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占领寨门放下飞桥的四名悍匪在寨楼上,突然看到有人向上飞奔,以为来了寨外的人前来察看究竟。
他们负责封锁寨门,当然得搏杀上来的人。
“有人上来了,堵住他!”一名悍匪向守住飞桥的两名同伴大叫。
“且慢!”另一名悍匪急叫:“是寇令主。咦!后面有人跟来,但不知是不是自己人?”
寇大爷脚下已有点不利落,大汗彻体,气急败坏地在百十丈外狂叫:“快来助我,姓宋的追追来了”
宋舒云跟在三丈后,他不想追及,要利用寇大爷领路,没料到这位仁兄是个胆小鬼,老远就向同伴求救。
“你得死!”他怒吼,飞跃而上,速度增加了一倍。
寇大爷知道跑不掉了,把心一横,拚啦!一声怒吼,大旋身剑发回龙引凤,连人带剑破空疾点,兜心一剑要拚个两败俱伤。
“铮!”舒云一剑封出。
寇大爷被震飘丈外,几乎摔倒。
舒云如影附形跟到,招发飞星逐月,凌厉无匹。
“铮铮铮”寇大爷连封三剑,退了丈五六,但居然挺入住,有惊无险。
“咦!”舒云一怔,停剑不攻:“你老兄剑上的诡奇力道非常了不起,决非无名小卒,你为何如此怕死?亮名号。阁下。”
“我,一剑横天寇斌。”寇大爷稳定下来了:“你,宋舒云,如此而已。”
“难怪,武林十大剑客之一,一剑横天寇老兄,名不虚传。”舒云冷冷地说:“想不到你这一代剑客,竟然丧心病狂,做起打天下的响马来了。准备了,阁下,在下要用绝学杀你。”
“你少吹牛,来吧!寇某不见得怕你。”
“在下不要你怕,只要你的命。”
两名悍贼已经奔到,猛扑舒云的背部,一剑一刀并肩齐发,刀风剑气彻体生寒。
舒云像是背后长了眼,但见人影下挫、急旋、进步、发剑,电虹突然分张,身形一掠而过,远出丈外人已转过身来。
两悍贼的刀剑,像是自动向外分张以身就刃。
“呀”两名悍贼闷声叫,向前冲。突然摔倒在一剑横天的脚前,蜷缩着嘎声呻吟。
“你你的剑术”一剑横天惊恐地叫,如见鬼魅般向后退。
“两仪大潜能御剑。你在逼在下用绝学杀人。”舒云厉声说,向前迈进。
一剑横天打一冷战,扭头向山下狂奔。
长啸震天,剑气压体。”
一剑横天向下一扑,骨碌碌向下滚。后脑出现一个血孔,几乎剖开了头颅。
舒云翩然飘落,瞥了向下滚的尸体一眼,转身向上面的寨门冲去。看到寨内浓烟冲天,烈火飞腾,他不仅是心中难受,也怒火上升。
门楼上的四悍贼已经奔下,两个堵在飞桥头,两个扼守在寨门口,四把钢刀发出凛冽的刀气与隐隐龙吟,剽悍狂野的气概形成慑人的煞气。
舒云疾掠过桥,桥头的两悍贼双刀火杂杂地扑上了。
“让路!”舒云沉叱,双方撞上了。
剑起处刀气乍敛,龙吟倏止,狂野的刀光突然一顿,接着剑光闪动,响起一声奇异的音爆,罡猛的剑气突然迸发,声如云天深处传来的隐隐殷雷。
剑光可怖地闪动着,有如霹雳横空。
鲜血飞洒,两悍贼在闪动的剑光中崩溃,丢刀、飞起,叭达达摔出丈外,发出痛苦绝望的哀号。
剑光疾射而过,瞬眼间便到了寨门口的两悍贼面前。
一名悍贼十分机警,反应极快,看到飞桥的两同伴在剑光下崩溃,只感到毛骨悚然,心胆俱寒。
等到剑光疾射而来,大骇之下,鱼龙反跃飞返丈外,撒腿向寨内狂奔,胆都快吓破了。
这些悍贼都是千中选一的敢杀敢拚高手,一照面便被摆平了,那霹雳横空似的闪烁剑光,与剑气所发的奇异音爆与震鸣,是悍贼们见所未见的异象,被吓破胆并非奇事,再不逃命岂不太蠢。
另一位悍贱不够聪明机警,向飞射而来的剑光一刀急封,真力骤发声势极雄。
怪事发生了,剑上异鸣乍止,疾封的钢刀却突然脱手飞起,像飞絮,像落叶,轻飘飘地向斜上方翻腾,毫无力道地坠落在三丈外的地面上。
而悍贼的身躯一震,背后像被人所推,前面像被鬼所拉“嗤”一声控上了剑尖,剑尖透背而过,毫无阻滞,似乎身躯既没有脊骨,也没有肋骨,只是一团软肉,剑仿佛是细小的钢锥,所以轻而易举地一穿便透,简单匪夷所思,怎么可能?
