝无凑巧都走开之理,这现象有两个解释,一是乐观的说法,那就是夏姑娘到达时,已被区区手下发现,及时躲开”
蓝岳不相信,哼了一声,道:“此一说法乐观的只是你一人,与别人元关。”道:“那也不见得,只因悲观的说法,乃是区区手下在夏姑娘未到之前,突然有外患强敌侵入,以致凌姑娘被劫走。至于区区手下之人,如果不是全部被杀,那就是全部出动追查敌人下落”
蓝岳剑眉一皱,道:“这两种说法哪一种可能性大些?”
颜峰忖想一下,道:“可惜区区未曾亲见同场情景,是以难下断语,以区区手下这些人的实力,万元全部被害之理”
瑛姑接口道:“他这样说,等如认为那些人早一步躲了起来!”
夏雪道:“除非他们事先通了消息,不然的话,那些人怎能事先发觉?我到洛阳,就笔直扑奔那地方。也没有拍门叫喊,就纵了入屋”
祈北海大声道:“夏姑娘的身手不是等闲之辈可比,颜兄手下人想来难与夏姑娘相比,因此夏姑娘断然不会被他们事先发现”
颜峰道:“祈兄之言有理,这样说来,凌姑娘一定遭了不测,连区区指派护卫着她手下多人,亦都全部丧命于强敌手下无疑”
他话声之中,微微透露出心中激动,接着他又起身走来走去,态度显得甚是烦躁不安。
蓝岳冷冷笑一声,道“如若颜兄所说的地方不实,我表姐自然白跑一场!”
辛龙孙也附和道:“不错,颜兄的话不大可靠,试想如果因有外敌侵入,屋中焉不有留痕迹之理?”
夏雪立刻道:“那座屋字之内,毫无动手搏斗的遗痕,更没有尸首之类祈北海瞑目大喝道:“颜峰,你到底把凌姑娘藏在什么地方?”
他纵身跃过来时,辛龙孙和蓝岳也一同举步奔去,形成三面夹峙之势。
颜峰怒道:“他们爱信就信,不信便拉倒。兄弟正在考虑要不要立刻赶因洛阳!”
瑛姑高声道:“以我的看法,颜公子的话并非虚言,如果他放弃快要得手的财神之墓,更可证明此事不假!”
蓝岳沉声道:“只怕他仍然要留在此地,退一步说,他纵是动身离开,却有谁能保证他真的直奔洛阳?他大可以躲在一边,等我们找到财神之墓之后,才突然出现,占上一份!”
祈北海道:“蓝兄之言有理,我老祈就首先不信他!”
辛龙孙道:“那也不必看得太严重,如果我们发现财神之墓时,才可以证明他的都是假话!”
颜峰一肚子气忿烦闷,真想杀死他们,以泄胸中之气。但他一向城府深沉,最是能够忍耐。心中虽作此想,却不在神色上流露出来,何况他衡量对方实力比自己更强,唯一之计,就是等他们之间不是同仇敌汽,团结一之这时予以逐个击破。
他干咳一声,道:“不管诸位信与不信,区区却心中有数,那就是凌玉姬姑娘大概不致于有杀身之危,但区区的手下们却是凶多吉少。此事终必能水落石出,区区目下先赶回洛阳”
瑛姑接口道:“颜公子如果舍得放弃财神之墓,可知所言不虚,公子请吧!不要在耽误时间,以致大局底定,无可挽救”
要知这玻姑智计过人,心机超绝。首先她深知颜峰家传武功,精深洲博,蓝岳祈辛等人虽然均属当代高手,可是他们的绝学颜峰都元有不识,是以若真拼起来,颜峰纵然落败身亡,却也必以拉上一两个人陪死元疑。她自是不肯让这种两败俱伤,玉石皆焚的局面发生。
其次,蓝岳如果得不到凌玉姬的消息,对她个人来说,自是大佳之事。所以她想尽办法不让他们动手,现下更催颜峰快走。
颜峰心意已决,不再多言,转身一径驰走。
夏雪休息一会儿,因见无名氏迄未回来,她告诉众人说要去找他。
蓝岳面对表姊,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实话,只好任她自去。
夏雪走了以后,便剩下蓝岳,瑛姑祈北海,辛龙孙等四人,各自沉疑忖想,好像大家都心事重重似的,没有一个人出声。那块刻着线路记号的石头在他们手中传来传去。
夏雪自个儿走开,缓缓前奔,时时跃到高处了望,找寻无名氏的下落。
大约走了六七里路,忽地一个人从石后出来,拦住她的去路。
夏雪举目一瞥,只见此人正是面长如马的颜峰,不由得心头微凛,暗加戒备,口中道:
“你不是赶返洛阳了么?”
颜峰诡笑一声,道:“区区马上就要赶返洛阳,只求夏姑娘说句真话!”
夏雪道:“什么真话?”
颜峰道:“凌玉姬当真失踪么?区区可不大相信!”
夏雪道:“你既然不信,如何早先不说?”
颜峰冷笑道:“如果我说出来,迫出你的真话,我可划算不来,对不对?”
夏雪冷笑道:“你想独占花魁,所以怕被他们晓得,是么?但可惜我早先说的话,毫无一字虚假。”
颜峰恻恻地笑一下,道:“你的话我不大相信,即使相信了,也不会放你走”
夏雪面色一变,退了两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峰道:“我不但要得到凌玉姬,同时不放过你”他阴险地笑一笑,接着道:“你用不着惊慌,我绝不会亏待于你”夏雪厉声道:“你赶紧滚开,哼,哼,这话若被无名氏听见,你就知道滋味了”
颜峰冷冷道:“无名氏么?他除非化作厉鬼,否则绝无可能再在世上露面!”
