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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简如抽泣着,内心止不住一阵阵的抽痛。
楚寻,楚寻,前世今生都恍若仙人,仿佛没有任何缺点的楚寻,她简直都不敢想象有人会唾骂他出身,将他视为污渍的场面,那明明,明明就不是他的错啊。
容氏,出墙偷情,被夫休弃,这样的女人,在偏远的山区地甚至是可以浸猪笼的,这样的母亲,如果楚寻不养她,没有任何人会说他不孝。
可楚寻养了,还不到十岁就被父亲抛弃的楚寻,独自养活了容氏和楚凝,让她们过了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容氏偏爱楚凝,总觉得闺女没有父亲,跟她吃了苦?但她想过没有,楚寻只比楚凝大四岁而已,在楚凝嫌气衣服破旧,饭食没肉的时候,她们有没有想过,其实也很年幼的楚寻,正在外面四处奔走,以求活命呢。
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她会慢慢的代替容氏和楚凝在楚寻心中的地位,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不是容氏和楚凝一次次的伤透了楚寻的心,她又怎么能取而代之?
楚寻是愿意奉养容氏的,如果不是要去雒阳那样危险的地方,他根本不会把容氏送到连家,这次回来后,楚寻甚至还讨好的跟她商量过,要把容氏接回来
简如没法相信,一个母亲,竟然能做证说自己的孩子是偷情所生,是奸生子,哪怕是在简玲那个开放的时代,这种身份的孩子都会被人瞧不起,更何况,现在是在大燕朝。
奸生子,是比婢生子,奴生子还要卑微,甚至是低贱的存在,在大燕,就算是位高权重的王爷,高官跟外室所生的奸生子都无法被承认,处处被鄙视,更别说女人婚内跟旁人偷情所生的孩子了。
哪怕受到生命的威胁,简如都无法理解,一个母亲,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简如哭的痛快淋漓,骂的口沫横飞,外带,把自己气的青筋暴出,肝肺生疼。
目瞪口呆的看着媳妇儿化身女暴龙,指天骂地,楚寻心中那点点郁气一下就化做无形了。
内疚,委屈,绝望什么的,似乎都在媳妇儿这一通乱骂痛哭中被发散出去了,楚寻抬头,凝视着简如,忽然‘噗哧’一笑,伸出手轻拍着她肩膀说:“别气,别气,你看,曦哥儿都被快被你吓哭了!”
停职就停职,污名就污名,媳妇儿不怪他,还这样心疼他,为他报不平,这,就够了。
“曦哥儿。”简如惊呼一声,随手抹掉眼泪就低头去看儿子,果然,床塌上,小小的曦哥儿撇着小嘴,浅浅的眉毛皱成了八字,眼看着就要哭了。
似乎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忽然放下他张牙舞爪,还大声说话吓唬他,曦哥儿的表情很是委屈,他舞动着小手小脚,瞪着黑黝黝的圆眼,巴巴的看着简如,嘴里吚吚呀呀的,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看着儿子萌哒哒的小样儿,简如顿时就受不了了,她连忙上前把曦哥儿抱在怀里,连拍带哄的安慰起来。
“无事一身轻,我也忙了这么多年了,此刻闲下来,正好陪陪你和孩子。”楚寻温和的看着简如和曦哥儿,态度平静,似乎真的放下了。
说真的,曦哥儿出生在他们逃难之前,逃亡路上,他的心思全在照顾媳妇儿身体,和避开漠北追兵上,并没怎么跟儿子相处过,回京后呢,他就忙的脚打后脑勺,连媳妇儿都不常见,更别说孩子了。
四个月的孩子软软嫩嫩,似乎捏一下就会‘坏’掉一样,做为一个新手父亲,和从小没跟正常男性长辈相处经验的人,楚寻对曦哥儿,还真有点打憷。
疼爱是疼爱,那是他第一个孩子,又怎么会不喜欢到骨子里,可是,让他去上前表示亲近,去抱,去亲,去帮着擦身换尿布,楚寻表示,他还真做不到。
不是不想做,而且,好像不太好意思。
这回,应该可以吧,不习惯,可以适应,不会,可以学,只要有时间,楚寻相信,他一定会是个称职的父亲。
他不会像楚凤凌那样。
“如儿。”他忽然开口“虽然楚家没把我带走,可我确实是父亲的亲生骨肉。”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简如抱着孩子的手一顿,眼睛酸酸的,楚寻真的是楚凤凌的骨肉,前世她想板倒容氏的时候,亲自查过的。
“你相信就好。”楚寻听到简如回答后,就笑了。
“正好你清闲下来了,我们四处走走吧。”简如把眼泪憋回去,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说起来,住在京城这么多年,我还没看过什么名胜呢。”
楚寻一直微笑着,点头:“好,听你的。”
这时,被父母冷落的曦哥儿又晃动的手脚表示存在感了。
夫妻俩连忙甩开话题,上前去哄孩子,阳光透过窗纱,落在正手忙脚乱的抱着曦哥儿的楚寻身上,细碎的灰尘在阳光的照耀下飞舞在两人身边,让这副画面格外温馨祥和。
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简如眼光暗了一暗,或许楚寻真的释然了,不在乎了,可是她却不会任由别人随意污蔑她的丈夫,也不会轻易放过伤害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