先后两次发剑,刚猛时有若雷霆,阴柔时轻灵飘逸,是两种迥然不同,令人莫测高深百思莫解的怪劲道,两种不可能调和的内功修为。
站在寨门口的驰道广场向里望,舒云不由长叹失声!
“你们太过份了!太过份了!”他大声向烈火冲霄的火场狂叫,然后仰天引吭长啸。
火场中似乎看不见奔跑的人,只有零星散落的死尸。悍贼们已向景家集中,其他少数几个悍贼在外围截杀想往外冲的村民。
入寨的焊贼不足五十名,与村民格斗死了几个,扼守寨门的被舒云杀了五名,还有三十余名之多,实力依然雄厚。
三十余名悍贼中,大半包围了景家两间房舍,正在加紧破门毁窗。
啸声传到,众贼大感诧异!
一名悍贼狂奔而至,是寨门口见机逃生的人。
“姓宋的来,来了,寇寇令主被被杀,守守寨门的人全全完了”悍贼惊恐地狂呼。“姓宋的?”蒙面的刘总监大惊:“哪一个姓宋的?”
“宋舒云,他他就要来来了”
“那天杀的狗东西!”刘总监怒吼:“集中全力搏杀这小狗!大家”
两名悍贼奔到,是负责截杀村民的人。
“大事不好”一名悍贼狂叫:“咱们的人迎击,上去一个死死一个”
“总监冷静些。”一个蒙面人沉声说:“里面攻不破,外面来了强敌,我们已经逗留得太久了,再不走,四乡民壮合围,能脱身的恐怕没有几个人。”
“可是”
“没有可是。总监,再迟就来不及了。”
“气死我也!我不甘心!”
“总监”
“撤!”
事情闹大了,舒云和乾坤手脱身不了,如果他们不及早离开,那就麻烦大了。
石固寨死了十几个村民,焚毁了二十余栋房屋;四乡的民壮皆已出动,山上山下遗留十余具匪徒的尸体,客店的人全被迷昏,而他俩却是与匪徒们交手的人,留下来打官司,那就不是十天半个月所能脱得了身的事了。
舒云不知贼人已从寨后走了,发现寨内已无贼踪,立即退走。
江湖人知道该怎样避免麻烦,该怎样采取行动脱身事外。他飞奔下山,要回到土围子的客店。
乾坤手更是一个精明的老江湖,早已用冷水救醒了店中的人,由店主出面安抚村民,处理百毒天君几具尸体,准备好行囊,等候舒云返回。
但他走不了,乔绿绿姑娘缠住了他。
“老爷子,他真的追上山去了?”乔姑娘在店门口拦住了乾坤手,忧形于色:“贼人大举攻寨,他一个人追上去,岂不危险?”
“他又不是傻瓜,情势不利,他不会往刀山上跳的。”乾坤手一点也不焦急:“我只担心他去晚了。你们看,山上大火冲霄,贼人已经杀进去了,我和他晚来了一步,十分遗憾。”
“老爷子,晚辈认为我们必须上去接应。”姑娘仍然不放心:“晚辈的人皆已恢复元气”
“你算了吧,小丫头。”乾坤手撇撇嘴:“百每天君的散魄香不是迷魂药物,是毒。
毒,你知不知道?即使有他的独门解药,一个时辰内也恢复不了元气。老朽不敢在他身上搜解药,只知道用冷水泼醒你们。
要是不信,你跳跳着,看能不能跳出两丈外?你连一丈也跳不到,两个时辰之内,你与常人并无不同。”
不用跳,姑娘也知道是实情,不然她早就上山去了。
全身虚脱,像是大病了一场,握在手中的连鞘长剑,似乎比平时沉重十倍,不要说挥剑交手,剑举起也力不从心,怎能说元气已复?她只是希望乾坤手赶上山去支援舒云,可惜乾坤手却不上她的当。
“可是”
“不要可是了,小丫头,这时候赶去也来不及了。那小子大事精明,小事糊涂,像这种大事,他不会上当的。小丫头,你说姓秋的几个女人,真是住在这里?”
“是啊!至于她们是何时偷走的,就无法估计了,定然是在我们中毒之后才走的,因为我们派有监视她们的人,不可能毫无声息地溜走。老爷子,百毒天君既有本领把全店的人毒倒,为何迟至破晓时分才下毒手?”
“也许是心虚,也可能是昨晚风向不对,没有把握。要毒倒全店的人,却又不敢露面,说难真难。”乾坤手作客观的分析:“可以想像的是,他们对你们颇为顾忌,十分小心地进行,很可能是已经知道你们的底细,不敢冒险。
能让百毒天君和老童生不敢冒险的人,江湖高手名宿中屈指可数,你们到底是何来路呢?”
