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羞成怒之下,我瞅准眼前脏兮兮的破布就一口狠狠的咬了下去,他身体猛然一僵,却很快放松下来,也不松手,任由我咬得他鲜血淋漓,结果他不但没有因为疼痛而松手,我自己却反而因为口腔里充斥的血腥味而呛咳,这种味道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得令人恶心!
“你到底想怎样?”无计可施之下我只好放弃挣扎,恼怒的瞪着两大大的眼睛瞅着他,心底却还为他肩头那血淋淋的牙印而发虚。
“不想怎样。”他回答的很干脆,见我不再挣扎,厚实的手掌轻轻捋了捋我乱糟糟的头发,侧头望一眼阴森森的骷髅堆,“只是想要让你发泄一下而已。”
见我微微愣神的样子,他再度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晃得人头晕,“从认识你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你很奇怪,总给我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直到第一次见你杀人我才明白这种不协调在哪里——你的心在哭!!”
“啥?!”我被他一句话劈得晕头转向,不能自已。
“虽然你的手法干净利落,虽然你面对死者在微笑,虽然你看起来很乐在其中,但是……你在哭,我听见你心底的哭泣,其实你并不想杀人,却又不断的催眠自己去杀人,就像你自己说的,只是为了活着。”
“你……你胡……胡说……!”
“如果我说错了,你为什么要哭?”
“我哪有哭?”示威似的狠狠抹过自己的脸颊,我愕然的望着手心那温热的液体。
指尖轻轻擦过我眼睑下的水滴,他微微勾起嘴角,第一次笑得这么温柔,“虽然我年纪不大,但就像你说的,野性直觉很强,所以,你是不可能瞒过我的。”
“……!”
“干嘛这种眼神?我是说真的,以前在鲸鱼岛的时候我总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暴风雨的到来,总能在第一时间躲过猛兽的夹击,总能在第一时间……。”
“……!”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聊天的方向转移得越来越诡异?!
“流火,如果不想杀人,你愿不愿意跟我回鲸鱼岛?”
“啥?”我被他神来一笔给吓了一跳,这白痴的大脑回路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跳跃性思维的跨度这么惊悚?!
“回鲸鱼岛啊,那是我的故乡,山清水秀,物产丰富,村民朴实,绝对是会让你快乐的地方。”说到自己的家乡,他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带着少有的温暖与恬静。
“开什么玩笑。”我几乎是惊跳起来,炸了毛般盯着眼前愕然的少年,“你让像我这样已经被黑暗浸染的人上鲸鱼岛,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屠村?”
“你不会的。”他坚定的望着我,“我能够感受到你心里的……。”
“金·富力士。”我震怒的嘶吼打断了他的话,挥舞着能够撕裂任何生物的利爪在他面前示威,“你知不知道我来自哪里?”
“流星街,你说过了。”他平静的望着我,丝毫不为我的狂暴所动。
我怒极反笑的点头,“你说的对,我来自流星街,但是,请你记住,我现在姓揍、敌、客,”用力拽起他的衣襟,我紧紧盯着他瞬间收缩的瞳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警告着,“记住,我姓揍敌客,不要用你那可笑的野性直觉来评估我,只要出得起钱,揍敌客除了家人以外的任何人都杀。”
是的,只要出得起钱,揍敌客任何人都杀,包括你!!
居然想要拐卖一个揍敌客,你真是疯了,这番话无论是席巴爸爸还是青蛙爷爷,只要任何一个揍敌客听见,即使是没本的生意,即使要出动整个家族,他们也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因为在“揍敌客不做赔本的生意”这条信条之上,还有一个更加刻骨的原则——
“揍敌客是极度护短的”,他们的家人意识强烈到变态。
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我都已经冠上了“揍敌客”之名,就像席巴爸爸说的——“从今以后,你只能是揍敌客家的人,即使是死,也只能埋骨在揍敌客。”
我注定是伊尔迷的妻子,这辈子都不可能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