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有些不理解了。
“就是说,吾侄根本就不知道,下官要他干什么,花了一夜的时间解释,勉强是懂得,太子是不能随便废立的,至于是否联系到本朝,下官也不得知。”
白崇远就这么两句回答,可以练习了几十次,总算说的语气,表情都还算正常。
然后将孙苑君代白名鹤手书的一封信送上,杨宁只是扫了一眼就放在一旁,信中的内容与白崇远所说没有什么区别。
杨宁想了想,白名鹤不过就是十八岁的举子罢了,如果不是因为一些奇淫技巧近日有了些名望,这种人物还入不他的眼。
既然知道,太子不能随便废立,也勉强算是懂了些事理。
杨宁挥了挥,也没什么表示,示意白崇远可以下去了。此时,白崇远脑海之中回忆起白名鹤调笑的一句话,当你的上司没有把你放在眼里的时候,你升职就永远没有机会。
此时,杨宁难道不是这样,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施礼退出。
离开了礼部正堂,天色已经傍晚,白崇远还要再去一个地方。就是高谷,高大学士的府上,管家在门前接待,然后进院汇报,这才将白崇远领到了高大学士的书房。
见面施礼,自然是作下官的本份。
高大学士却是站起身来,虚迎。
无论是作为长辈,还是官员品阶之差,这虚迎已经让白崇远有些受宠若惊。
回话自然是练习过的。
只是这一次,却是双手先奉上回信,然后才说话:“吾侄原本对时政并不了解,下官解释之后,还算明悟几分。将老大人之言告诉他之后,吾侄深以为老大人所言甚善,吾侄深感受教,定当尊老大人之指点!”
“你也很好,此行辛苦。你白氏,又出一英杰,可喜可贺!”
高谷说了几句客气话,脸上却是多了些笑意。
白崇远被高府管家送出正门,而且让下人送了一些过年的点心到他府上,出了门,白崇远都不得不说一个服气。
白名鹤不懂大明官场,也不太懂时政,但当真是很懂人。
对杨宁所言,那意思就是,听了半天没听明白,那怕我二伯花了一夜时间教我,我还是没听懂,所以我白名鹤是个糊涂学子。
可到高府这里,依然还是没听懂,但区别就是。我二伯花了一夜时间来教我,把我教会了,而且我白名鹤也感谢高公的教导之恩,我白名鹤是一个聪明人。
白崇远真的很佩服。连这两位大人的反应都猜出了七八分。
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三步了。
看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怕是禁城宫门已经关闭。
白崇远此时有些紧张了,因为宫门关闭再敢去皇宫,这就是抱着丢官的危险呀。
可白名鹤却是交待过,一定要在晚上,而且皇帝百分百会接见他,这个例外,一定会给他开。别看他只是一个七品小官,可手上握着的,却足以令皇帝动心。
白崇远让家仆先安排一人回家,告诉自己会晚归。
按大明律,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京城五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京城四十下)。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
这一更三点,就是后世现代的八点半。
白崇远就是踩着点的,在一更两点的时候,躲在某个茶楼吃了一杯茶。也让自己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一些。
到了一更三点,街上已经有打更的出现的时候,白崇远已经到了禁宫侧面西华门,这里多是采办的宫人进出的宫门。白崇远到的时候,这里正要关门。
在大明,文臣的地位还是不低的,有一个职守的将军还特别过来问了一句。
“你是那一部官员,到此何事?”
“特来回上谕!”白崇远很认真的回答了一句。
“门禁时辰已到,赶明吧!”门禁将军说完,就要往回走。白崇远这时又说道:“那托将军将信交给了金杰管事可否?”
金杰从九品升到七品,这件事情连白崇远这样的外官都知道了。白名鹤就不相信内官禁军会不知道,更何况,这个门,还是采办太监经常出入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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