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地的火光, 就这么无视了中间的距离,几乎灼疼了庄嘉川的眼。
是谁!是谁趁他下水的时候捡了这个漏!
庄嘉川郁气满满, 快被石锅拉塌的手平白生出些力气, 让他加快了回去的步子。
远瞅着,那烟火处,不少人围着, 庄嘉川边努力快走, 边猜着是谁。
节目组和羊队那是不可能的了,现在他们应该都在盼着艺人出错,好有求于他们。
于念冰和宁初阳刚才都往这边迎了迎,那会儿还没什么烟气火光。
也就是说……
牧星洲……
庄嘉川有些后悔, 不应该因为这两天牧星洲的沉默寡言不太积极只是跟风,就忽略了他。
“庄老师!”就在庄嘉川距离午休地只剩一个上坡时, 上头的宁初阳突然回身看向了他开口喊道。
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本能让庄嘉川忽视这声叫喊,往坡上跨了一大步。
可被石锅拖累着的庄嘉川动作再快, 又哪里有宁初阳的嘴快呢。
“火生起来了, 麻烦庄老师把锅里接了水再上来啊。”宁初阳为了让庄嘉川听清,还用手卷了个扩音话筒, 大声喊道。
已经两脚踩上坡脚的庄嘉川缓缓抬起头,正对上宁初阳充满喜悦的面容。
“好的。”庄嘉川听到自己如此说着,并且感觉到了自己脸上努力挤出笑容时的僵硬。
这石锅,真的很重啊……
庄嘉川老老实实地不再追求速度,一步一挪地回到了溪边。
来都来了, 庄嘉川索性选了一处溪水清澈的地方,把手里的石锅好好冲了冲,方才接了半锅多一点点的水,准备往回走。
嗯……若问为何不装满。
大概是因为,这已经是庄嘉川可以挪动的极限了。
就在庄嘉川板正了腰身,努力把这锅水端起来时,突地身后传来一声大笑。
因着注意力都在手上,锅子倒还端住了,只是那浑厚的“哈哈哈”声,差点没震得他扭了腰。
干啥啥不行!还能不能好好的了!
庄嘉川不敢端着重物扭身,只敢慢慢挪着脚整个人转回去看。
只见溪水中不远处,关勇毅的手上,居然也有了个……锅子?
庄嘉川瞪圆了眼睛,只见关勇毅的那个像是锅子的东西,居然还比自己这个,多了两个像是把手的耳朵。
“看,我找到的,还有把哦。”关勇毅开心地盘着手里的锅子,全方位向庄嘉川展示。
呵呵……并不羡慕……
庄嘉川挤了个笑给关勇毅,努力托稳了自己没把手的石桶子,状似如常地又转了过去。
一步,两步。
有点重,托托好。
三步。
又托不住了。
哎呀,好气啊!好气好气啊!啊啊啊!
羡慕有把手的锅子!谁要这个不好着力的桶子啊!
还有牧星洲那个家伙,真的好讨厌啊啊啊!
气气的!
头顶都快气得冒烟的庄嘉川,好歹是一步三挪地回到了坡下他之前被宁初阳叫住的地方。
而肌肉发达的关勇毅,刚刚端着那有着两个把手的新石锅,开开心心地带了一整锅水超过了他,上了坡。
哎……庄嘉川忍不住内心一声长叹。
“给我吧。”
就在庄嘉川认命爬坡时,一双灰扑扑的小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庄嘉川抬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坡来的宋时月一脸的真诚。
庄嘉川咬紧了牙关,头顶的汗顺着鬓角滑过脸旁,滴滴答答地从下巴尖儿滑落,就像是没有关好的水龙头一般。
不,万里长征,只剩数步,累死累活的终于快到了,这个带着石锅来回打水的功劳,又岂能就此让给一个小姑娘。
“嗯……”庄嘉川从抵住的牙关里发出一个音节,而后努力伸直已经被重物拖累到木掉的胳膊,将石锅递到了宋时月的手上。
宋时月接过石锅,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上了坡。
不必再端着那几乎要压断手骨的锅子,庄嘉川的手中和心上皆是一松。
庄嘉川不知道宋时月是恰好路过,还是远远就看出了他的强弩之末。他不甘也不堪主动出声求助,可要让他真端着这锅水上坡,他也真的是……不管怎么说,宋时月是救了他的急,解了他的危。
真是个好姑娘,庄嘉川这声示弱一般的谢谢有些说不出口,可是此时对宋时月的感激,却是实打实的。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庄嘉川也没急着上坡,反倒是甩甩已经酸麻的手,重新回了一趟小溪,好好地擦了一把头脸,才重新回了午休地。
经了这么两个来回,在午休地看到两口石锅被架在搭好的石头灶台上,锅里的水已经咕噜噜滚着了的时候,庄嘉川之前的火气已经散了大半。
只是,庄嘉川到底还是有些介意,到底是谁抢先了这么一步。
“这火谁生起来的啊?生得很快啊……”庄嘉川绕着两个有模有样的石头灶台走了两圈,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
“哈哈哈,你也觉得很快吧。我刚上来的时候,以为是节目组看我们午休时间不够做饭的,大发善心帮我们把火生了呢。”先上来的关勇毅憨笑道,“庄老师你来猜猜,这火是谁弄起来的?”
话都被说成这样了,有什么好猜的……庄嘉川笑了笑,看向了牧星洲。
“我只负责捡了柴。”牧星洲一脸坦然,而后看了一眼石灶边的树枝,掂了掂手中的石刀道,“好像还不太够,我再去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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