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朝气蓬勃、晶莹欲滴的清晨,因为空气很温润。所有的植物已喝足了水分奋力而又迅速地向上生长、生长着……
很静,没有风,像是被洗涤过的柳丝乖巧地垂着,纹丝不动。盛夏的蝉鸣和清晨的鸟啼,便从那行行饱满的静绿中凸显而出。
红日正浴着水汽从东方地平线上喷射出一轮温润的磅礴,然后大地万物,沐上了安静的亮色。
白府外,云起和雪飞早就在候着星辰公子了,他俩一见星辰出门了,都迫不及待地问:“公子,我们真的要出远门吗?公子要带我们去见师公?”
星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现在觉得心头有些闷,不想说话。
云起和雪飞听到星辰答应带他们去见师公,又露出了小孩子的本性,硬是拖着星辰要快些回去,好收拾东西及早上路。
星辰苦笑,只能任由云起和雪飞一路上胡闹,这样也好,因为他自己已经不知双腿应该往哪里走了,有这两个小鬼头给他带路,他也好骗骗自己他并没有因离开九儿而迷失了方向。
门内,九儿破天荒地自己主动想起要吹奏笛子了,这一次,她手里的这枝翡翠玉笛终于作为纯粹的乐器存在了。
九儿依然没有真的学会演奏笛子,不过她只需要有这样的意向就够了,小青的身体会帮她达成的。
在这样的清晨,九儿的脑子里只想用Bandari的New/Morning来澄澈她的心,寂静她的灵魂,让那些美丽的邂逅都被清风吹散。
用穿透力极强的玉笛来代替原本富有梦幻意味的钢琴和竖琴,就像分离时刻或意乱情迷后的清醒……
清晨若是少了纯真的鸟语,这一天洒下的阳光都是寂寞的,九儿的笛声令原来稀稀疏疏的鸟语变得连贯了。
九儿不知道她其实选错了曲子,若一个人才刚为了思念某人而一夜未寝,那么当他聆听到这首曲子时,他心中的释怀和思念,都会同时加倍。
院子里的紫薇花又应景地纷坠如雨,这样季节,这样的落花是不会使人感到惋惜难过的。
也许属于他们的日子会各不相同,但是,照耀着每个人的太阳是一样的,一样每天都是新的。
“小青!”
九儿循声望去,竟然是她的新晋“姐夫”,穿着一袭鹅黄色的儒衫,九儿微眯着眼,小声说道:“这许仙穿鹅黄色的衣服实在再合适不过了~”
你若以为她这是在夸赞许仙,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九儿一看到鹅黄色就会想到陆游描写韭黄时所用的夸张语句“新津韭黄天下无,色如鹅黄三尺余”,想那韭黄如铅笔般粗细,这许仙也如铅笔般长得愣头愣脑的,但纤柔细嫩、水灵灵的,通体透着一股空灵飘逸之气。
许仙穿着鹅黄色的衣服就像是一盘家常菜——韭黄炒鸡蛋,韭黄的鹅黄色与鸡蛋的淡黄色搭配得相得益彰,许仙穿着鹅黄色的衣服也浑身散发着这样的相得益彰。
许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九儿面前,跟她打招呼道:“小青,刚才园子里那阵悠扬的笛声可是你吹奏的?”
九儿实在不想许仙这盘光彩夺目的韭黄炒鸡蛋把她给腻着,只得作出乖巧丫鬟遇到主人时俯首的样子,道:“姑爷真是好耳力,确实是奴婢吹的,奴婢学艺不精,恐怕打扰了姑爷游园的雅兴,还望姑爷宽恕则个。”
许仙也没想到九儿会忽然变得那么规矩,他之前见她时她可一直都表现得咄咄逼人、牙尖嘴利的,现在却变得这样礼貌,他可真不适应。
“小青姑娘言重了!我听娘子说,她和小青姑娘你虽对外时有主仆之分,其实她和你却是有姐妹之谊的,你不若也像平时那样,还称娘子为姐姐,你就随娘子称我为姐夫,如何?”
九儿从牙缝中挤出“算你识相”这几个字来,不过她小心地没让许仙听到,既然这许仙还算知趣,并没有以主人自居,她也不想以下人的身份跟他说话了,“多谢姐夫!”
哼!好歹这园子也是她比许仙先到的,他那个后来的若是想当她的主人把她呼来唤去的,那简直是痴心妄想!若是这许仙以后要是稍有这种不识趣的想法,她定要把他打得连白素贞都认不出他来!
“我说姐夫,姐姐怎么不陪着你一块儿游园呢?新婚夫妇可没见过你们这样儿的……”既然许仙都不在乎尊卑了,九儿和许仙说起话来自然没有了那些诸多顾忌。
“是我跟娘子说让我一个人出来走走的,这样我认路会比较快些,像白府这般大的园子,以后若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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