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三分喜悦,五分骄傲,外加二分调侃。
“什么事?”姜梅莫名,两人隔得如此近,他实在不必如此大声。
他不答,只一径盯着她瞧。
姜梅大窘:“叫了人不说话,有病啊?”
他哈哈大笑,恶意捉弄:“是哪种?盐津梅子,还是紫苏梅子?哪天定要买来尝尝”
话落,忽觉这话大大不妥,隐隐含着调戏的成份,但他皮厚,又嘻皮笑脸惯了,向来就是这付欠揍的痞样,硬撑着脸装天下太平。
姜梅面皮薄,倏地站起:“我走了,改天再找你聊。”
她起得太急,裙角勾住他软榻的扶手,咝地一声响,已勾破了一角,身子也被带得向前一冲,一个趄趔,几乎撞进他的怀里。
李煜宸眼明手快,提住她的肩把她拎了起来:“小心”
“啊”姜梅吃痛,逸出惊呼。夏天衣服单薄,隔着衣服相触,掌下已是一片火辣,且潮湿粘腻,显然伤口已然作恶。
“该死!”李煜宸低咒一声,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烧红的双颊并非单纯因酒而起,更不是因羞涩尴尬而生,而是病态的殷红!
“啊痛痛痛”姜梅踮着脚尖雪雪呼痛。
李煜宸不由分说,一把拽住她的臂,轻轻一带将她扯到身旁,揭开她衣襟凑到烛火下一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裹伤的布条已被黄色的脓水浸润,隐隐散出腥气。整个肩窝处已高高肿起如刚出屉的馒头。
“你还知道痛?”他气急败坏地吼:“肿成这样,不该一无所知,为何一声不吭,居然还敢喝酒,不怕废了这只膀子?”
更欠揍的是,她居然用这样一只胳膊,抱了只十斤重的酒坛穿街过巷跑到他这里来,她不想要这只手了吗?
“呃,”姜梅心虚地闪了闪眼睛:“只是发炎而已,没这么严重吧?”
法医也是医生,简单的常识还是有的,早上出来得急未及时更换药物,加上夏季炎热,伤口发炎很是正常,哪里就弄到要废掉手这么严重?
“坐下,不许动!”他抬起眼瞄她一眼,声音并不高,却有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果然是一丘之貉都是一样的蛮不讲理,一样的霸道”姜梅低声咕哝,忽地惊奇地瞪大了眼。
却见他微微倾身,脚尖从软榻下勾出一只暗藏的格子,拉开来,里面竟然装了各种各样的瓷瓶,崩带,剪子,刀子,金针各类器具一应俱全,简直就象是一个小型的诊台!
最好笑的是,另一只暗格里还藏了几瓶好酒,外带几本线装书,她眼尖,已瞧见一本上写着毒经。
难怪他可以一整天都赖在这张软榻上不起身,原来下面还暗藏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