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永远是公正的,给予世间万物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万物生长,成熟,凋谢。
而某些脱离了时间规则,永不死亡的生物。
它们被称为—怪物。
现在的我和爱马“闪电”,就是其中之一。
小镇之上,墨菲托斯惊恐的看着一个个的血海在“闪电”的脚下蒸发。
从内到外燃烧着痛彻心扉的火焰,眼前的一切只有黑和白两种色泽。
公正,审判,定罪。
我的嘴里不停的吐出冗长而繁复的语句,这些东西似乎在我说出的一瞬间,它们的意义就会自动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站定在那个怪物面前,任凭它发动那无数色彩斑斓的法术轰击在我的身上。
回应这些法术的方法只有一个。
“....汝...有罪!”
双眼开始凝聚着奇异的力量,似乎这些力量一直深藏在我的身体内部,现在它们终于被我唤醒。
它们欢呼着,雀跃着,从我的双眼里蓬勃而出。
于是,不停做着徒劳挣扎的巨大怪物被这些力量化为的一蓬粉尘。
坐在“闪电”的背上,内心迸发而出的力量让我胯下的老朋友也感觉到了久违的活力。
不再年轻的马王,浑身腾起巨大的白色火焰,黑烟和烈火不停的呼应着它的呼吸。
那些在血海中挣扎的头像,那些冲天而起的巨浪,那些不停嘶吼的耳语,只是让我这位老朋友轻轻的点一下前蹄而已。
缓缓的转头面对着魔王,老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觉醒的骑士啊,我期待你的灵魂在我嘴边咀嚼的那一刻...”
留给我的只有一蓬冲天而起的巨大血海,以及猖狂的笑声。
再次的….我活了下来。
太平洋,20世纪刚刚开始,现在这个时候,世界上很少有人会预料到这个世纪会发生什么。
整个地球都在享受工业文明带来的便捷和财富。
比如,我现在坐的游轮。
黑色的连体教服,提着一个长长的旅行箱。
脖子上有一个闪亮的小型十字架。
圣经被我握在手上。
船的名字—探险者。
我的方向—昆仑山。
历史没有改变,改变的则是我。
1900年,我回到中国大陆。
以考古学家和探险者身份。
下船…雇上一辆有着软铺垫的马车。
坐着,休息着。
闪电死了,安第斯山脉的马王在那个血海漫布的小镇上燃烧了它的一切,当我在隔天醒过来的时候,这位老朋友在我的眼前,优雅的踏着碎步,慢慢的消失在晨雾里。
而我,则出奇的没有呼喊,没有悲伤,得到了那种可怕的力量之后,我知道,所有的我的羁绊都将随着时间离我而去,不管是闪电,还是那双清澈的眼睛...。
可是我的旅程要继续,不管是是为了闪电,还是那双眼睛。
峨眉山,一个中国神话中重要的地方,在那个叫叶鹰的飙车党的记忆里,这里自古以来都有一群以剑来斩妖除魔的仙人。
自从穿越到这里之后,我开始坚信这个世界的神秘性。
那个猖狂大笑的老人,血海中不停沸腾的呢喃。
南美雨林中那让探险家感到财富的远古图腾,以及我所看到的荡漾在图腾柱上那充沛,但是已经渐渐暗弱的光芒巨兽。
还有就是在游轮上,那只从公海一直跟踪到近海,骤然选择放弃的恐怖气息。
都让我感觉,这个世界...非常的危险。
“施主….?”
陪伴在我的身边的知客僧,好心的提醒我,我才从思绪飘飞的时空中转回来。
这位稍稍有些瘦弱的小沙弥引领着我从山门的大道走向正殿,我给他一个便士。
普通人到这里也许是求福,求运,求财。
它们看见的,是烟雾缭绕的神圣大殿,巍峨的金塑雕像。
如此的宝相庄严。
但在我的眼里,大殿上的白色祥光,已经稀薄的几乎消散。
寺庙里的老方丈很好说话,在我付出两个先令之后,我住进了最靠近主峰的房间,房间里面都是寺内最最古老的典籍。
当然,我的借口是,我需要好好研究这里的神话系统。
我所期待的,则是夜晚的降临。
再次上路,夜晚的峨眉山没有我所期待的仙人、法宝和任何可疑的光芒。
即使我把体内那股恐怖力量完全放开,也没有任何一个回应我的响动。
有的,只是金顶上的灵光,那微不足道的反击。
峨眉山没有剑仙,有着只是一本本孤零零的神话典籍。
去昆仑吧。如果那里还没有希望,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梵蒂冈了。
坐在吱呀吱呀的老旧耗牛车上,向着昆仑山前进,我还抱着一丝希望。
希望前世中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可惜,我再次失望了。
高耸入云的山峰周围只有万年不变的寒风,飘落了几个世纪的雪花覆盖是永远不被知道的历史。
眼中的昆仑山,是一座死山。
灵光消散,留下的只有山。
空洞,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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