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一觉睡到了快中午才醒过来,整个人感觉都有些虚脱了。
孙哲杨到是比他醒得早些,躺在床上看电视,不过心里也有些感叹要是天天跟韩晨心这么个玩法,大概人都会被掏空了。
韩晨心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手机,他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伸手按住额头默叹了一口气。
“怎么?”孙哲杨问他。
韩晨心翻个身,趴到孙哲杨的胸口,没有说话。
他只是觉得自己这一觉睡过去太浪费时间了,他宁愿能够早些醒来,哪怕只是看着孙哲杨睡觉也好。
剩下的这两天,他们白天在市区和景点里面逛,拿着手机搜索附近有没有好吃的食物,晚上回到酒店想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自然不说。
周末过完,又要回去培训基地上课了,然而这一次,孙哲杨没有跟他一起回去,而是说想要离开一趟。
孙哲杨打算去探望一个老朋友的父母,他知道他们老家就在距离这座城市一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县城里面。
其实也算是突然产生的想法,之前在酒店的时候,孙哲杨就叫人帮他打听到了具体地址,然后计划着趁着接下来韩晨心上课的这个星期,自己开车跑一趟。
韩晨心有些遗憾,因为这样一来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又不得不减少了,不过他当然不会反对什么,只是跟孙哲杨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孙哲杨在星期天晚上把韩晨心送回培训基地的酒店,第二天早上就自己一个人开车离开了。
他开的那间大床房一直没有退,韩晨心东西也懒得收拾,继续住在里面。
韩晨心本来以为孙哲杨至少要两天才能回来,但是没想到孙哲杨当天晚上就回来了,当时韩晨心已经睡下了,因为孙哲杨没有房卡,所以敲门把韩晨心给敲醒了。
韩晨心没有多想,从床上起来直接走过去开门。
孙哲杨看到他穿着内裤来开门,又好气又好笑,“你连是谁都不知道,就这样来开门?”
韩晨心正是犯困的时候,说道:“还能有谁?”
说完,韩晨心回去床上躺下了。
孙哲杨进门,没有多说什么,去了卫生间洗澡。
韩晨心躺回去之后,听着孙哲杨在卫生间发出的声响,反而觉得清醒了。
这个过程中孙哲杨一直很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韩晨心能够感觉得出来孙哲杨的情绪不太高。
他从床上坐起来,等着孙哲杨出来之后,问道:“找到了吗?”
孙哲杨连头发都洗了,湿漉漉冒着水汽,又懒得用电吹风,拿着毛巾一边擦一边坐到了床边,说道:“找到了,不过他家里人情况不太好。”
韩晨心好奇道:“你朋友呢?”
孙哲杨说道:“已经死了。”
韩晨心略有些诧异,沉默了一下。
孙哲杨倒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其实是以前部队的战友。”
孙哲杨没有深说,那个朋友名字叫覃啸,孙哲杨刚进部队那年是他的班长,后来两个人熟悉了,交情很好。
之所以有机会认识孙仲廷,也是与覃啸有关系。那时候他与覃啸一起因事外出,当时是覃啸开车,很偶然的机会遇到在当地谈生意的孙仲廷,孙仲廷那时候得罪了当地人,险些被绑架,是覃啸和孙哲杨救了他。
后来孙仲廷还专程送了锦旗去部队。
覃啸比孙哲杨先退役,退役之后也是覃啸和孙仲廷那边搭上线,后来孙哲杨一从部队退役,覃啸就把孙哲杨叫了过去,让他一起跟着孙先生做事。
起初跟着孙仲廷,孙哲杨尚且很尊崇他,而且那时与覃啸感情也好。
不过逐渐的,孙仲廷似乎越来越欣赏孙哲杨,两个人接触的机会慢慢变多,直到孙仲廷提出要收孙哲杨做干儿子。
孙哲杨当时有几分心思想要气韩衷,又加上念及母亲本来姓孙,自己也有意改姓,便连名带姓一起改了,忍了孙仲廷这个干爹。
但是促使他最终下定决心离开孙仲廷,却也是因为覃啸的关系。
他那个时候察觉了覃啸在帮孙仲廷做不正当的生意,具体做些什么,其实他都不是太清楚。孙仲廷对待他们两个的态度其实一直有些奇怪,从表面上看来,孙仲廷认了他当干儿子但是却没认覃啸,自然别人都以为孙仲廷更信赖他一些;但是实际上孙仲廷在生意上似乎更倚赖覃啸,因为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孙仲廷并没有让孙哲杨去做,反而是都交给了覃啸去做。
孙哲杨私下找过覃啸,想要覃啸收敛一点。他只说的是收敛,并不是收手,其实对于孙哲杨来说,他那时候也并没有太强的是非观念,他知道那些都是挣钱的手段,他能够理解覃啸为了挣钱去做的那些事情。
可是覃啸毕竟没有收手。
后来覃啸是死于一次警方的搜查行动,当时并没有在追他,但是他拿着大量现金上车,似乎是有些慌乱,结果撞上了街尾的护栏,翻车死于车祸。
覃啸的死,也有许多他手下的兄弟觉得是被孙哲棠给卖了,包括江桦、李仰天这些人在内。
那之后,孙哲杨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再多钱又怎么样,看覃啸抱着那么一箱子现金,结果还不是一分钱也没能带走。
于是他选择了离开孙仲廷,自己出去找事情做,也才会在后来认识了朱小艳,再被冤枉险些判刑入狱,及至见到了韩晨心。
这一次他就是去了覃啸的老家。
当年覃啸发达的时候,曾经寄了不少钱回家里,家里盖起了楼房。可是覃啸是独子,他死了这么久了,过去寄回去那些钱早花没了,虽然还是两层的楼房,可是覃家的条件显然并不怎么样。
孙哲杨自己也没多少钱,勉强给了覃啸父母一千块钱,连饭也没忍心吃,坐了一会儿听覃啸父母说起覃啸就是泣不成声的模样,心里觉得不太好受,就很快离开了。
结果他当天就回到了培训基地的酒店。
孙哲杨用毛巾把头发擦干,揭开被子躺到了韩晨心的身边。
韩晨心伸手抱着他,说:“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
孙哲杨抓着他的手。
韩晨心又说道:“不开心也不能改变什么。”
孙哲杨亲了他额头一下,“你明天还上课,睡了吧。”
“好,”韩晨心把头贴在孙哲杨肩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