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看了四周,低了言又道,“有些话,亦是要回园子再言。”
暖阁中,司徒依然倚在东间,临着床头的小案子看古籍。外间,楼明傲正招呼着温步卿用饭,二人久不见,相谈甚欢,这一饭亦吃得比平日久,久到连向来专注看书的司徒都忍不住频频看着屏风外的身影发愣。
“你信上说……皇驾亲临。”小温就着口热酒问道。
“就住在你寻我们不远处的园子里,彦府本就大,好在我们住的远,倒省了许多麻烦。庄中可好?!”
“尚好。无非就是尤如绣同沈园里的大闹了几回合,她是不是和沈君慈八字不合啊?!怎就那么相处不下!”
“再来呢?”
“吴惠惠开了三天两夜的赌局,陆玄惜破财了,这些日子只能靠她娘家接济。”
“怎么尽是我的人,难不成其他那些女人都安安静静?!”
“闹得惊天地泣鬼神也只有你们一伙人了。”
“我们那也是光明正大,不像有些女人使暗招,玩阴的。”
温步卿笑着擦了手,起身绕过屏障直入里间。看着司徒远,只道:“我是真不放心那些庸医的招数,这不赶着来给你瞅瞅伤势。”
楼明傲自然看出了他们男人有要事要商谈,心领神会的领了璃儿下去。温步卿看着楼明傲掩上房门,笑意微敛,连着内室间的暖度都寸寸冷了下去。司徒亦不吱声,手边的书推到了一侧,二人目光交汇,沉寂了半晌。温步卿临着内寝间的罗汉榻坐了下去,一拳无意识的紧了道:“知道是哪一拨人吗?”
司徒抬眼望向烛火里妖娆舞动着的灯芯,轻摇了摇:“雨势太盛,连着刀光剑影都摸不到方向,更何况人呢?!不过……心里大致有个数,无非就是那拨人。”
“该死!”温步卿冷下目光,眼神中的戾色闪过。
“不是该死。”司徒淡淡的转了目,回到书中,平和的翻了下一页,“是必死!”
温步卿半晌没有反应,只端了盏茶,细细品着那股子淡雅的香气,忽得一笑:“嫂子泡得茶确实有味道。”
这一声提醒,司徒也想到了楼明傲走时留下的茶,端到唇边,浅酌几口,依旧是面无表情:“嫂子?!方才不是还直呼名讳吗?”
温步卿摇头晃脑搁置了茶盏,似笑非笑着:“我怕再道一声,今夜直接与子夜九泉相见了!”
“给我在景州寻处屋舍,三两日就搬过去。”
温步卿干笑了两声,直言道:“你是不习惯这家主人,还是东边住的大主子?!”
司徒冷冷递过去一个眼神,吓得温步卿再不敢出声,忙垂了头喝自己的茶。
彦府,百花园。
“主子,您不在自己园子里好好守着主上,这么跑出来会惹了闲话的。”璃儿随楼明傲转了几天大街,一路上碎碎念不知疲惫。
“我都憋了好些日子。这女人啊,总不能围着男人团团转,更不能以一个男人为轴心。”楼明傲摆弄着池边的花骨朵,满是兴致道。
这花苑的主人好闲适,无论是檐上挂着的紫玉兰,还是池中的水仙,抑或是摆了满坛的牡丹,都是精心调养用心培植的。璃儿亦随着蹲下来,摆弄着坛子里的六月菊,楼明傲忽然道:“璃儿,你知道,六月菊的意思吗?”
璃儿微蹙了额头:“儿时有听祖母讲,菊花都有忍耐的意境。”
楼明傲一手点在菊花瓣上,不禁呆住,声音有些涩涩的:“六月菊,是永相离的意思。”
璃儿的心亦随着沉下去,久久的沉默,楼明傲忽然捏下一支菊花的骨朵别在璃儿而后,侧身看了过去,笑得前仰后合:“傻丫头还故作深沉起来了,这菊花配你倒有了那么些街上卖身葬父的意思。”
璃儿悻悻取下了花,歪了头就想回上一两句,忽听身后有了动静,二人都相互作了噤声的动作,闷声屏气听着那声响越来越近。
“狗奴才,前日朕从京中带来了几束长春花的苗子,怎就被你侍奉成这般?!”
“大主子骂得是,小奴这就补救。”这人说话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丢了小命。
上官逸于另一间花室端着坛子心痛的左摆弄右看看,摇头叹了气,一掀帘子入了另一间房,只看见那两个蹲在花丛中的身影,忍不住厉声道:“谁在里面?!”
楼明傲狠狠皱了眉,索性拉着璃儿一同起来,扭头转了身子,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道:“皇上,是我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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