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夕之间毙命,双亲俱亡,十几年来颠沛流离,亡命天涯,血雨腥风,刀光剑影中度过的漫长岁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万一,她怀了你的孩子怎么办?”老夫人一针见血,索性把话挑明。
君墨染淡淡地笑:“放心,绝没有这种可能。”
“你日夜与她厮守,到哪里都带着她,让娘怎么放心?”
男女之间的变数太多,就算彼此间心怀怨恨,相处日久,耳鬓厮磨,也怕产生感情,尤其是加上骨肉亲情后,更是想割都割不断了!
况且,她活到这把年纪,也算是阅人无数了。江湄这丫头虽非绝色,却自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吸引人不由自主地想去靠近她,挖掘她,读懂她。
“娘不信我,总该相信煜宸。”君墨染笑了。
“什么意思?”老夫人皱起眉心:“你的意思,她若万一怀上,就让煜宸给她用药打掉?”
虽说绝不能让君家的子嗣在江秋寒的女儿体内孕育,但若真怀上了,毕竟也是君家的血脉,亲手除掉,会不会太残忍了?
“呵呵,何必如此麻烦?”君墨染冷笑着摇头:“煜宸给她把过脉,她身娇体弱,虚不受孕。”
老夫人半信半疑:“肚子里的事,怎说得定?”
“江照影回京了。”君墨染突然迸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出来。
“所以,你想制造恩爱的假象给江家人看?”老夫人愣了一阵,露出恍然的表情。
君墨染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
当然,让江家人安心,以为他终究没能过美人关,慢慢地淡忘了落魄时上门求援被拒的侮辱,真心地爱上江湄,从而降低心防,的确是一个理由。
然而,当江湄向他坦言了自己在江家的处境和自己真实的身份之后,要想抓住江秋寒的把柄,并不是非走这一步棋不可。
究竟为什么一定要把江湄牵扯进来,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墨染?”
“不出所料的话,这两天他听到风声就会来府里拜访。”君墨染吸一口气,赶走内心纷乱的情绪,恢复淡定:“到时,娘可得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娘省得的,”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还急在这一时半刻?”
“那就好,”君墨染起身离去:“我还有些事要办,先回去。”
“记住,对那个姓江的丫头,你可千万不能动情啊”老夫人忍不住又念叨了一遍。
君墨染含糊地应了一声,头也没回地出门。
什么是情动?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还从未试过对一个女人动情,相信江湄亦不会成为他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