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吃着墨水长大的,日里文采翩翩,学富五车,怎就想出些乌七八糟的名字。怎么着也要有个名满天下的好字儿!”
“你怎知这九不好。九者,阳之数,道之纲纪也。阳数中九乃最高。乾元用九,天下治也。”司徒远言之一笑,复又愣住,那一句“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由着喉咙口生生咽了下去。
这话倒也听进了楼明傲耳中,随着一想民间传说中什么九玄天女九华天子皆以九命名,可见倒也是个好字,反复念叨了几声“阿九”更觉亲切,索性就由了他。抬眼间见司徒远又发了愣,摇着他的腕子直道:“相公,你这心思又想哪去了?”
“小皇子的周岁宴…”他无奈得溢出丝苦笑,终时继续说了下去,“皇帝下了旨让你我二人都去。”
楼明傲极缓极缓的转眸对上他的视线,揽他的手僵硬的松开,一颗心如坠冰窖般冷了下去。是啊,那个孩子已经周岁了呢,她怎么就忽然不记得了呢?!她的眼中掺杂了哀绝的色彩,却处处透着母爱的光辉,是那样痛,如同那孩子刚离开身体时——撕裂般的疼痛。胸口闷塞似无法喘息,又见一个小小的婴孩,蹲在屋角处哭得呜呜咽咽,倏而又消失了。剜心之痛袭来,缓缓阖上双目。
司徒远握上她的双肩,只见她无一丝哭泣,沉默如水。双手一紧,心中百转千回,掩不住的黯然无奈,声音温厚:“去吧。我们一同去。去看看他也好。”
夜,寂寥。
喧闹了一个晚间的菊赏园终于静下来,园后假山林立,咫尺山林,别有洞天。上官逸怀抱长生,于山间花台之上,俯看菊赏园的夜景。忆起数岁重阳,夫妻二人都会于游园中隐身而出,悄然躲在这筑山池涧中寻清静,二人屏息躲于花台之后但听宫女太监们四处寻唤的声音好不得意。如今,这一片山石丛景,皆已是片山有致,寸石生情。
裘袍锦缎包裹的长生抵不住困意,双目睁了又阖,上官逸轻轻贴着长生的面额,眉眼写尽了温柔:“长生,你知道吗?这处是父皇和你母后私会的密地。你母后她…脾气真的不怎么好,恼父皇了定会自己找地躲起来。有一次就躲了这,让父皇好一通找,劝了一车车好话,使了不少银子才哄回去。说来她真算是个贪财好色的人,就没见过比她最喜欢银子的人了,自己喜欢就好了,恨不得全天下人都陪着她喜欢。时而闹起小情绪来,要父皇付了银子才能碰她,你说说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呢。不过有一年,江西水患,国库里拨不出银子,你那个爱财如命的母后竟捐了她全部的家当,捐时还戏言种种逼着我签了个条文契约,说是三年之间必以五倍奉还,而后她却比我先忘了去。你母后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很真实,却硬要做出一副虚假的样子。明明她是想对你好,可面子上总不会给你半分台阶下。她就是看不得你知道她对你好。父皇时而恼她,可恼归恼,亦是拿她毫无办法的。父皇从来都知道,她真的不是适合母仪天下的女人,可是这深宫太孤寂,我总要找个人来陪我寂寞吧——”
这一刻,喉咙哽咽,往昔早已化入西风而去,只点点滴滴仍落在心头。
“你将来可能会问父皇,你的母后呢?长生,如果你能够体谅父皇半分,就永远不要这么问好不好?!父皇又做错事了,错得很严重,无以弥补。这一次她再不想见我,我亦再见不了她。只是这里…你要记得每年重阳之夜定要爬爬这后山,想想她,说不准,她亦是在什么地方想着你。”
此时秋菊晚艳正盛,却没有了她的香气…是他毁了这一切,无以为谅,无以…
上官逸蓦的紧阖双目,任冷泪洒落,他得到了世人眼中歆羡的一切,江山万里依然辽阔秀丽,盛世繁华仍是稳如磐石,只他自己…却于伸手触摸间,空无一物。
冷泪挥洒而就,喃喃之音颤抖溢出:“初儿,我们的长生,路走得很好,你佑他这一世平稳的走下去吧。”
秋风乍起,卷起寒枝枯夜,于尘土扬起间,打着圈旋于半空中久久不落。
多年之前,那个女人于此夜此地,喃喃出声:“不知先皇…方时立身于此菊花烂漫之间有没有念想过葬于足下的牡丹花骨,更会不会因此想到另一个女人红艳如血的娇颜。”
(因为明天要飞天津,所以会在早上更两章,晚间的一更取消一次,亲们不要等了~~下一章,周岁宴,初级PK时刻。纠缠纠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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