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
虎头纹身从身上拿出一个装置来,是定位用的,可以接收信号,之前他们就是用这个定位跟随出资的老板。
虎头纹身把定位拿出来,打开定位,定位却没有任何反应,大惊失色的说:“咦?怎么回事,怎么不亮了?!”
“不不不,不可能,不能坏了啊,之前我还在用呢!”虎头纹身使劲敲了敲仪器,在自己手心里使劲磕。
如果真的是丁茵犀,按照他那么缜密的思维,进入了墓葬之后,一定会把定位关掉,怎么可能还让大家跟踪他?
嘶啦——
嘶——
虎头纹身摆弄着仪器,仪器没有亮起来,屏幕上没有定位的小红点,但奇怪的是,仪器的屏幕闪了好几下,似乎是接触不良。
“这破东西!”虎头纹身着急的说:“怕不是坏了!”
他举手就要砸掉。
罗参突然说:“等等。”
虎头纹身根本没看到罗参是怎么动的,手里仪器突然不见了踪影,“唰”一下不见了,好像鬼魅。
虎头纹身吓得不敢吱声,罗参将仪器抢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沉声说:“不是坏了,是信号干扰。”
“干扰?”万俟林木说:“什么干扰?”
嘶啦嘶啦——
嘶啦——
罗参将仪器挪动,慢慢的在人群中转着仪器,那“嘶啦嘶啦”的声音加重了,屏幕跳动的更加厉害。
众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意思是说……
他们之中也有定位仪,很显然被人跟踪了。
嘶啦——
“啊啊!”小花花从白木的口袋里爬出来,似乎觉得定位仪很好玩,小黄花不停地晃着,扒着口袋的边缘去抓定位仪。
白木怕他掉下来,伸手托住小花花,就在这时候,“嘶啦!!”一声,定位仪的屏幕跳动起来,激起了很多雪花。
罗参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定位仪刚好定格在白木和小花花的方向。
“怎么回事儿?”万俟林木说。
小花花摇着小黄花,又奶声奶气的“啊啊”叫了一声。
温白羽说:“定位在白木身上?”
白木蹙眉说:“这不可能。”
虽然白木的灵力已经日渐枯竭,但他是一个机警的人,怎么可能被人下了定位都不知道?
白木立刻检查自己,果然根本没有什么定位。
罗参沉声说:“定位……应该在小雪身上。”
小花花?
白木赶紧把小花花抱起来,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定位,小花花坐在掌心里,晃着自己的小腿儿和头顶上的小黄花,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吧嗒——
一样东西从小花花的长头发里掉了出来。
“咕噜噜——”滚在地上,特别特别小一个贴片,小花花是长发,头发很密实,这个小贴片藏在头发里,根本就看不见。
“也是丁茵犀干的?”万俟林木说。
罗参把地上的小贴片捡起来,说:“不是一个信号,应该不是丁茵犀干的。”
定位在丁茵犀自己身上,这样才万无一失,别人不会发现,丁茵犀没道理放第二个定位在小花花身上。
而且他根本没有时间接触小花花,毕竟小花花一直被白木带着,白木是个称职的奶爸,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丁茵犀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万俟林木突然说:“是无二。”
有机会接触小花花的人,除了白木,还有一个人……
“丁雪阳。”白木眯着眼睛说。
他们在住旅店的时候,小花花顺着窗外的电线爬出去,差点摔下楼,当时出现了一个黑影。
丁雪阳……
万俟林木皱眉说:“这就糟糕了,丁茵犀和丁雪阳都在这个墓葬里,现在有两拨人想要和咱们截胡了。”
罗参说:“事不宜迟,咱们要赶紧出发,去找帝俊火种。”
万俟景侯低头看着抱头蹲在地上的土夫子们,说:“他们怎么办?”
“饶命!饶命啊——”
“大哥大哥!放了我们吧!”
“我……我老实说,我根本不是罗三爷的大舅哥,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罗参淡淡的说:“我当然知道。”
虎头纹身迷茫的抬起头来,还保持着双手抱头的动作,看向罗参。
因为是蹲在地上的姿势,所以以这个角度看罗参,罗参那一米八八的身材,就高大的像是一座不可攀登的高山,带着巍峨的庄严。
就听那高山说……
不对,就听罗参轻笑一声说:“因为我就是罗参。”
“嗬——”
土夫子们倒抽了一口冷气,没成想狐假虎威,唬到了老虎本尊的头上……
不管丁茵犀的目的如何,他要这些土夫子进凤凰墓,绝对不安好心,所以罗参觉得,当务之急是要让这些土夫子离开。
罗参微微一笑,笑起来很温柔亲和,但是笑容不达眼底,充满了浓浓的虚伪:“现在趁我心情好,快滚。”
“立刻滚!”
“这就滚!”
“马上滚!”
“滚滚滚!”
