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的一声,代利兔一箭射出,箭羽微微地摇晃,虽然没有完完全全落在靶子的红心处,但也只是稍稍偏出而已。
鲁又又大为佩服,一边叫好,一边热情鼓掌。确实,代利兔的水平比起她来,实在是高出了一大块。
不过,鲁又又的这鼓掌之声,在代利兔看来,似乎就有点讽刺的意思了。因为他是见识过鲁又又的“神箭”的。至少在他看来,鲁又又的箭术,用“神乎其技”来形容是一点也不为过。不仅是力道把握得很好,角度也可以说是完美,射自己这个流动的目标,也是一箭中的,根本无需担心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威胁。这样的本领,这样的信心,不要说他代利兔自己比不了,就是他这一辈子见过的所有人,代利兔也觉得再无一人可以和鲁又又相提并论了。
“我再射一箭!”代利兔心有不甘地说道。他心下暗忖:“就不信射不中红心!”
鲁又又自然是叫好,射箭看起来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属于那种会易精难的技巧,要达到很高的水平,其实还是很有些难度的。鲁又又在兵器上有着难得的天赋,若是单凭鲁又又自己揣摩,虽然也未必练不出强悍的箭术,但若是有人教一下,肯定是事半功倍。
若是可以偷学,又何乐而不为呢?
如今,代利兔虽然不是有意在教鲁又又,不过,她却可以完全不必征得他的同意,而在旁边堂而皇之地偷学。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伐,都是值得用心去揣摩,用心去体会的。
代利兔再次搭箭弯弓,眯上眼睛,仔细地瞄准了起来。他此时心下比方才更加紧张了,因为方才那一次似乎是失败,这一次若是还不中,不仅他自己脸上无光,就是代家也会跟着丢人。
为了求睑代家的威名不堕,代利兔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鲁又又这样的“大高手”面前好好地表现,但是,在手心冒汗的条件下,他发现自己似乎很难把箭矢射入红心之中。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代利兔瞄准了一阵子,右手一松,一枝承载着他满心期待的箭矢再次向前直飞了过去。
代利兔和鲁又又四只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溜溜地望着这枝箭矢。而这枝箭矢的去势似乎也变得异常的缓慢,就像慢镜头回放一般隔了好半晌,才直直地钻入了箭靶之中。
“扑通!扑通!”代利兔很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一次准头依然是很不错,不过比起方才那一次,偏离红心却明显又更多了一点。
“好!”鲁又又是一个很客观的人,虽然比起刚才有了一点退步,但不得不承认确实还是很好,至少比起她自己来,好了太多。对于好的物事。鲁又又觉得不能太过吝惜掌声,否则会打击到人家的积极性的。
不过,代利兔却没有理解鲁又又这样纯洁的人那颗纯洁的心,总觉得这叫好声里所包含的,只有讽刺和不屑。
他有些恼怒地咬了咬牙齿:“再来一次!我就不信了。”
代利兔的神情有点不对,但鲁又又还是没有反对,又说了一个“好!”字。
就这样,一箭又一箭……
当代利兔射出第二十二箭的时候,他很郁闷地发现,除了靶心那一点红之外,整个箭靶上已经插满了箭矢,似乎再也没有箭矢的容身之地了。
他此时脸已经丢尽了,脸皮就厚了不少,再也不会在乎再多丢一次脸。于是,他奋起余力,再次喊了一声:“再来一次!”
鲁又又现在已经看得太多了一点,也开始想要把所看见的诀窍通过实践来吸收消化一下。若是老任由代利兔这么霸占着位置,实在不是很好的事情。
既然代利兔没有主动退位让贤的意思,鲁又又就产生了提醒一下他的想法:“大公子,我看还是不必了吧!你今天已经表现得很出色了,到现在还没有射失一箭呢!这样的本领,我是甘拜下风啊!”
鲁又又不这么说还好,她这一句话听在鲁又又的耳中,简直就像一把重锤毫不客气地锤在他的心中。
一种很屈辱的感觉让代利兔本来已经开始消退的斗志又重新升了起来,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蔑视”过。
“不行,我要再试一次!”代利兔就像一个不停输钱的赌徒一般,总想着要扳本,为此眼睛都有些红了。
鲁又又见了他固执的神态,知道不能再劝,只好点头道:“既然如此,大公子请吧!”
代利兔轻轻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生气,还是对手头的这把破弓生气,抑或是对鲁又又的“冷嘲热讽”生气。他这一次倒是很豪气,把弓一把拉满,立即射出,手上没有丝毫犹豫,动作一气呵成。
不过,箭矢哪里去了?
……
随即, 前面传来了一声和他方才相似的惊呼之声。
鲁又又循声望去,差点笑翻。只见前面一个人正傻傻地站着,帽子上也正好插着一枝箭矢!他的动作和神态竟然和方才的代利兔几乎完全一样!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我和你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原来,来的不是别人,却是代利兔的亲弟弟代水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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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栋府衙门。
贵客降临,弄栋府节度使杨虚度罕有地亲自迎了出来。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杨虚度对段肃顺的态度恭谨、有礼,让段肃顺终于找到了一点储君的感觉。
“杨令公请起,不必多礼!”现在可不是虚荣的时候,有求于人家,就必须要作出足够的姿态来。段肃顺抢上前去,一把把杨虚度扶了起来。
杨虚度今年其实只有四十岁出头,不过,看起来却好像快要五十岁了。须发有点发白,双眼无神,脸上无肉。可以看出,在弄栋府这样一个地方当官,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劳心劳力不算,民生凋敝、税收收不上来……总之,还有不少的烦恼之事。要不然,杨虚度这样的一方牧守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一个形象。
“殿下里面请!高曹长请!”虽然高米秃从官位上来说,无法和杨虚度这样的地方大员相提并论,但是高米秃是天子近臣,又是当今两大家族之一的高家的家主继承人的候选者之一,不论是权势还是地位都远远在他之上。所以,他对高米秃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杨虚度的书房陈设简单。其实,杨虚度并不识字,也无意掩饰这一点,在大理国,不识字并不是一种罪过,尤其是对于他这样我武官来说。所以,这所谓的书房里几乎就没有什么书,摆设简单得出奇。
三人分宾主坐下之后,杨虚度便开门见山地向段肃顺道:“殿下替笔下亲迎国母,微臣也听说了,只是没想到殿下竟然从微臣这地界经过,未克远迎,请殿下恕罪!”
这也难怪,选择弄栋府这样的地方,确实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为和威楚府比起来,两条路线的优劣是一目了然的。
段肃顺摆了摆手,道:“杨令公客气了,孤王经过你这弄栋府,也是临时仓促决定的,没有通知令公,是孤王的过错才是,于令公何涉?”
在外人面前,他自然不可能说,这一次所有的事情都是高米秃做的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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