乾坤手不知道店中曾经发生的纠纷,所以也不知道奇姨是三神山东海散仙门下。
“我们只是一群在各地走走、见见世面的人。”乔姑娘并不直接答复所问:“与百毒天君这些人无仇无怨”
“他们是飞龙秘队的匪徒。在德平你帮助宋舒云,与他们还能说无仇无怨?很糟!如果姓秋的丫头在山上,麻烦大了。”
“宋爷真是为了姓秋的女人来的?”桥绿绿关切地问,这才是她所要知道的事。
“是,也不是,他并不知道秋丫头在此地,但他确是为了追踪秋丫头的事而奔波”
乾坤手将在中公集受到山贼截击,知道飞龙秘队在此图谋固山寨,急急连夜赶来相助的事,简要地说出。
“宋爷知道姓秋的底细?”
“可能是惊鸿一剑的女儿。宋贤侄的父亲与惊鸿一剑小有交情。他想追查秋家受害的经过详情,才会掀起无穷的风波。”
“姓秋的已经是匪徒,还有什么好查的?老人家,你不劝劝他罢手?”
“你说得容易,但当局者迷,他在德平已得到惊鸿一剑可能受冤的线索,先入为主,不查出结果,他不会罢手的。
他老爹要他查,没有结果,他敢罢手半途而废?他老爹不剥他的皮才怪,他老爹是很固执的。”
一声异啸传到,是从围口的栅门外传来的。
“他回来了,大概见到栅门有人把守,怕进来就出不去。”乾坤手抓起两个包裹:“诸位,后会有期!”
“老爷子”乔绿绿急叫。
可是,乾坤手脚下甚快,飞步走了。
“我们也走。”乔绿绿向她的同伴急急下令。
“小姐,谁也走不了。”青姨苦笑:“浑身虚脱,手脚发软,能坐得稳鞍吗?急不在一时,两个时辰之后再动身、赶得上的。”
半个时辰后,呼风唤雨带了十余名子弟到来,向她们请教有关宋舒云的底细,以及两天来店中所发生的一切变故,立即派人飞骑南下,打算将乾坤手和舒云请回,以便致谢。
当呼风唤雨知道匪徒是响马的飞龙秘队时,激怒得直咬钢牙,回赛之后,作了一番安排,掀起狂风巨浪。
午后,车马上道南下。
青姨先片刻动身,在路上与一男一女、外表如一双村夫妇的人结伴同行,沿途打听乾坤手和家舒云的去向。
泰安州虽然是天下闻名的城市,但本质上它仍然是物产并不丰饶的地方,全靠泰山替它带来财富,一年四季,都有来自各地的香客,以及来游山的达官贵人,骚人墨客,替本州带来繁荣和财富。
但这几年天下大乱,泰山山区也盗贼横行,道路不靖,行旅裹足,香客越来越少,达官贵人更是不敢前来冒险。
因而市面日渐萧条,往日香客商贩络绎不绝的盛况,已不复见了,只有真正诚心有求于神的虔诚信众,才敢冒身家性命之险前来进香或做买卖。
登封门外凤凰台附近的东岳老店,是金字招牌的老字号,规模之大,委实令来自穷乡僻壤的人大吃一惊。
名列泰安州十大旅舍之一,四五十栋房舍,比一座村落还要大,停轿所可停放五六十乘,厩房可上三百匹健马。
自店东掌柜,以至男女店伙与及小厮,足有三百名以上,可知靠该店吃饭养家的人为数之多。
以往,在该店住宿,根本不用操心,要什么就有什么,三姑六婆歌妓粉头,草鞋灯烛香纸,应有尽有。
可是,这两年来,东岳老店裁员裁掉了三分之二。
其他的百十座商店,百分之八十已经维持不下去,关门大吉。没关门的都在硬着头皮苦撑,家家都是门前冷落车马稀。
乾坤手与舒云,落脚在东岳老店。
经过固山寨的风波,他俩狭想飞龙秘队受到严重的打击,需要长时间收拾残局,调治伤痕,近期必定不会展开活动,正好利用时间游泰山,让情绪轻松轻松。
最重要的是他们已失去与火凤密谍的接触,希望在泰安州打听一些消息。
前往梅谷,必须经过泰安州。
所以在泰安州打听消息,比在去梅谷的偏僻途中方便得多。
舒云不曾到过梅谷,乾坤手也没去过。
真正到过梅谷的人,其实也找不出几个,所以才被称为最神秘、最可怕的武林胜地。如果人人都可以找得到,哪能算神秘?宇内三魔之一的大龙卷花老魔,本来就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乾坤手听说海谷在石阎山与亭亭山之间,这两座山在州南四十五至五十里,是泰山的别支,玄门方士称之为仙人阎。
到底在不在该处,人言人殊,反正乾坤手也没去过,以他的身份地位来说,还真不配前往梅宫求见大龙卷,而且道不同不相为谋,真要请他去,他还不一定肯去呢!当然大龙卷不可能请他去。
