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一梦,生死轮回。
玄溟殿前冷光仄仄,火光烧天,黑夜如昼。她跌俯在地,声声哭断了肺腑。三天三夜,亲眼目睹那个弱小的身躯被化作灰烬,坚强的起身,于寒风中一点点拾起四处飘散的骨灰。空洞的眼神,是那样坦然,没有悲伤,没有愤恨,仿佛什么都没有,又好似什么都有。
再以后,盈国卫都再没有那个叫叶芷的女人。
她成了众人口中相传的魔,纵日奔跑于玄溟宫城,以一把匕首刺穿了法王活佛——那些披着佛祖法衣的恶棍。盈国君家再容不得这般子妇,他们弃她,唾她,辱她,用百虫侵袭她的身子,活活要撕裂她的每一寸肌肤。时间终于停止于那一刻——
“上言,动手吧.”她凝神看着他并不平静的眼眸.定定出言,这是她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求他。
“叶儿.”那一声喑哑无力。
“上言.”她低声唤了他,伸手附上他的鬓发,“我要你和大盈同生共死,不要追随我。我不要等到百虫侵身痛苦而亡,我宁死在你手中。”他怔怔看着她,腰间握在手里的剑紧了又紧,终于毅然拔出。
她看着君上言的剑自身前贯穿而入,艳目的血色映上眼底,连着男人的面容渐渐模糊,她淡然而笑……
熟悉的曲调婉转缠绵,女旦空灵凄凉的念腔直刺入耳膜——“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一阵强光猛然间刺破黑暗,楼明傲赫然抬眼,入目的是一张痛心疾首的脸,那样的哀伤欲绝,眼中有着不顾一切的狂乱和深深的惊恐。听不见他的声音,只感觉他的泪水纷纷落下来,灼热的落在我的脸上,颈间,胸口,衣领……是那样的滚烫,温暖了她冷寂的心,却也那么的痛,心似刀割,不是很尖锐,却能刻骨铭心。
猛地呛咳起来,一手拉上司徒远,哑声急道:“孩子呢?”
床尾处嬷嬷忙抱着个朱红锦缎走来,福身一跪:“夫人,小公子粉雕玉琢,煞是可人。”
襁褓已入司徒远怀中,那姿势极为不自在,看着楼明傲虚弱一笑。伸手扒着襁褓露出小脑袋,虽不是期盼已久的女儿,但乍见那乌溜溜的一双眸子望着自己心下最柔软的一处地方,似有甘烈泉水淌过。
司徒远忽而皱起了眉头:“满脸皱巴巴的,似个小老头子。这点不好,像我喜欢蹙眉。”
楼明傲默默望了那小脑袋好一会儿,靠在司徒远肩上,微喘了口气:“真好,看来娘娘庙没有白拜…”
司徒远转眸盯着她,那眼神很深,忽而道:“阿九比他好看。”
楼明傲目不转睛盯着他,浑然说不出一个字。
“可见你是疼晕了,不记得自己生生疼了两次吗?”司徒远淡淡咧了嘴,“是双生,我们阿九也在。只是气滞太久,哭声闷闷的,温步卿抱着她在侧间医治。”
楼明傲呆滞着双目,看着孩子,又看看偏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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