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我们去严城。”落霞郡主抿唇,坚定的说:“如果哥哥胜了,从严城回漠北也容易,若是他输了,我们就从严城港口直接出海。”
这一次冒险的参奏,她已经得到了未来漠北胜利后的功勋和足够的银票,万一到了最坏的境地,不能在有郡主,甚至公主之尊,那么,几张通往海外小国的船票,和足够富贵一生的银子,她却还是有的。
要逃到海外?这个时候不回漠北助世子立下不世功勋,开创涂世王朝,也不在京城为漠北周旋暗助?隐与敌后,反而要躲到沿海小城,随时准备逃走?这种行为?真的大丈夫?
果然,女人还是女人,见识浅薄,遇难就退,哪怕是平里果决豪爽的落霞郡主也不例外,一群汉子暗里对望,从彼此眼中都瞧出了类似的意思。
而落霞却满心想着未来进可攻,退可守的美好日子,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
庆元四年一月三日的朝会相当的热闹,除了秦御史大开地图炮,林子墨怒殴秦御史,林国公隐恨奏皇恩这些事,还有新任户部侍郎楚寻被停职查办这一重大消息。
乾坤殿里,庆元帝把自己埋在龙椅里,双手托腮做茫然状,自散朝之后,他就一直处于这个状态。
玉阶下,单独被留下的林子墨和楚寻直挺挺的站在那儿,不同的是,林子墨浑身都散发着憋不住的愤怒,俊秀的脸都扭曲着,而楚寻却是静静的站着,半低着脸,大红的官服衬的他的脸越发的苍白,长长的睫毛垂下,映出一片阴影。
“楚寻”庆元帝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这次秦御史状告的结果,是林国公府证据不足,压后在办,而楚寻却是停职留薪,放下工务,先回府休养。
林戚月的事,全是外人的供词,真假无法可辩,所以留后在审,而楚寻这次,却是容氏,他亲娘画押提供,连奸夫的去向都有据可查,辩无可辩,只能先停职话是这么说的,可事实却还是,楚寻,被他牺牲了。
对比林国公和卫国候,他果断的被庆元帝抛出来吸引民众的目光,楚寻相信,在不远的未来,他的‘丑闻’会在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被传的更远,以此来压制林戚月有可能被有心人传播起的流言。
用他‘婚内奸生子’的身份,引导百姓们对隐密丑闻的兴趣,让他的‘风头’完全盖住林戚月的往事,以此消除林国公和卫国候的不满。
毕竟,林戚月那点破事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了,哪里及得上他这新鲜热呼的‘丑闻’来的吸引人呢。
“楚寻,此事是权宜之计,待朕查清背后主使时,一定还你一个公道。”庆元帝将双手拍在龙案上,做下保证,楚寻好歹是他的心腹,这次被牺牲了,他不后悔归不后悔,心里却难免有点不太好意思。
现在正是君臣一心,共抗外敌的关键时刻,他不能让林公国和卫国候两个武将世家起了嫌隙,而且,秦御史往楚寻脑袋上扣的屎盆子实在是太瓷实了,亲娘画押承认,奸夫住址明了,实在是无处可辩。
两相比较,牺牲楚寻的名声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臣明白,臣无甚怨言,臣男子之身,不惧流言,景夫人的名节重要。”楚寻一躬到底,态度坚定,左右这屎盆子都已经扣上了,抱怨或仇恨都解决不了问题,还徒惹皇上心烦,到不如直接认下,还能得个人情。
果然,听到他这样说,林子墨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满面歉意的说:“兄弟,这次承你的情了。”那神情,那姿态,跟往日友好中还略带客气的样子完全不同。
楚寻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他并没有怨恨什么,他平步青云,入官场不到四年就到了从三品的位置上,完全是靠着庆元帝的提拔,如果按步就班,他现在说不定就在哪个小地方做着六,七品的地方小官呢。
他没什么背景,男人的名誉也不值钱,这个时候,用他来顶缸是非常正常的事,他对庆元帝无甚兄弟之情,朋友之义,完全就是正常的君臣相对,因此,被牺牲,他不觉得难过。
只是,当秦御史甩出那张有容氏,他亲娘画押的‘罪证’时,楚寻的心,难免抽痛了一下。
他自幼跟容氏就不亲近,后来知道‘被休’的事实就更加冷淡了,昨日容氏失踪,说不定是被谁绑了去,画押时说不定也受了威胁
一边是性命之忧,一边是不甚亲近的儿子,容氏做出这样的选择,楚寻并不意外,也不怪罪,只是,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就算庆元帝果断拿他顶缸,‘奸生子’的丑闻可能传遍大燕,都没让他有这样的感觉,不难过,不痛苦,只是眼睛干干涩涩的。
把容氏忽然失踪的事告诉了庆元帝之后,楚寻就从乾坤殿告退出来,辞别林子墨,他在宫门茫然的站了一会儿,然后,猛的朝‘楚府’的方向走去。
无视身后跟着的马车和惊慌不知所措的小厮,楚寻越走越快,他想回家了,他想媳妇和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