土夫子一打叠的答应,赶紧跳起来就跑,他们头上是塌方的洞口,那些土夫子手脚并用,顺着洞口快速往上爬去。
万俟林木拍了拍手,说:“现在有两拨人要和咱们截胡,第九枚帝俊火种已经出现了,如果咱们能在无二之前得到,就会多一个制衡无二的筹码。”
毕竟无二的手里还有师尊销宁一。
罗参说:“走吧。”
“等等!”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话。
是何仙姑!
何仙姑叉腰站在众人面前,因为个头很小,大家都要低头才能看到她。
不过何仙姑的气场很足,叉着腰,仰着头,昂着双马尾,雄赳赳气昂昂的说:“之前咱们多有误会,既然目的不一样,又都陷入了这个墓葬,不如……合作粑!”
万俟林木挑眉说;“可你不是说我们有两个无启人,和你们香人不懂戴天么?”
何仙姑:“……”
“哼!”何仙姑狠狠一跺脚,双马尾都震的飞起来,说:“爱合作不合作,不合作拉倒!”
罗参无奈的轻声对万俟林木说:“木木,别欺负人了,她还是个孩子。”
万俟林木用不算很小的声音说:“当然趁她还是个孩子,好好欺负了。”
“鸭鸭呸!我听见啦!”何仙姑气愤的指着万俟林木,说:“坏蛋!”
罗参咳嗽了一声,正色的说:“好,咱们合作。”
反正目的不一样,也不冲突,多一份力量,就少一层阻碍。
众人整顿了一下,把物资全都背起来,万俟林木把荼芜的脑袋抱起来,就准备出发了。
万俟林木说:“咱们一边走,一边找找荼芜的躯干吧,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荼芜的脑袋是圆的,被砸了一下,滚了很远,躯干四分五裂,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全。
荼芜倒是淡定,表情一成不变,毕竟他是个面瘫,说:“多谢万俟先生。”
大家照着手电筒,一边走一边找,万俟林木说:“你的主子丁茵犀到底要干什么?他的嘴里到底有多少实话?”
荼芜面无表情的说:“我只是一个傀儡,在我眼里,主上所有的话,虽然不都是实话,却全都是真理。”
万俟林木:“……”忠犬啊。
不过荼芜这个忠犬,也是是实名的惨。
他被丁茵犀支配的来到墓葬,结果墓葬被土夫子用炸/药给炸了,荼芜的身体四分五裂,现在只剩下一个脑袋,也不知道丁茵犀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看到了荼芜的脑袋。
主人就这么走了,丢下一个残破的傀儡。
荼芜还帮着丁茵犀背了一口黑锅,如果不是何仙姑道出真想,大家谁也不知道丁茵犀竟然是个加戏咖!
“鸭!”何仙姑突然说:“你们看,这里有一根手指!”
她说着,撅着小屁/股,从地上捡起一根沾满了灰尘的东西,定眼一看还真是手指!
荼芜的手指。
何仙姑像是捡到了宝,还擦了擦,递给万俟林木,说:“哎鸭,我找到了第一块!”
万俟林木接过手指,墓葬里光线太暗了,看不太清楚,伸手摸了摸,好像还真是手指,木头的,手指炸伤了,表面很粗糙。
万俟林木说:“你都不害怕的么?”
何仙姑抱着臂,大摇大摆在打手的簇拥之下往前走,晃着小脑袋说:“害怕什嘛?我可是点香人!”
万俟林木好奇的说:“你说丁茵犀是叛徒,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你为什么要抓他回去?”
何仙姑大大的眼睛转了转,撇了撇嘴吧,剥了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说:“你管那么多呢?!我只是奉命行事,族里的人都在通缉他,师父让我捉拿他,我就捉拿他啦!”
“你师父是谁?”万俟林木又说。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何仙姑说:“你们这么多无启人,还有白民,想要打听我们香人的事情干什么?我是不会透露族长机密的!你休想套我的话!鸭鸭呸!”
万俟林木耸了耸肩膀,说:“嗨,说了半天,原来你也是一知半解,你肯定也不知道丁茵犀犯了什么事儿。”
“你你你……”何仙姑登时慌了,眼睛乱瞟,好像被万俟林木说中了,狡辩说:“你懂什么?!我知道的,丁茵犀是个坏蛋!彻头彻尾的坏胚!”
“他干过什么坏事?”
面对万俟林木的追问,何仙姑说:“他……他师父就是个坏蛋!他师父是我们族内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而且还是香人的叛徒,十恶不赦!大魔头的徒弟肯定也是坏蛋!”
丁茵犀的师父?
