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佟书瑶看出他眼中的不舍,忍下心头突然涌出的难过。
“大王,虽然我也很舍不得您,但是,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家,在阿木尔草原上,还有人在等我。如今我总算是不辱使命,找到了您的病因,也算不须此行,我很开心。但是这样的结果,您肯定很难过。但请不要难过太久,虽然生活有时候看起来无比地阴暗,但总有温暖的所在,要快乐。”
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端伟岸笑得温和。
“好,再留一晚吧,明天我去送你。”
“嗯。”佟书瑶笑着点了点头。
从德庆殿出来之后,走在皇城花园里,秦霜搭着她的肩问,“你真的要再留一晚?”
佟书瑶看向她,“难道你想丢下我先走?”
“我倒不是那个意思,就算我们跟你一起离开,最终也不同路,万家的商队还在漠桑呢。我可能会跟他们一起。我只是担心……”说到此处,她意味深长地顿住。
佟书瑶奇怪地看过去,“担心什么?”
“我担心有人等得一夜白了头怎么办?”秦霜笑道。
“有人?谁?”话刚问出,她也已经明白了,看着秦霜似笑非笑的样子,笑了一声。
“像我这样的糙女子,才没有人惦记。”
“不可妄自菲薄,我看,惦记你的人还不少呢。”
听着秦霜怪异的语气,佟书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段子离正走在远处的长廊里。
“你想多了。”佟书瑶道。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吃过了晚饭,想到明日就要离开了,佟书瑶突然觉得很不舍。
不止是对人,还有这里的一景一物。
虽然她在这里呆的时间不长,但莫名就有一种感情。
兴许是端伟岸的善良仁慈,也许是楚儿的贴心温顺,亦或者是端倾城口中的这个国家的完美制度。
说不清,道不明。
“秦霜,我们出去走走吧,好不容易来一回,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呢,既然来了,就当旅游,也要玩够本儿啊,我来了几日,对皇城也算比较熟了,我当导游带你出去看看。”
“好。”秦霜极力赞同。
天儿很冷,不过此时她们兴致很高,怀着饱满的热情跑在皇城中,倒是全然不觉。
不知不觉,她们就来到了望月台下。
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发生的事情,佟书瑶就不禁笑了起来。
“笑什么?”秦霜好奇地问她。
她似笑得不行,摆摆手。
“别急,你容我笑一会儿,笑够了我再告诉你,让你也笑。”
当佟书瑶把那一天发生在望月台上的事说给秦霜听完,秦霜“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你还真是人才啊,竟然把大王当智障老人了吗?”
“这也怪不得我好吗?凭他当时的表现,哪儿像个正常人啊?”佟书瑶笑道。
一边聊着一边走上望月台,到了顶,她们才看见,上面竟然有一个人。
几乎是反射性的,佟书瑶转身就要下台阶。
“书瑶。”段子离轻唤了一声。
秦霜知趣地放开佟书瑶,不理会她瞪她,横她,威胁她的各种眼光,眨着大眼朝她笑了笑,退下了台阶。
交友不慎啊!
看着秦霜逃离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佟书瑶心头感叹一句,转过身来,走了过去。
无边的夜幕下,月色清凉如水。
段子离披着黑色大氅,立在望月台边,望着远处无尽的黑夜,脸色被寒月映照出一丝悲凉来。
叫她来却又沉默,莫非是请她来一同赏月吗?偶尔高雅一回倒也无妨,只是这望月台上寒风阵阵,赏月的滋味儿一点儿也不美妙好吗?
“你不管我这个病人了?”他回过头,淡淡看向她。
佟书瑶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的确,她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治好他的病,但却似乎好久都没有去做这件事了。
“你是有钱人,请得到最好的大夫,买得到最好的药材,已经不需要我了。”
“需要。”段子离说得很温和,却也很肯定。
佟书瑶默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好啊,你知道,我家以前是开医馆的,有生意上门总不可能拒之门外,不过,我如今身份可不同了,价格自然也就不同的。当然了,我刚才也说了嘛,你是有钱人,自然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她不知道段子离有没有听见她的这一气胡说,只见他只是静静地望着高空那一轮半月。
“以前父亲总说,母亲像月亮一样温柔,会永远把她捧在手心,用心呵护。可是后来,父亲却对母亲像猎豹一样凶残,已然忘了母亲温柔如月,容易受伤。”
他突然说起了他的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