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草原上苍茫一片,天空堆积的乌云越发的黑了,暴风在天地间呼啸,寻衅滋事地到处卷动乌云一层层压了下来,远处的地平线已经完全没有了光芒。
一道浓黑的影子追风挚电,以惊人的高速掠过草原,朝着黑暗的地平线冲刺过去,那是真族的族长真野在策马狂奔,他奔去的方向是九原城。暴风愤怒地甩动了鞭子,迎面抽了过来,脸上的肌肉在跳动,真野微微眯住了眼睛,体内的热血早已勃发,脸上的疼痛便再无威力让他动容。
“快要下暴雨了......”
这一句呢喃居然有强烈的力量,他将缰绳抓得更紧,身体像蛇一样贴伏在战马上,战马奔跑更疾。他甚至能感受到碧空城的城头上,一众族人热切的目光,还有妻子最深情的注视。他已没有任何理由辜负他们的期望。
“佳柔姐,族人们都准备好了,现在只等暴雨。”书岑站到了女子的身边,看着这个女子略带苍白的脸,心里突然想到若是自己走了,那个傻傻的小子是不是也会这样万般不舍。
发丝扬动不休,往日里族人总说她的头发像情人的手,能牵住任何一个男人的心,可现在佳柔想的却是牵住丈夫的人。孤身去九原是一记奇招,事情败露便是死路一条,真野的举动冒了天大的风险,但她不能阻止自己的丈夫,事实上她得知计划之后一直没有说过什么,她知道真野是她的丈夫,更是一族的领袖,身上的担子重若千钧。
“放心吧,就算真野被抓了,我和羽化也能救他出来的。”
“真野有我族‘真骑’的精髓,赢天和想必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我是他的女人,也应该和他一样坚强。”佳柔凄婉地笑着,复又低叹一声,“要是像你和羽化这样多好......”
书岑微微一楞,却苦笑起来,“他心里有我,可是只给了我最小的空间呢。”
身后脚步声紧促,羽化皱了眉头急匆匆走来,面色颇是难看。
“怎么了,地瓜?”
“你看!”羽化伸手递上一柄环首刀。
书岑接过刀来,脸色也是一变。本来是明亮的刀身上如今出现了锈斑,更有甚者,刀尖处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裂纹。书岑轻轻振腕,内劲刚发动少许,刀尖已然落地。
“这是怎么回事?”佳柔低呼一声。
“族内的武器平常是怎么保存的?并不止是我手上这把,我刚从武器库那边过来,大半的刀都是这个样子了。”羽化压低了声音,和书岑一左一右夹住她,警惕地打量旁边站岗的族中战士。
佳柔知道此刻不可慌乱,声音放低,“平日里放在城东秘藏的武器库中,那里面一直都很干燥,而且每把环首刀都用油布包裹,按月打磨,族人们出去猎捕野兽也会轮换使用,断不该是如此模样的。”
书岑低声冷笑,“这把刀明显被强酸腐蚀过,哼哼,想必是有人动了手脚。负责看守武器库的是谁?”
佳柔一惊,随即摇头,“不会是他的,范行兄弟一向做事稳重,虽说脾气爆了点,这种事上不该疏忽才对。”
羽化沉默着没有回话,却想起了从武器库过来时,并没有任何人在守护那里。
书岑冷笑更甚,“在我华尔兹里有一句话,‘最该提防的是身边的阴影’,如果我没料错,这个范行应该不在城中。”
“啊......”佳容脸色顿变,“范行在三天前就去了打猎,至今未回,武器库的钥匙他是随身携带的。”
“不用管他,立刻通知族人,现在就开拔。”
羽化一把拉了佳柔的手臂,匆匆走下城头。书岑淡淡一笑,缓缓张开了双臂,让狂风从自己的身上扫过,身体有些发冷,血脉却热了,她长长吸口气,舒服地又吐了出去,似乎闻到了空气里铁血的味道。
“也许来不及了......”
黑暗的地平线上,无数的人影钻了出来,仿佛从地下爬出的蚯蚓,一条条在狂风中乱摇。
一个哨探疾奔着冲了过来,声嘶力竭地大吼,“佳柔夫人!佳柔夫人在哪?”
城头站岗的人们有些慌乱,虽然仍旧坚守着城头,却把目光落到了这名哨探身上。
书岑伸手一搭,牢牢按住哨探,“慌什么?敌人来了多少人?佳柔不在,我就是指挥官!”
在碧空城里,没有人不知道羽化、书岑和转儿小璇是真野请回来的客人,他们三人生擒赤狰的故事也为真族人津津乐道,但眼下情况特殊,这名哨探情知事关重大,怎么肯向一个外族人说出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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