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苴咩城的东宫。
太子段素顺正站在庭院中的一张书桌前,桌子上整齐地摆着文房四宝。桌子旁边,一个年约十五六岁、长相俊俏的婢女正低头默默研墨。但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却不时瞥向段素顺面前的那张白纸。
段素顺右手握一枝名贵的兔颖笔,左手负在身后,身子挺直如松。事实上,他作画的时候,基本都是保持这个姿势的。只见他右腕轻轻抖动,那张画纸上立即星星点点地出现了数朵梅花,栩栩如生。
那婢女的眼睛瞬间变得光亮。可以说,每次段素顺作画的时候,她几乎都会有这样的表情。也正因为如此,她觉得侍候太子殿下作画,实在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你每次都可以见证一张平平常常的白纸变成一幅美轮美奂的图画的全部过程。如果用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种过程的话,她觉得,那一定是“神奇”。对的,唯有神奇。
这时候,段素顺手上的动作忽然变疾,虚虚实实一阵往来挥舞勾勒之后,那星星点点的梅花很快就变成了一大丛梅花树,就像这一瞬间破土而出,长出来的一般。这一系列的动作快如急雨,那婢女只看得目瞪口呆,望向段素顺的眼神就只剩下崇拜了。
就算抛去这作画的本事和本身的身份不说,段素顺确实有着令人仰慕的本钱。他并不是象他弟弟段素义那样俊俏得令人嫉妒的帅哥,但和段素义在相貌上确实是有几分相似的。也是那样的浓眉大眼,宽额高鼻。只是他的面相并不十分柔和,而是有些肃静森冷,眼神也并不像段素义那样如春风一般和煦,却略微带上一点霸气。
加上比起段素义来,他年级大了好几岁,鼻下和下巴都已经有了一些黑黑的胡须,更为他平添几分粗犷之气。
在崇尚武力的大理国,他的这幅相貌对女子的吸引力,并不下于他的三弟段素义。
不过,有时候你很难理解段素顺的心思。作为一个太子,要得到女人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就拿这个小婢女来说,要把她变成侍妾,实在不需要费多大的手脚。但是,他却对身边所有的女子都不屑一顾。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了那个女子……
一幅画画完,段素义立即把手中的笔往旁边一丢,头也不回地就回头而去。那婢女看见段素义这样潇洒冷漠的动作,心旌更是荡漾不已。只可惜,每一次太子殿下都只留给她背影,而不是笑容。她还在发呆之际,早有一名内侍立即走上前去,熟练地收起那幅画,往段素顺的内书房走去。
内书房是摆放段素顺个人书画等物的地方。内书房里面的一面桌子上,此时已经收集了段素顺不少的画。内侍把最新的这一幅单独放在一边,四角用玉斧固定好,因为新作的画墨迹未干,是不能和其他纸张放在一起的。
不过,段素顺本人对这个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作画对于他来说,目的并不在画,而在于作画本身。换句话说,这只是他排忧解难、舒心宽怀的一种手段而已。而今天,他就遇上了一件并不如意的事情,作了一幅画之后,心情就变得好了一点。
段素顺刚刚来到前院,就见一个内侍走了过来,说道:“启禀殿下,鱼宾客已经到了,正在外书房候着。”
段素顺点了点头,便起身向外院的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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