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柱?”宋星楼喃喃“是什么内容?和柱子又有什么关系?我似乎没有听过。”
陆砚也望着林若素,眼里也有些感兴趣的神采。
这就是文化的差异啊,林若素不由感叹道。她还是耐心地解释着:“梁祝分别取自戏里最主要的那个男子和女子的姓,至于讲的是什么故事,我也只会说,不会唱,你还是要找个会写作剧本、润色剧本的人来,让他写成一句一句的戏词、台景才行。”
宋星楼撇嘴道:“说了半天,原来你也心里没数,偏偏又要把话说这么满。”
林若素耸耸肩:“反正你现在也是别无他法,就算死马当活马医,好歹我也给你找了匹死马。”
宋星楼道:“罢罢罢,要是能顶上用,自然是好。要是顶不上用,也就当我病急乱投医吧。”
想了想,他又问林若素:“你几时能想全那戏折?”
林若素无所谓地道:“随时都可以。戏折子都在我的脑子里装着呢。”恨啊,当年上中学,包括语文课的课文内容观摩,文化汇演,学校评级演出,再加上班级竞赛,林若素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连着看了四遍京剧梁祝,她想记忆不深刻都不行。当时她做梦都能听见有人在尖着嗓子不停地喊:“梁兄,梁兄”搞得她在相当一段时间都诅咒写梁祝的作者,怨念直冲九霄云天,也不知道那作者在九泉之下感觉到没有。
宋星楼点点头:“那正好。明天我进宫,去御乐坊找几个录字快的,争取花两三天就把那戏折子赶出来。”
林若素笑笑:“随便你。”反正她只负责说,又不用动笔写字。
陆砚觉得,眼前这两人真是有意思,一会儿如小孩子般吵嘴斗气,直闹得仿佛要老死不相往来才罢休;一会儿又没事人似的一起说话聊天。
他正想着,说完正事的宋星楼没休息多久,就拉着林若素的衣服袖子,又开了口:“呃,你这样真是有‘孕’味啊。”宋星楼完全是败给她那一身奇装异服了。
林若素正穿着她的得意之作孕妇装。她不服气地道:“切,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夏天,天气炎热,自然要穿的宽松些。再说,这棉麻的料子,通风透气,穿起来可比丝绸的衣服舒服多了。”她说完还在心里暗道,我本来还想做成短袖和无袖的咧。要不是考虑到古代民风保守,自己穿得太惊世骇俗,会因为“伤风败俗”被沉河,弄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她还真想凉快凉快。
宋星楼满脸不信:“女红不怎么样,歪理倒不少。”
林若素不屑地道:“人可以没有知识,不能没有常识。瑞王爷,你问问陆砚就知道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了。”
这次,陆砚倒没有保持中立,只是很干脆地点头道:“若素说的没错。”
权威就是权威,陆砚发了话,宋星楼这才不置可否地挑挑眉,不再说话。
林若素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问陆砚:“陆砚,你教我写字好不好?”没办法,这里的字她连蒙带猜虽然都能认个差不多全,但是一个也不会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学会以后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陆砚点点头微笑着道:“好。”
宋星楼想起林若素在琅邪会才惊四座的表现,不由话中有话:“作诗作得那好的人,居然不会写字?啧啧”
“你好歹是个王爷,知不知道啧嘴是多么没有教养的一件事?我就是不会写字,可我就是会吟诗,你管得着吗?”再次强调,是“吟诗”不是“作诗”林若素在心里暗道,我知道窃取别人的脑力成果比较无耻,至少我坚持不彻底地无耻。
没注意林若素的偷换概念,宋星楼道:“要学写字,我教你便是。要是陆砚教你的话,那启蒙肯定是药经,你就等着每天写上个成千上万遍的当归、人参、金银花吧。”
陆砚被宋星楼说的有些莞尔:“这倒不会,不过结草庐早就可以重开堂门了,我明天就要起身去坐诊了,怕是没什么时间教你,星楼教你也好。”
宋星楼道:“我可是记事起便师从太傅,你跟着我学字,自然事半功倍。”
林若素打趣道:“那你还被老王爷送去学武?不会是你太过顽劣,太傅受不了了,你父王这才不得已而为之的吧。”
待她说完,却不见宋星楼如往常一般地出声反驳。再一见他的表情,林若素不禁愕然:“不是吧,真给我说准了?”话未完,人倒是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砚也不由弯了嘴角。这件事他本来一直不知道的。此刻听林若素歪打正着地说破了,再回想起宋星楼小时候的顽劣程度,不由莞尔。
宋星楼说不过林若素的情形时有发生,却不曾丢脸至此。再见连陆砚都望着自己笑而不语,林若素由抱着肚子越笑越大声,不由面皮又薄了几分,竟恼羞地一甩长袖,离开了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