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中海棠苑的那张画与今日段子离货船上的标识重叠在一起,几乎完全吻合。
不过这只是梦,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为了求证,她立刻起身,往海棠苑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她已经记不得,某位爷曾经说过,不许再入海棠苑的忠告了。
她只需要看一下,求证一下,就又可以揭开很多东西了。
二更的时辰还不算晚,宫道上偶尔还有宫女太监路过。
佟书瑶谨慎地避开他们,走到了海棠苑的门口。
四下看看,确定无人后,轻轻推开海棠院的大门,她轻步走了进去。
海棠已经谢了,更显出这个院落的凋零和破败。
一步步走过青石板路,她走进了正屋。
今日月光很明亮,借着窗口透进的光线,屋里的摆设朦胧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灰尘满地,蛛网密结,摇床,拨浪鼓,一切还是她上次来时的样子。
她迫不及待地走到墙边,抬头仔细打量那幅画。
一只鹰头,双眼是这只鹰头的精髓所在。
回想今日见到的那个船头上的标识,因为当时她就觉得这个标识很怪异,又有几分熟悉感,所以就特别留意了一下。
此刻看来,图案确实与眼前这个完全一样。
这像是一个民族的标志,给人一种无尽的神秘感。
“你怎么会在这儿?”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原本伸出去想要摸一下那副画的手猛地缩了一下。
全身一麻,她强自镇定地缓慢回头,矮了矮身。
“参见太后娘娘。”
“哀家在问你,你如何会在这儿?”太后压迫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太后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她觉得她的魂已经去掉半条了。
太后身边的冬雪将手中的灯笼提起来,照得她无可遁逃。
被太后亲自逮到出现在她的禁地里,任何辩解都只不过是欲盖弥彰。
她不知道她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是否还维持着一惯的淡定自如,她只知道她此刻浑身发寒,手心冒汗。
“回太后娘娘……”
她一边开口一边在心里忙碌组织语言,然而她发现她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麻线,一向的好口才也消失了。
“佟姑娘,佟姑娘你出来吧,皇上认输了。”
尤大宝的喊声传了进来。
紧接着一盏灯笼出现在了海棠苑门口,并缓缓向里面走来。
提着灯笼的尤大宝直到走近了,才猛然惊呼一声,忙地跪地。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原谅奴才眼瞎,早先没瞧见太后娘娘。”
尤大宝身后,一个身影缓步走了进来,充满磁性的嗓音在明柔的月色下听来格外迷人。
“原来母后也在这里。”
“佟姑娘,皇上虽然没找着你,也算不得皇上输了,不是说好只在御花园么,你躲到这儿来,自然不好找,害奴才和皇上找得好苦。”
尤大宝侧头盯着一脸茫然的佟书瑶,就是一气的埋怨。
陆承渊已经走了过来,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
“你就是顽皮,又不守规矩,跟你捉迷藏你总是躲得深,朕总是找不到,又有什么意思?”
难得的柔情让佟书瑶心中暖了一下。
但佟书瑶再笨也明白他是在救她了,于是十分乖巧的望着他。
“皇上,是您自己不会玩,要是我站在您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就不叫捉迷藏了,又有什么意思?”
“总是你有理。”他淡淡嗔了一句。
二人的对话,完全就像是在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
太后看着二人,满脸的狐疑。
陆承渊拉着佟书瑶的手,对太后道,“母后,儿子跟书瑶就先走了。”说完不再看太后质疑的目光,牵着佟书瑶缓缓走出了海棠苑。
尤大宝不敢看太后的脸色,提着灯笼赶紧跟了上去。
出了海棠苑,往昭华殿走,他仍拉着她的手不放。
佟书瑶担心的是,他这般好似在宣布什么的行为,会让太后怎么想?而且,太后会真的相信他们的鬼话,认为他们是在捉迷藏吗?
不是说那是太后的禁地,太后恨之入骨的地方,她自己又去做什么呢?
温习一下仇恨,好让自己永远也无法忘怀?
这不是找虐吗?
明显觉得他拉着她走得越来越快,尤大宝在后面都跑了起来。
偷瞧他的侧脸,她知道,他在生气。
气她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