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黄昏号飞空艇,静静地航行在厚重的云层之上。
舰桥的钢化玻璃是透明的,可以看到窗外深黑的夜空,无月无星,一片死寂的纯黑。
犹如足利此刻的脸色。
娜可露露走了,珍贵的神器草薙剑被毫不可惜地扔在她的床上,与之为伴的是一张小小的纸条,纸条上只有一句话:“要牺牲的话,牺牲你自己吧!”
的确……我们并没有让她牺牲的权利……仅仅她自己的话,无论在哪里,她都能够生活吧……
“其实……这样也不错呢……”足利叹了口气,将那张看了半天的小纸条收起来,转头看着窗外的黑夜,仿佛透过这无尽的黑暗,看到了不知身处何方的娜可露露一般,自言自语道,“或许我真的是在牺牲别人,以完成自己的丰功伟业也不一定呢……不过……既然知道了错误所在,当然就能够避免喽……”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但是我却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然后,足利召集诸神黄昏号飞空艇上的骨干人员,讨论如何弥补因娜可露露的离去而产生的空缺。
凑齐三神器、召唤三贵子,用这种方法来对付八歧大蛇,成功的希望并不大,但要是连三贵子都无法凑齐的话,那么根本就毫无希望,所以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在明天决战之前,找到能够接替娜可露露的巫女。
问题是,我们找不到可以替代她的人。
要执掌神器,召唤主神,需要强大的灵力、坚强的意志和娴熟的咒文咏唱能力,三者缺一不可。而实际上,我们的三位巫女之中,日巫女的灵力稍有不足、娜可露露不够坚强,桔梗并不是很擅长咏唱咒文,这原本就只是一个不完整的组合。
现在,这个不完整的组合,更是彻底崩溃了……
“如果……”戈薇沉默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说,“我也是神社的女儿,对于咒文咏唱之类……”
“你不行!”直到此刻依然用纱帽遮住面容的日巫女殿下直接打断了她,“你和桔梗,两个人实际上用的是同一个灵魂,所以不可能两个都上。而作为巫女,你不如桔梗。”
的确,一个人怎么可能分饰两个角色呢?贾凯尔医生和海德先生最后可是同归于尽了……
“……我……”
天草还没来得及说第二个字,日巫女就直截了当地否定了她的提议:“你信奉的是南蛮番教,三贵子不可能接受你的召唤!”
诸神黄昏号上,巫女其实不少,但是普通人的灵力根本不足以召唤须佐之男这样的大神,就算她们愿意牺牲,也无济于事。
日本当代的巫女们,真正拥有强大灵力的,数来数去,其实也只有日巫女和桔梗这两个罢了。
束手无策。
最后,解决了这个问题的,却是让我觉得有莫名熟悉感的名将,上杉谦信。
这个在我记忆中应该是男子的少女,换上了巫女服,接受了草薙剑。
以灵力来说,身为北方护国天王毘沙门天在人间的行者,她的灵力不亚于桔梗;以坚强来说,身为武将、从无数修罗场走过来的她,意志的坚强程度令人惊叹;而咒文咏唱能力……
“我呢……其实从小就立志要做个出家人的……”上杉谦信拔出自己的佩剑七支刀,将其拆开,把草薙剑放了进去,“无论佛经还是咒文,我都很熟悉,不会出错的。”
看到我们疑惑的表情,她笑着解释:“七支刀里面原本是储存雷电的,天从云(草薙剑的别名)乃是雷神的御剑,安置于其中,正好相得益彰,也算是供奉吧——我总觉得,把神器随随便便带在身边,有点不合适……”
一场风波就此落下帷幕,诸神黄昏号上,似乎又恢复了安静,但是我的内心却始终没办法平静。
娜可露露的指责,桔梗等人决意赴死的平静,弥漫于整个飞空艇内的悲凉气氛……这一切的一切,化作无形的利爪,抓住了我的心脏,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仿佛,有一种深沉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这种压力究竟来自于何处,这是——绝望。
从一开始,大家就没有觉得能够战胜八歧大蛇,所有的念头,都只是想和它同归于尽罢了。
我讨厌这样的想法!
“我们不可能胜利”、“已经决心赴死”、“把希望寄托给别人吧”、“未来,就看你们的了……”这些念头,我通通讨厌!
为什么不去努力争取胜利?为什么不战胜敌人,让自己活下来?为什么还没有开始打,就已经准备要牺牲?
既然眼前只有绝望,那么就打碎它,从绝望中砸出希望来!
不应该是这样吗?为什么你们就那么干脆地接受了绝望?
“因为他们的神经不像你这么粗大。”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传来,我猛地转身,却看到了一个似乎在哪里见过的少女。她穿着白色的宽松麻衣和朴素的鳞甲胸铠,戴着同样鳞甲质地的护腕和护额,腰间悬挂着毫无修饰的长剑,清爽的短发映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和蔼可亲。
但是,就算不看她耳畔的龙角,仅仅那身强烈的灵光,就已经让我明白她是我望尘莫及的存在。
问题是——
“虽然很失礼,但还是要冒昧地问一句,我们认识吗?”
多半是化身人形的龙女笑了起来。
然后,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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