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太师微一皱眉,梁杉便嗤笑道:“澹台明昊,你怕了么?没胆子就别来带兵呀!”
澹台明昊心中怒极,只是碍于太师势大,才强忍下怒火,沉声道:“员外郎请慎言!”
侯爷心中一动,对梁杉道:“澹台将军在边疆杀敌无数,战功彪柄,小梁大人习惯了京中繁华,若要对澹台将军说这种话,不妨先到边疆历练几年再说?”
这回轮到梁杉大怒:“你……”梁太师伸手将他挡下,瞥了一眼拿着火把在旁边等候吩咐的士兵,再看一眼脸色平静的侯爷,连他身后一脸忿忿之色的小儿子,也只不过是心疼地看着那间竹舍,想到这小孩儿方才说这竹舍与山下的屋子都是他叫人打扫了预备消夏的,正打点着搬进来小住,似乎有几分可信。他们的神情都在暗示,他们根本就不担心放火烧山会烧出什么人来,只是觉得耻辱。这让他拿不准主意了。恐怕他这回是真的扑了个空,不是说那探子暴露了行迹么?肯定是李家人将周念转移到别处了!
他在朝中多年,虽然顺心的时候多,城府还是有的,当下便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这都是误会……误会!李侯莫要生气,大家都是为了皇上着想而已。”接着便回头叫侄儿:“收队回去吧……”
“伯父!”
“别说了!”他沉下脸,第一次觉得这个侄儿不堪大用,“闹成这样也找不到人,你还想如何?!”
梁杉一脸忿忿,却没胆子违抗这个位高权重的伯父,只得对士兵一招手:“我们走!”有个小兵没眼色地问:“大人,那这火……”被他一脚踢出老远,手上的火把跌在山壁边的杂草丛中,一下子烧起来了。李攸脸色一变,往前踏了一步,侯爷便抚着胡子施施然转过身,正好挡住了小儿子。李攸立刻冷静下来。
梁太师再打量李家父子一眼,见他们脸上丝毫没有着急之色,更是肯定人已经不在这里,狠狠瞪了那探子一眼,便带着侄儿等人走了。
澹台明昊目露感激地向侯爷抱拳一礼,也带着士兵下山而去。
李攸立刻转身向山壁跑,却被父亲抓住:“稍安勿躁!”又瞥向花园后门的方向,已有几个家仆聚集在那里,即使梁太师留了人,也会很快被赶走的。他转向跟上山来的仆人:“去各处查问清楚,有没有人受伤,还有哪些地方被毁坏了!”两个仆人应声去了,剩下一人,侯爷又吩咐:“去看看山下的屋子,打坏了多少东西!”那人问:“侯爷,这竹舍……”“都坏成这样了,只得过后再重修,你去吧,回头我自会叫人来灭火!”“是。”那人也离开了。
李攸看着那火势渐渐蔓延到石阶旁的杂草,甚至要往竹舍烧过去了,心中焦虑无比,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等到父亲把人都支走了,梁太师等人也远远地出了侯府大门,才冲着三清大喊:“快救人!”
春瑛与周念躲在山壁内,原本为了躲避刀枪,退到了密室中央,等到火势起来的时候,浓烟从山缝灌入,迅速弥漫了大半个空间。春瑛急急退到烟还未蔓延到的地方,大大吸了一口气,又将周念拉过来。
周念抬袖捂鼻,却有些忍不住的样子,春瑛听到外面的人还未走,忙伸手捂住他的口鼻。周念也知道现在是急要关头,强按捺下咳嗽的冲动,不一会儿,脸便渐渐憋红了,直听到大队人马离去的脚步声,方才拉开春瑛的手,用袖子捂着嘴小声咳嗽,烟一下呛入鼻孔,眼泪都流出来了。
春瑛也不好过,眼都被熏红了,心里还在奇怪外面人都走了,侯爷怎么还不叫人救火?这时外面传来侯爷把人支走的声音,她有些了悟,但也很是心急,好不容易等到山壁的入口重新打开,便忙冲了过去:“念哥儿,快来,这边!”迅速呼吸了一把比较新鲜的空气。
三清的脸出现在入口外,见他们无事,咧了咧嘴,将那山石又推开了些。春瑛本想先冲出去的,见周念被呛得厉害,忙回身拉他到门边,将他推出密室,才跟了上去。
李攸见了春瑛,如释重负:“你这丫头总算没叫我失望!”又扶住周念:“呛得厉害么?父亲和我怕被人发觉,才迟迟没救你们,还请你勿怪。”
周念一边咳一边笑道:“若不是侯爷与你通风报信,我只怕早已小命不保了,怎会怪你?我还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春瑛在后面撇撇嘴,心想她又爬墙又狂奔的,累了个半死,周念怎么能把她忘了呢?
精神一松下来,她才发现身上有好几处擦伤,火辣辣地疼,原本崭新的衣裙勾破了几处,还沾上了泥灰,颇为狼狈。
侯爷警惕地望望山下,低声道:“好了,闲话休提,三清快把火扑灭了,子思暂时往竹舍里躲躲,待山下人散了再下去。出了此事,府中怕是要整顿一番,待我尽快另觅安全之所,让子思移居。山居怕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李攸与周念点点头,便行动起来。春瑛张张口,想要问自己怎么办,李攸便回头冲她笑道:“你也来吧,待会儿再随我一同回去,还要先对好口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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