夏雪心头大震,道:“我不相信你的话!”
颜峰道:“不管相信与否,无名氏已从天隐崖上掉下去,除非他是金刚不坏之身,才能不死”
夏雪胸中“轰”的一声,颜峰乘她心分神乱之际,倏地施出移形换位的上乘身法,快逾闪电般移到她身边,骄指疾点。
夏雪本能地发掌抵拒,但颜峰一来是主动之势,二来指法精妙,三来夏雪本人神智昏乱,只见他健腕一翻,五指已扣住她的脉门。
夏雪顿时全身瘫软,无力反抗。颜峰仰大长笑一声,笑声中流露出无限得意之情。
夏雪怒声骂道:“长面贼,你休想污辱我!”
颜峰面色一冷,道:“你已毫无反抗之力,我爱将你怎样都行,因此我劝你还是顺从一点,别招恼了我,事后还要你吃点苦头”
夏雪恨恨地望住他,心中一片空白,毫无主宰。
颜峰接着道:“我们目下就在这名山之中,结下露水姻缘,只要你委婉顺从,事后我绝不难为你。你想离开或者跟着我都可以
夏雪尖叫一声,骇然道:“不,不,你不能这样做啊,我求求你,别对我这样”
颜峰毫无怜悯这容,冷然道:“你怕什么?反正你已不是处子之身,无名氏既然已死,我来继承他的位置,还算你福大命大呢!”
他狞笑一声,把夏雪拉到树丛之后,丈许外的树从忽然传出一声佛号,口音娇婉异常。
颜峰万万想不到附近有人,大大一愣,转眼望去,只见一个纳衣女尼徐步走出来。
这个女尼甚是年轻,虽然一身宽大细衣,洗净铅华,头上三千轻丝完全剃去。可是那修眉凤眼以及雪玉般的娇肤,仍然甚是美丽动人。
颜峰心中恶念陡生,五指紧处,夏雪双膝一软,跌倒地上。但她心中仍然十分明白,只是全身瘫痪,口不能言而已。
他放开手向那年青女尼走去,遥施一礼,道:“少师父在何山修行?法号可许见示?”
女尼面上毫无表情,道:“贫尼净缘,并无一定修行之地”
颜峰点点头,道:“区区颜峰,乃是直隶颜家之人,刚才的事,谅必都落在少师父眼中?”
那美丽女尼点一点头,只听颜峰接着道:“区区本身在武林之中,虽然没有赫赫之名,但寒家却举世皆知。”
净缘女尼缓缓道:“颜施主三番四次,抬出贵府字号,不知是何缘原竹?”
颜峰踏前两步,低声道:“区区并非抬出寒家名头自高身价,却是请少师父加以注意,像区区这等出身之人,自然不可能真的做出卑鄙淫邪之事。”
净缘女尼长眉微微一扬,道:“颜施主纵有生花妙舌,也难骗倒贫尼!”
颜峰道:“区区适才的举动,只不过是想迫那位夏姑娘说出真话而已!如果少师父不信,也是没有法子之事。”
净缘女尼道:“贫尼相信与否,与施主有何相干?”
颜峰怔一下,接道:“这就是了,如果区区乃是邪恶之辈,既然被少师父撞破,势必向少师立时下手,免得有被传扬出去之虞,何须费尽口舌向你解释?”
那美貌女尼点头道:“颜施主之言有理,既是如此,贫尼绝不向第三人提及今日之事!
不过,贫尼却要目击这位姑娘安然离开”
颜峰支吾道:“但那一来区区岂不是得不到她的真话了么?”
美貌女尼道:“善哉,善哉,颜施主身为直隶颜家主人,岂可用这等手段,对付一位姑娘?”
颜峰无法狡辩,面色一沉,道:“区区听少师父的口气,似乎要管定这件事了?”
净缘女尼徐徐道:“贫尼以慈善为怀,遇有这种可怕之事,焉能不管?”
颜峰冷笑一声,道:“这就好办了,请问少师父怎生管法?可是施展一两手绝艺,教区区知难而退么?”
她沉吟一下,道:“出家人虽然修习过几年武功,但只是用以防身自卫,以免独行荒野深山,被虎狼所害,这一点点技艺,岂敢在颜施主面前施展?”
颜峰为人甚是深沉多智,明明动了恶念,要把这美貌女尼一并污辱。但他却毫不急躁,反而叹一口气,道:“少师父不肯动手,倒教区区为难,区区实在急于要知道那位夏姑娘是不是说的真话,决不能轻易放她离开”
他停了一忽然压低声音,道:“假使少师父肯帮忙,区区只要问她的真话,立时顿脚就走,我看可使得么?”
净缘女尼道:“贫尼怎生帮忙法?”
颜峰低低道:“少师父诈作与区区动手,被区区击倒。这时,区区再过去略为迫她一下,她势必说出来”
净缘女尼毫不迟疑,道:“这法子很好,贫尼遵命就是!”颜峰道:“既蒙少师父慨允,请恕区区要说无礼之言了”他接着提高声音,斥道:
“你一个出家人何必多闲事,但目下你纵然放手不管,颜某也不能放你逃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