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利兔有些不满地看着代水兔:“你来这里做什么?”
代水兔伸手把帽子上的箭羽拔出来,向这边走了过来,道:“大哥,你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兄弟同父同母,同在一个屋檐下长大,在这府里的地位,应该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吧!你能来的地方,我为什么就不能来呢?”
其实,代家这兄弟二人以往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但是,这次的操演事件就让这原本看起来和谐的手足关系产生了一些嫌隙。
代利兔被鲁又又出手教训了一顿,自然不愿张扬出去,只说自己病了,对于代水兔帮忙安排操演事宜的请求,当然是只有推脱了。
但这在代水兔看来,却并不是这么回事。理由很简单,代利兔一向身子都很健壮,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生病了呢?而且,这病的时间还很巧合,正好是在他代水兔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事情说起来确实很蹊跷,也怪不得代水兔会产生这么多的想法。
代利兔当然也知道弟弟误会了,但他也并不屑于去解释,当然也无法解释清楚,只好将错就错,面对弟弟的质疑,他选择了沉默。而这一点在代水兔看来,不免又是间接的承认。
这样一来,两兄弟之间那种面子上的和睦都丢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冷嘲热讽。眼前的场面,只不过是他们这些天相处情况的一个小小的缩影而已。
代利兔本就没有代水兔能说会道,闻言怔了一下,才开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大哥,你对我若有什么不满,尽管对兄弟明言,不要把心里话都窝着好吗?怎么说,咱们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好了,这些话,有暇的时候,我再来找你说吧,我今次来,是找鲁小姐的,就不和你多絮了。”
鲁又又听了这话,有些不舒服,代水兔的语气听起来,让人感觉他才是哥哥,正在教训不懂事的弟弟。而这恰恰是利用了代利兔不善言辞的弱点。一个人若是对自己的亲兄弟用上了这样的心机,人品就很难被人看好了。
“二公子找我有何事吗?”鲁又又淡淡地问道。
代水兔却没有感觉到鲁又又的冷淡,笑道:“这一次操演,女兵表现十分出色,阿爹也十分赞赏。所以,我想请鲁小姐一起吃杯酒,也算是一个庆祝,毕竟,鲁小姐也是女兵的主领,对于女兵的督导之功,是不可磨灭的!”
鲁又又正要说话,却听代利兔抢着说道:“不行,我也是来请鲁小姐吃饭的,我先来先请!”
鲁又又苦笑,她和这兄弟二人接触很少,并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已经达到了“兄弟二人都看上她”的地步。但是,这兄弟二人的举动又让她有些狐疑。
代水兔微微一笑,道:“大哥,你又是因为何事来找鲁小姐的呢?难道只是为了炫耀你的箭术?”说着,他顺手摆弄了手上的那根箭羽。事实上,他的想法和代利兔一样,觉得鲁又又这样的人,箭术应该是十分高强的。而他自己的大哥怎么样,单看方才那一箭就明白了。
代利兔涨红了脸:“你这是什么话?鲁小姐,她作为我们渠帅府的贵客,我请她吃个酒,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代水兔微微一笑:“还是由鲁小姐自己来决定吧!”言下之意,对他自己的邀请很有信心。这也难怪,他请客的由头确实正式得多。而且,自从他一出现,就稳稳地在言辞上压倒了自己的哥哥。他觉得鲁又又没有必有驳了他的面子而去迁就他的哥哥。
鲁又又正有些头疼,代家兄弟之间的矛盾看起来已经有了公开化的趋势,今天她不论是跟谁走,都会得罪另一个人,而若是不跟他们走,就会把他们兄弟二人一起都得罪了。
鲁又又虽然并不怕得罪他们,但在拿到地图之前,却也不愿无缘无故地招来两个主人的白眼。
地图?鲁又又忽然觉得有必要催一下代莲儿了,她似乎已经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这,可不好!
正为难的时候,忽听那边一个声音道:“鲁小姐,不好了!”
鲁又又此时心下正在暗暗祈祷有人跑来找她,以便帮她解围。没有想到,心里的一句祈祷还没有念完,居然真的就有人来了,心下狂喜,暗道这真是上天开眼哪!
她脸上却现出一片失望之色,向代家兄弟二人抱以歉意的微笑,回头应道:“我在这里!”
跑过来的是棋儿,她跑得气喘吁吁的,来到鲁又又面前,开口说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鲁又又连忙说道:“别急,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棋儿口中长出好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不好了,小姐——小姐她——”
鲁又又一听似乎是代莲儿出了什么事,心下大急,冲上去摇着棋儿的臂膀道:“你们小姐怎么了?莲儿她,到底怎么了?”
鲁又又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后悔的感觉。今天早上代莲儿就曾经邀请她一起去赴会的,不过,为了不当电灯泡,她选择了拒绝。要是早知道代莲儿会出什么事,不要说电灯泡,就是《孔雀东南飞》里面那个棒打鸳鸯的焦母那样的角色,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扮演。
不过,这世上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早知道”呢?若是什么都可以早知道,这世上就不会存在意外了。
现在,她只希望,也只能是希望代莲儿不要受到太大的伤害。同时,她心下也在暗暗发狠:“宗祚,你若是敢做出对不起莲儿的事情来,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亲手取了你的小命!”
那边正在尴尬的兄弟二人一听代莲儿好像出了事,也连忙围了上来!
“小姐,她——她——她没事——”
鲁又又长出一口气,那代水兔却说道:“既然没事,你这么心急火燎地跑来做什么?吓我们一跳!”对于棋儿的出现,他是有些不满的,因为很明显,棋儿打乱了他请鲁又又吃酒的计划。
“但是——但是宗公子出事了!”
“啊!”代水兔差点跳了起来,宗祚是来帮忙处理他们军中的事情的,而他代水兔又恰恰是负责求睑的军事,若是宗祚出了事,对他的影响自然是最大。“宗公子出了什么事?快说啊!”
※※※※※※※※※※※※※※※※※※※※※※※※※※※※※※※※※※※※※※※
鸽子换上了一身男装,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在路上疾驰。
离开弄栋城已经快一天了,前面的那座不知名的山,就是弄栋、威楚和永昌三府交界的地方。只消穿过了这座山,就要走出弄栋府的地界,而进入永昌府的地界。再往前不远,她就可以把这第一封信送出去。
然后——第二封,第三封……
鸽子心下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她兴奋的是,第一次受了当家的单独委派出门办事,没有想到竟然这般顺利。在以乱出名的弄栋府,就凭着马上挂着的这个小小的铃铛,居然能毫无滞碍,一路上畅通无阻。
她伸手摸了摸这个小铃铛,心中充满了自豪。别小瞧了这个小小的玩意,它开始羊胡子山素三娘的标志,在马上戴着这个小东西,就表示你是素三娘朋友或者手下,全天下的贼人无一不需要对你退避三舍。
不过,她毕竟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紧张也是难免的。
又往前疾驰了一阵子,鸽子忽然勒马停住。原来,她面前出现了两条路,她不由踌躇起来,两道路看起来都是差不多大小,往前看,都被群山隔住,看不见去路。她不由后悔起来,早知道要把该问的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