偌大的客店,三百余间各式客房,仅住了十余位客人,有几位带了内眷,都是来进香的香客信徒。
他俩却是游客,分住两间相邻的上房。
整座容院显得空荡荡大而无当:也显得清静,似乎远离尘嚣,确是赏心乐事。
这天一早,两人向城里走。
出店门不远,便是巨大的岱宗石坊,不远处耸立着玉皇阁。
向东望,是酆都庙,地府十王中的第七殿泰山王的山门,信鬼神的人必须在此地进第一往香。
往昔,这里是化子群聚的地方。
现在,只有十几个鸦衣百结的年老化子留下讨口食。
化子们看到气概不凡的舒云佩了剑,知道“缠”不得,乖乖走远些,以免自讨没趣。
这里的化子,缠劲是颇为有名的,香客如果不多少打发一些,保证脱不了身,其态度之恶劣,远近驰名,有些简单直比拦路打劫的小强盗好不了多少。
乾坤手锐利的目光,逐一扫过所有的化子,最后目光落在一个瘸了左腿的老化子身上。
老化子倚在大石柱下假寐,像是睡着了。
乾坤手向舒云打眼色示意,左右一分,到了老化子左右,将老化子夹在中间。
“我知道你昨晚没睡好,一条腿跑上跑下通风报信,怪辛苦的。”乾坤手在老化子的右侧蹲下,用如意在对方的耳下与颈侧徐徐搔抓:“可是,在下有事打扰,不能不打扰你拐仙的早觉,恕罪恕罪。”
老化子的左手刚抓住身侧的双头拐,拐却被舒云一脚踏住了。
“不要招惹那个年轻人,他非常非常的可怕。”乾坤手阴笑:“任何一个能够一下子把百毒天君送去见泰山王的人,你都招惹不起。
能够一照面杀死百毒天君和老童生的人,都非常非常的可怕。那个年轻人。就县一照面便把百毒天君和老童生送去见泰山王的人。”
“你你们”老化子脸色大变。
“你在此地潜伏半年呢?还是一年了?”乾坤手继续说“很可能你不知道近来济南附近所发生的事故,你的主子也不会将变故告诉你。我以乾坤手的名头,来保证我所说的话字字皆是真实的。”
“我我听不懂你的话。”老化子似乎真的害伯,真的听不懂。
“哦!真的?一定是你的头脑某些地方乱了筋。”乾坤手的如意移至老化子的顶门:
“让这位年轻人在你的脑户穴上来一下,或者两三下,你就可以听得懂了。”
“你们到底”
“我们想知道昨晚你将所探得的消息,送给什么人?你的主子又交代你做些甚么?和下一步的行动是甚么?你瞧,我乾坤手一点不也贪心,要求十分合理,对不对?与你们的人对付老夫的手段比较,老夫对你已经是非常的仁慈了,你说是不是?”乾坤手拍拍自己受伤的肋部:“只差一点,我乾坤手就要见泰山王了,现在摸一摸,仍然感到有点疼痛呢?”
“阁下,我真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老化子冷冷地说:“我拐仙既没有什么主子,也不是在此地潜伏,只是在这里等一些贪官污吏上山进香祈祷,找他们讨些油水替他们消灭,破财的确可以消灾的。昨晚我什么地方都没去,仅在天快亮时,跑了一超大藏岭鬼儿谷而且。”
“有意思,一早跑去鬼儿谷,早上回来酆都庙陪泰山王,你大概是泰山王的使者,专门管孤魂野鬼。好吧!就算你跑了一趟鬼儿谷,去见谁啦?不会是去见鬼吧?”
“吴市吹箫客。”
“吴市吹箫客吴用?喝!有名的快丐。是你拐仙的老同行。哦!你和他说了些什么?”
“他是昨天上午来的,要我替他打听你乾坤手和姓宋的动静。你们落店片刻,我就留了神。你乾坤手算起来也是白道中人,你与吴老哥有何过节与我无关,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该怎办,你瞧着办好了。”
“你所说的话,我只相信一半。”乾坤手长身而起:“另一半,我还得求证。这样吧!
陪咱们上山。”
“上山?”
“到大藏岭鬼儿谷呀!没多远嘛!”
“吴老哥已经不在鬼儿谷。”
“在何处?”
“他没说,只说他会来找我。”
“这这就难了,我总不能在此地,等他来找你吧?对不对?”
“这是事实”
“只有一个办法,证明你说的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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