丁茵犀一路上也听说过他师父的事情,不过现在想起来,丁茵犀的戏太多了,所以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墓葬坍塌的很厉害,爆炸让这一片都塌方了,大家只好踩着废墟往前走,路很窄,也很难走。
罗参扶着万俟林木,说:“木木,小心,这边抬脚。”
万俟林木眼睛还是不太清楚,尤其是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而且眼睛开始有点痒痒的,不知道是不是蛇蜕加剧的缘故。
“这里有壁画,果然是凤凰墓,有很多关于凤凰的雕刻。”温白羽看向四周。
墓道坍塌的严重,壁画也损毁了特别多,只能看到依稀几幅画,但是不难看得出来,这个墓葬主人非常崇拜凤凰,想要学凤凰置之死地而后生。
墓墙上还雕刻着不死树,参天大树,上面落满了凤凰神鸟,看起来生机盎然。
“诶,”万俟林木仔细盯着墓道上的壁画,说:“你们快看啊,这幅画上的人,好像有点像大叔叔。”
万俟林木看不清楚,使劲眯着眼睛看,还用手电打光。
众人簇拥过来,往墓道上一看。
万俟景侯:“……”
墓道上雕刻着一副叙事风格的壁画。
第一幅壁画是一个游猎的场面,一个高大的男子坐在马上,按着一袭诸侯级别的衣袍,身后跟着千军万马,他的身边有一棵大树。
树梢上停着一只托着六条长长凤尾的凤凰。
第二幅画是凤凰引颈长鸣,正欲展翅高飞,高大的男子抬起手来,展开袖袍招向凤凰,似乎在挽留。
壁画雕刻的栩栩如生,万俟林木说:“大叔叔,你快看啊,像不像你!”
其他人默契的没有说话,罗参看了一眼大叔叔万俟景侯的脸色,立刻明知的说:“木木,你的蒙眼更严重了,咱们往前走吧。”
何仙姑却是个不会看脸色的,立刻蹦起来说:“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春秋时期,襄王擒鸿鹄的故事!”
何仙姑一副很有学问的模样,背着手,摇头摆尾的说:“春秋时期有个蛮夷小国,国君襄王十分狂妄自大,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只鸿鹄,就起了歹心,想要把鸿鹄留在自己的国家,让鸿鹄来保佑国家昌盛,于是他就让人抓住鸿鹄,然后剃下了鸿鹄的翅膀骨,做成了一把匕首,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凤骨匕首……”
“凤骨匕首……”万俟林木叨念了一声。
温白羽脸色有些尴尬,万俟景侯的脸色更是发黑,偏偏何仙姑正在卖弄自己的才学。
万俟林木说:“后来呢?”
何仙姑刚要说话,罗参已经说:“没后来了,走吧。”
“啊鸭!”何仙姑惊呼了一声,指着罗参说:“你挤我干什么!那么大地方呐!讨厌!”
罗参:“……”挤你是救你一命。
万俟林木对罗参说:“什么叫没有后来?”
罗参拉着万俟林木往前走,说:“别问了。”
“为什么不能问?”万俟林木说。
其实这个故事万俟林木以前听说过,还是从叔叔那里听说的,但是不怎么详细,万俟林木很想知道详细的版本。
但是罗参不让他多问。
罗参说:“没有后来了,因为……我怕你问完了,会觉得咱大叔叔是渣男。”
万俟林木:“……”迷茫。
越过凤凰的壁画,众人快速往前走。
“这里有一条手臂!”
“这也有手指!”
“我看到荼芜的耳朵了!”
“腿!”
荼芜应该就是在附近被炸伤的,地上散落着很多躯干,不过裂的乱七八糟的,连耳朵都裂成了两瓣。
众人把荼芜的木头归置起来,因为怕丢,全都放在一个背包里装起来。
其他人在地上捡,万俟林木负责轻点,一边点一边说:“你这炸的比凌迟还精细,一百零八刀,敢情都成片烤鸭了,一百零八片儿。”
何仙姑一听,指着万俟林木说:“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刻薄?人家被炸成这样,已经很疼啦!”
荼芜面无表情,不过笑了笑,因为是个木头傀儡,笑起来也没什么表情,说:“何仙姑多虑了,我是香木傀儡,本就没有五感,因此根本感受不到疼痛。而且……”
荼芜的眼睛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转向万俟林木,说:“而且我能听得出来,万俟先生也是出于关心,只是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一样而已。”
荼芜……竟然是个烂好人。
万俟林木说:“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憋在心里很久了,想要问问你,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万俟林木说的这么委婉,正在“捡尸体”的罗参莫名觉得眼皮一跳,按照他对万俟林木的了解,一定不是什么好问题。
荼芜说:“万俟先生,请讲。”
万俟林木面露一丢丢为难,说:“你没有五感,那你和丁茵犀做/爱的时候,有没有快感?”
温白羽可是把万俟林木一手带大的家长,一听万俟林木张口,就知道他问不出什么好问题来,立刻一把捂住何仙姑的耳朵。
何仙姑“啊鸭!”了一声,说:“啊?他说什么?我没听见鸭!为什么捂我耳朵,到底说了什么鸭!”
何仙姑错过了万俟林木直白的“不耻下问”。
罗参:“……”
荼芜听了,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就是一个面瘫,淡淡的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