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来该怎么做,唯一反应过来的陆离,竟没有吱声,任我们旁若无人的走出去……
突然很想看看他的表情。
我们坐在央敕宫的花池边,只有我们两个人,竟是出奇的静。
“为什么要阻止我们的计划。”他的声音依旧寒冷。
“无论你是谁,不想看着你在我面前再一次死去。”我呼了口气,“更不想——生灵涂炭。”
“那也不至于这么做。”他的脸色有所缓和,依旧僵硬,“倘若我没有先你一步,你恐怕——”
我笑笑,“我知道——你们不会让我轻易死的。即便我真的死了,你们还有好多人却都能活着,那也值了。”
“你竟然能想到天下……”他叹了口气。
我神情一滞,“有人教我‘天下’。”
月光清冷,他凝神看着我,目光深处却有着什么在涌动。只觉得周遭那样静,身边几株玉兰,偶尔风吹过,几乎可以很清楚地听见兰花落地的声音。
“回辽国吧。陆泓不会看着要到手的江山落到你们手中,他的东西谁都碰不得。再不走你们恐真的走不掉了,趁着陆离还能做主的时候,你们走罢。”
穿过御花园,太医急急忙忙由身边走过,是通往陆离寝殿的方向。不由得跟了过去,却发现脚下隐隐的光芒,蹲下来,才发现是血迹。从上阳殿一路漫至朝阳宫。是有刺客吗?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这颗心为谁急?朝阳宫殿门大开着,血迹一直蔓延到殿内……我躲在暗处,向屋里张望。
“太医都候在外间了。”是小四惊慌失措的声音。
“不可惊动外人——”陆离的声音很是虚弱,“把殿门给我关紧了。”
“主子,跟您说了,那是毒药,要少放点,您怎么就不听呢。”
“还不快去。”他猛然一咳,一口黑血涌出……他中毒了。大殿上,他竟是一直在隐忍着笑。
他觉察到辽国的计划,所以以身犯险,同耶律一起中毒,这样就不会牵扯到两国邦交,不会连累社稷江山。
我一步步走进殿中,走到他面前,沾染鲜血的发丝到苍白干裂的嘴唇到咳嗽颤抖的胸膛再到紧紧攥起的双手,尽收在眼底。
“你怎么了。”我的声音竟在颤抖,明明知道他中了毒,怎么还要问他……
他一只手支撑着站起来,死死的握住我的肩头,“你——今天是疯了吗?”
我一愣,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你知道大汗自己给自己下了药对不对——”他抓的我的肩生疼,觉得骨头都要碎了,“你明明知道的,知道了为什么不跑得远远的,为什么硬要去抢酒,为什么硬要自己验,你——想死吗?”
“那你告诉我能怎么做——”我的声音还在颤抖,“如果揭穿他,你会放过他吗?如果不阻止他,他就会死,天下会混乱——是你教我天下——所以我还能怎么办。”
他脸色痛苦,声音嘶哑,“你不需要站出来,我会解决好的——天下依然稳如磐石。”
“这是什么解决,跟他们一起拼上命吗?你以为,你同他们一起死了,辽人就会罢休吗?你真的可以牺牲自己保全天下吗?你是人——不是神。”
他轻轻咳着,一口鲜红涌出……
我转过身,他的声音夹杂在喘息中,“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何来治理天下!不管——你是谁,不是谁。现在——你都还是我的女人,我都有资格管你的死活。除非——”
我死死咬牙,除非什么——
“除非我死了——”没有愤怒,没有难过,似乎不经意的说出,淡淡的,一如他的风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