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素贞用怪异复杂的眼神望着段素义,忽然期期艾艾地问道:“三舅,这个鸽子姑娘,是做什么的?”
段素义摇了摇头,道:“我和她也是第一次见面,她的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据她自己说,是弄栋府一户大户人家的丫鬟,不过,我觉得似乎也不怎么象。大户人家的丫鬟哪里有到处乱跑,竟然跑到这里来的?不过,这事情我也不想去深究了,大家萍水相逢,能够相识一场也是缘分,更何况她还曾经救我一命!如今,我只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好吧!”
段素贞没有打听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心下有点失落,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次邂逅,鸽子可爱俏皮的样子却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想起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这个女子,他心下很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一听段素义的语气,似乎对鸽子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又有些兴奋。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位舅舅的魅力的,听说羊苴咩城里有不少的女孩子都把他当成了梦中情人。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纠缠在一起,段素贞这百炼金刚一般的心肠顿时化成了绕指柔,他从来都没有这般患得患失过。
段素义本就是一个不算细心的人,更何况此时也是满肚子的心事,哪里知道只是这短短的一会儿时间之内,段素贞竟然对鸽子产生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情愫!见到段素贞发呆,他便轻轻地推了一把,道:“在发什么呆呢?走吧,难道咱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不成?”
段素贞讪讪地笑了一笑,和段素义一起走出了门外。
今夜的夜色很好,暗蓝色的天空之上,繁星点点,有不少还不时地对着下面俏皮地眨着眼睛。月光如水一般挥洒在地上的石头上,把这些石头映成了一种朦胧的雾白之色。总体来说,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行路还是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只是目力难以到达很远的地方而已。
段素义重获自由,心情大好,再看见这样一番静谧的夜景,顿时便把方才那一点不快抛诸脑后,一边缓步而行,一边欣赏起来。
就在此时,前面忽然跑过一个人来,单腿跪下,向二人道:“启禀侯爷、少爷,一切准备妥当!”
段素义莫名其妙,随即他明白了过来。这定然是随着段素贞一起来的手下,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还布置了什么特殊的行动。
段素贞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句。
段素义忙问道:“素贞,怎么回事?”
段素贞眼中掠过一丝闪烁,不过却被月色掩饰得很好,他有点不自然地说道:“三舅,你就别问了,你先走吧,咱们在前面五里处已经安排好了一处营帐,你先跟着我的手下去那里歇着,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办完了就赶过去和你汇合!”
段素义本来只是随口问一句,他对于段素贞他们有什么布置其实并不十分感兴趣。但是,见到段素贞这期期艾艾的神情,他心下反而涌起了一丝疑虑,便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段素贞却不再解释,而是勾勾手,叫来两名手下道:“你们现在就保护着威楚侯前去前面的营地,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要你们的脑袋,明白吗?”
那两人异口同声地答应。从他们的动作表情上来看,他们无疑是正宗的军人,他们身上有着军人所特有的冷漠。
段素义没有想到段素贞不回答自己的话倒也罢了,居然还要这么强行把自己遣走,不由有些懣怒:“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吗?素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段素贞避过他的眼神,挥挥手道:“带他走!”
段素义更怒了,正要出口詈责,但一语还没有出口,身子已经被这两个军士一左一右夹住。他手上的劲力实在是太差了,挣扎了两下,却丝毫也挣不动。这一下他明白了,这两个人不但的军士,而且是很有些武功的军士。自己的本事和他们比起来,实在是差太远了。
既然知道挣扎无益,段素义倒也干脆,便不再挣扎,任由两名军士把自己夹上了马背。而其中一名军士也上了他的马,另外一名军士则上了另外一匹马,不过却落在后边。
不一会,两匹马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向前驰去。
刚刚驰出不远的距离,段素义忽然听见一阵喧嚣之声传来,这声音里不时还夹杂着男女的哭喊呼叫。段素义心下一紧,回头一看,顿时手足冰冷。
原来,他方才所呆的那个位置如今已经燃起了几堆大火,火光之下,正有不少的男女正在厮杀,不,屠杀!
段素义瞬间便明白了过来,段素贞是要对整个驻瓦部进行灭族,他要把这些人全数杀光!
一股寒意直从段素义的脚底冒起,直升到了他的头顶。狠,这可真叫狠呐!
“停!给我停住!我要回去!”段素义大声呼叫着,他不可能坐视着这么多好不还手之力的人,眼睁睁地被屠杀掉。但是,那军士就像一个聋子一般,不论他如何抓打推搡,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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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宗祚受伤,五天的时间过去了。准确地说,这已经是他和代莲儿赌约的第六天,而且已经到了晚上。
在代莲儿无微不至的关照之下,听说宗祚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不过,好到了什么程度,鲁又又并不知道,她并没有怎么去探望宗祚。
说得更加明白一点,鲁又又并不相信宗祚真的受了多么重的伤,她觉得宗祚这一次又是在演戏。只不过和上次比起来,由于没有自己这个不确定因素在,他表演得很成功,他最想感动的那个观众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
鲁又又实在不愿意看见他那样外表憨厚的人装死的样子,这会让她对这个世界产生一种不好的臆测。若是他这个样子的人都演戏,而且演得这般逼真,那这世上还有多少人是不靠面具就能生活的呢?
这种想法让鲁又又有点郁闷,所以,她这几天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连续骑射之上。这既算是提高自己的技能,以期能在这时代混得更好一些,又算是对这种情绪的排解,一举两得。
代家的两兄弟自从上次在这里遭遇之后,就再也没有在鲁又又的面前出现过。这让鲁又又清净了不少,她并不怎么喜欢那两个人,兄弟之间都如此互相攻讦的话,即使是好人,也有限得很。特别是那个代水兔,对自己的言行举止很有些陶醉,他大概觉得他那样子已经很够风骚的了。
鲁又又练得很投入,凭着她对武器的绝佳天赋,加上仔细地揣摩了一下代利兔的动作精髓,几天之间之内,她就把射箭的功夫连得有模有样了。
当然,如今的她在箭术方面还无法和代利兔相比,但已经很少有把箭矢射飞的情况出现了,偶尔,还会正中红心。还不能算是高手,但假以时日,就必然是了。
至于骑术,这几天以来,鲁又又也进步了不少。因为这练武厅实在很大,她可以不必出渠帅府,在这里就可以练习。
她现在甚至已经可以骑在马上完成取箭、上弦、瞄准、射箭的整个流程,而且准度不算很差。当然,她的这点本事离着弓马娴熟还是有一点距离的。不过,她相信已经离此不远了。
这样一来,鲁又又最弱的两项技能已经在众人都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现在,若是代莲儿见到她的箭术,也不会相信她几天以前还是第一次射箭了。
经过了一天的训练之后,鲁又又回到了“芷林苑”的二楼。又是一个平静的夜晚,鲁又又正站在二楼代莲儿的房间门口,正在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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