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她好好说说话。
可惜,这几年落霞闹的太厉害,毒妃之名已顶风臭满整个后宫,甚至有臭出京城的趋势,宫女们进宫前都被普及过,一旦见了她,都是有多远躲多远,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就算不幸被选进了千秀阁,也是玩命遵守着沉默是金的真理。
寂寞到发疯的落霞开始频繁的用暗线跟靖北王联系,那条暗线是很久以前进宫的涂氏家族妃嫔留下的,很是隐密,庆元帝这个从未看得起落霞,只当她是脑残二百五的人大意的忽略了这一点。
落霞和靖北王平均每个月最少都会有三封信的来往,可是最近至少一个月的时间,靖北王没有给落霞来过信了,无论落霞怎么催,靖北王府都没有半点回应。
甚至,早在半年前,她的嫡亲哥哥就已经音信全无,她在得不到漠北的半点消息。
她仿佛,被遗弃在这个金砖玉瓦的后宫里了。
琉璃人攻进槐洲了,虽然这只是前朝的消息,但落霞还是有渠道可以知道的,朝廷需要她哥哥出兵抵抗琉璃人,这对落霞来说,应该是好事才对,可不知为什么,她本能的就感觉到了危险。
不同于往次,这是真真正正能威胁到她生命的危险。
虽说处在被半遗弃的状态,但落霞到底在靖北王府经营了十几年,靖北王将她当男儿教养,侍卫手下可与涂清相较,她性格暴躁残忍,却不失豪爽,对手下很是大方,十多年间,到也经营了一批死忠。
靠着这批死忠,落霞得到了她想得到的消息。
哥哥放琉璃人入关,哥哥要造反,哥哥要放弃她,而疼爱她的父亲已经答应了,父亲正积极的准备逃回漠北,为哥哥摇旗呐喊,而她,会成为一枚弃子,被遗留在京城,这是有死无生的局面。
这个结果,她接受不了,落霞仰面躺在贵妃塌上,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微微眯起眼,她将手举至眼前,遮住刺眼的阳光,现在,庆元帝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琉璃人身上,在刻意之下,一个月没出千秀阁的她似乎成功的被人遗忘了。
如果靠着死忠,她或许可以逃出宫去,落霞想,可是,逃出去之后呢?一母同胞,她哥哥那个人,她是相当了解的,完全就是一个冷酷无情,利益于上的家伙,她完全可以想象,在她惹祸进宫,耗尽漠北资源,但却寸功皆无的时候,在她哥哥眼里,她唯一的作用,或许就是被庆元帝杀死,激起靖北家臣的愤慨之情了。
哥哥靠不住,可庆元帝更靠不住,落霞知道,她这样的女人,如果没有强硬的娘家,是没有任何正常男人会要她的,没有靖北王府支撑,她就什么都不是。
看来,她确实是得想点办法了,落霞紧紧的抿着嘴,在不想办法,她非得死在这一场里头。
“蝉儿,更衣,本宫要去见皇后娘娘。”落霞猛的起身,转过头,扯唇一笑。
“是,娘娘。”大宫女蝉儿瞬间低下头,被主子那嗜血的笑容吓的打了个冷颤。
落霞整理衣衫,着大封嫔时的大礼服,挺胸抬头的领着的大队人马往凤兮宫而去,进了内室,她与皇后秘谈良久,不知说了什么,自那天之后,落霞就住进了凤兮宫偏殿,一应衣食皆由凤兮宫掌管。
如此,惶惶十来天过去了。
清晨,林国公府,林子墨的院子里,林二奶奶正抱着宝哥儿为他穿衣,准备着去给婆婆,国公夫人请安。
“菱枝,母亲的身体好些了吗?”门外,林子墨大踏步的进来。
他最近一直准备着刷靖北王,已经一连几天没着家了。
“大夫开了药,一天三顿的喝着,可是母亲担心大哥和妹妹,整夜都睡不安稳呢。”林二奶奶叹了口气,愁容满面。
“你抱着宝儿哥去,有孙子在旁逗趣,母亲兴许能高兴点。”长兄和幼妹的问题,林子墨解决不了,他能做的,也只有送上独生子,年方三岁的宝哥儿,聊解国公夫人的愁心。
“我这不是正要带着宝哥儿去呢吗?。”林二奶奶拍了拍宝哥儿的小屁,股,笑着说。
“待我与你同去。”林子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却又猛的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听说昨天楚寻携妻带子回京了,他们在雒阳呆了那么长时间,又跟着妹妹一起秋狩,想必会知道更多内情,他妻子简氏路途中生产,正在坐月子,不能出来,你抽个空去楚府看看,问问清楚安母亲的心。”
这些天,林子墨忙的四马倒窜蹄,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更别说去详细寻问什么了。
“母亲这是病着,下不来床,要不然她早就亲自前往楚府了。”林子墨伤感的叹道。
不往远了说,只说十年前,他嫡母是何等的神采飞扬,光彩照人,可是,经历儿女之事的几番波折,现在头发都白了大半,病的仿佛随时都会咽气一般。
“二爷放心,我明儿就去拜访楚夫人。”林二奶奶心知丈夫尊重嫡母,又见他如此伤感,连忙放下宝儿哥,郑重的应允道:“我定会打听的详详细细。”
林子墨点点头,叮嘱道:“我与楚寻夫妻私交不错,他们此番也是受了苦的,你去的时候,多带几味好的药材,他们初初回京,怕是备不下多少。”
“是。”林二奶奶略思索一下,道:“楚夫人刚刚生产,想必虚的很,我便带些月子常用的药,这些二爷不懂,交给我办就是”
“你办事我是放心的,不过白嘱咐一句罢了。”林子墨微微一笑,便打住了这个话题。
夫妻俩看时辰不早,便收拾收拾,带着宝儿哥,一起去给国公夫人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