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去的是城郊卧龙山下的皇家围猎场,皇上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那围猎场也就几个皇子皇孙闲来无事的时候去溜达溜达,射射麻雕打打兔子之类,连头野猪也没有,别说老虎黑熊那些凶悍的。
皇上说,本宫与季公公总是打来打去,在皇宫里太束手束脚,打得太不过瘾,不若来这围场里一展身手,尽兴了再回去。本宫听完皇上的口谕,瞄了一眼季公公的背影,幻想出许多损招。实在是正大光明打起来永远不是师父的对手。
围场外的狗上了年纪,懒洋洋趴在狗窝边,狗饭碗里残留着半碗未吃完的白米饭,不知道馊掉了没有。我们的马车经过时,它抬起狗眼皮同本宫对视须臾,听说狗能活十几二十年,或许这狗比本宫出生得还早,那黑漆漆的狗眼睛里充满沧桑感。
“那狗的眼睛已经老瞎了,耳朵倒还挺灵的。”季公公在本宫旁边冷不丁冒出一句漫不经心的感叹。
本宫:( ̄▽ ̄)敢情是自作多情了。
意外的是,竟在围场的马厩里碰到了个人,皇家的围猎场自然碰到的也是皇家的人。
那人似乎并不知道本宫今日会来,挑眉打量本宫这一身的行头,“母后也来打猎?”正是本宫那高贵冷艳的大儿子姬初弦,穿了一身黑衣劲装,勾勒出天赐性感的身材。
他背上背着的箭筒,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得本宫眼睛花瞎花瞎,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摇头,“本宫就是出来散散心,散散心的。”在这尊杀神跟前晃荡,一会儿保准被他的冷箭射死。
姬初弦肯定看穿了本宫的心思,又或者是本宫回答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太怕死,只听他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很看不起本宫的胆小如鼠。本宫倒是觉得没什么丢人,人生一世,惜命一些总是好的。
季越帮本宫挑了匹白色的母马,看上去十分温顺,“娘娘,奴才牵着马带你去这围场外圈转一圈。”他的头低着,尽量掩盖了身上不太像奴才的某种气息。本宫私事儿上跟季越作对,公家事上还是同仇敌忾,立即翻身上马,乖乖由他牵着准备走。
正当两拨人欲分道扬镳,那边徐徐来了顶辇车,四处的帐子都落下,隐隐能看见里面一道消瘦的人影。
本宫余光瞥见,便对季越道:“今日来打猎的人还挺多啊。”
公公莫名其妙冷笑了一声,本宫纳罕之际,只听他幽幽开口:“可不是,那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去闯人家家门的小叔子,清风王啊。他极少出门,更别说这种地方。”意味深长。
“……”
听罢此话,本宫心里转了好几道弯儿。第一道弯儿是诧异,本宫还以为季越就是清风王姬清钺,可当下两人同时出现,本宫这个猜测岂非不攻自破了?!第二道弯儿是狐疑,季越都说了这尊大佛极少踏出王府,怎么赶巧了在这里撞见,莫不是晓得本宫今日要来,专门来一趟见见本宫?第三道弯儿是猜测,季越向来对本宫了如指掌,难不成这是专门做给本宫看的戏,叫本宫打消心里对他身份的怀疑?
不等本宫想出头绪,那头姬初弦已然迎上去同清风王讲起话来。因着离得远,本宫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但本宫的视力还算不错,这小叔子说话时把幔帐掀开了一角,从本宫这方位看过去正巧能看见清风王的脸。
瘦不拉几,一脸病容。长得倒是挺不错,就比季越差上三分,如若身子硬朗,估计就能和季越不相上下。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好像星辰全部掉落在里头,本宫离得那样远,依旧觉得熠熠生辉。
似乎,与本宫当年许下江湖生死之约的青梅君有些像啊!
本宫一个激动。而那厢,他好像发现了本宫的注视,投来一道目光,清新寡淡,飘在本宫脸上还带着一股子戏虐。恩?戏谑?本宫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那道目光的涵义时,小叔子已经落下了幔帐。
就那一眼,本宫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莫非今天被青梅给魔障了?
姬初弦此时径自往林中深处而去,季越则牵着本宫在猎场外围打转,本宫在马上不停胡思乱想。方才姬初弦和他小叔说得这么认真,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姬初弦又不是傻子,连自己皇叔都不认得。所以季越真的不是清风王。一会儿回去得叫黄花再去查查季越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寻思见,正巧碰上猎场的侍从,便喊下来问了一句:“清风王怎会在此?”
那奴才倒也知道得详尽,对本宫道:“回娘娘的话,清风王近日身子不适,太医说需要取新鲜滚烫的鹿血当药引,福禄王得知之后便安排了今日的狩猎,本是打算取得鹿血之后让下人快马加鞭送去清风王府的,哪知王爷亲自来了,说是长久不出门,出来透口气。”
听着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猎猎的风从树林里吹来,偶尔有鸟群咋呼着四散飞起,季越偶尔会抬头看一眼。本宫心思转得极快,虽然这些听着看着都合乎情理,可怎么这般巧得,人说无巧不成书,凭本宫的直觉,这八成是皇上和季越又秘密谋划了什么,也不跟本宫提醒一声,万一被本宫搞糟了可怎么办。
正想探探季越口风,林子里传来一阵骚动,马的嘶鸣声尤为清楚,还夹杂着人的喊叫声,随后那些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似是往本宫这方而来。本宫下意识地低头要找季越求保护,季越却直挺挺站在那儿,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本宫再顺着他的目光寻过去,隐约有个白点在晃动,好像是个人。本宫眯了眯眼,心中十分复杂。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来个人?围场一般不穿白色的衣服出来扎眼,容易被小动物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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