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 孝然一直没联系佩妍, 也没跟她见过面, 一切风平浪静的。
四月的一个下午, 孝然去了出租屋, 进门才发现佩妍搬走了,屋里除了自己不用的旧物,只剩下两张铁皮床, 一个衣柜。因为房子还没到期,所以房东没来收钥匙。
孝然从出租屋离开, 去了城南的福利院。天气很好, 孝然走路过去,离老远, 隔着福利院上了新漆的铁栅栏,就看见七八个孩子在院子里你追我赶的玩耍着。
她快走了几步, 竟然看见佩妍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来到院子,蹲在地上陪她摆弄花花绿绿的积木,脸上挂着笑。
虽然不是夏天, 但头顶阳光刺眼, 她抬手挡了挡, 一抬头,看到了孝然。
她愣了愣神,手中动作停下来。旁边的女孩好奇地拽她袖子, 佩妍摸了下她的头,跟她笑着说了几句话,女孩懂事的点头,埋头自己玩了。
佩妍起身,推门出来,看着孝然,有点意外。
“我去了出租屋,看你搬了?”
佩妍回答的倒也平静:“嗯,搬了。”
“现在住哪儿?”
佩妍没答。她眼皮一垂,盯着孝然手中的资料,上面有清晰的xx医院的字样。
孝然把东西递过去。佩妍问:“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么?”
佩妍没做声,半天才说:“我怎么知道?”
孝然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半刻,打量,随后无奈的叹声气,淡淡地说:“马中州的病志,你们出事那天,他确实是被打成重伤,送了急诊,这里面有急诊通知住院通知和手术通知——”
佩妍微微抽动了下嘴角,凉笑一声。
孝然看她很久。她有些疲惫,脸色也透着白,连嘴角那抹笑都很勉强。
孝然说:“其实,你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到了这一步,你不愿意面对了。”
“你宁愿相信是他放弃了你,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误会了他。”
“佩妍,有些事情应该让它过去了,别强行认为谁对不起你,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你过得不开心。”
“辜负你,为难你的人,只有你自己而已……”
佩妍别过头去,孝然见她红了眼眶,但一句话不说。孝然也不多说了,她说的每一句话佩妍都清楚明白,她只是过不去自己那关。
最后,孝然把档案袋塞进她手里,扭脸看了院子里的孩子们一眼,不多停留,转身往回走。
佩妍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她觉得孝然胖了点,她的眼神也变了,她在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从前的冷漠,警惕和那股子说不出的狠劲,她获得了真正的平定和宁静。
她第一次看见孝然是这样。
她走回去,到院子里,重新蹲下来,继续摆弄那些积木。
夏至,秋分;转眼,已经过了好几个月。
孝然从屋里往窗外看,下午三四点的阳光正好,金灿灿的,天边飘浮着绵密的云朵,风吹着落下的树叶沙沙作响。
孝然套了一件米色的风衣,拿了钥匙,出门去。
早上成泽打来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叫上段然。
成泽找的饭店生意很好,还没到饭点,门口已经排起了队。成泽很早就到了,拿了号牌,等孝然和段然赶到的时候,正好排到他们。
成泽看到孝然,傻了半晌,眼睛盯着她,从上到下打量:“你是不是胖了?”
孝然“嗯”了一声:“胖了十斤。”
成泽觉得不可思议,提高了嗓门:“两个月胖十斤?段然给你吃什么了?”
孝然听成泽这么问,淡淡笑着说:“正常吃饭,但是我胃口挺好。昨天称了称,我现在九十斤了,我觉得挺好,有力气,精神头都比以前足。”
成泽扭头朝段然双手竖起大拇指:“厉害啊,哥。”
三个人点了一桌子菜,没少吃,还要了几瓶啤酒,段然和成泽一人喝了两瓶,孝然喝免费的凉白开。
“怎么没叫陈楚过来呢?”段然问。
成泽摆摆手:“没叫他,就想跟你们单独说会话。”
“你是怕陈楚看见你耍酒疯吧?”段然说着笑笑。
成泽也跟着笑,又默契的跟段然碰了下酒瓶子,俩人仰头一起往下灌。
不多会,又一瓶下去,成泽用手擦了擦嘴:“对了,大凉山的通知书下来了,我要走了。”
孝然问:“你自己?”
“楚楚辞了医院的工作,陪我一起过去。”
孝然是真心为成泽高兴:“他对你真好。”
“嗯,他爸妈也对我很好,没有觉得我把他们儿子拐跑了。昨天去他家吃饭,他妈做了好多吃的,还一个劲儿嘱咐我过去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后来听陈楚说,我走的时候,他妈都哭了。唉,你说我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孝然看着她,说:“你本来就是个好人。”
成泽扑哧笑一声,撇撇嘴道:“你这话真俗。什么年头了,还把人分好坏。”
孝然沉默半刻,重复道:“你就是个好人。”
“切。”
两月没见,孝然总觉得成泽有些变化,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成泽问:“你老看我干嘛?”
“你变了很多。”
成泽撑着脸瞅她:“哪儿变了?”
“不好说。”
“没有人会一直不变吧。”成泽酒没少喝,脑子却很清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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