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慕凌霁有个好歹,慕清河又再难得子,那他这多子多福的好命运也就名存实亡了。
“老爷......妾身......妾身心里好怕......”转头见到慕清河的这一刻,赵姨娘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眼中的泪水和内心的脆弱了。
她起身一头扎进慕清河的怀里,全然不顾及身为小辈的慕凌湘就在一旁。
慕清河抬手抚了抚赵姨娘的后背,怀中的人儿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即便他的心是坚冰做的,也该融化了。
“霁儿天真可爱、生性纯良,日后必定是个有福之人,他不会有事的。”慕清河柔声劝慰道。
“父亲,四弟病得蹊跷,既然那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依女儿看,只怕是另有原因。”慕凌湘恰合时宜地把握住了机会,有了插话的余地。
之所以说是“恰合时宜”,那是因为此时的慕清河和赵姨娘都已经处于几近无望的边缘了。
若是在平常,慕清河根本不会把这些真假难辨,又颇为玄乎的言论放在心上。
就连慕凌风当年病得奄奄一息时,慕清河对命理之说也仍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更何况是现在的慕凌霁?
但慕凌霁跟慕凌风总归是不同的,慕凌霁有一个受宠的生母,而慕凌风的母亲却让慕清河感到很是头疼。
只要赵姨娘在慕清河面前掉几滴眼泪,做足了小女儿姿态,何愁他不会心软?
事实也的确如此,只不过,赵姨娘的眼泪并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害怕和痛心了。
慕清河微微一愣,这才留意到原来慕凌湘也在房里,往日装扮精致的她,今天穿着却十分朴素,故而慕清河进屋时并未察觉。
“凌湘此话何意?”慕清河扶赵姨娘坐下,继而淡声问道。
“从小到大,四弟连风寒都极少染上,身子亦是少有的康健,可现在突然一病不起,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兴许.......兴许四弟不是病了,而是......中邪了......”
“三小姐,不得胡言!”慕凌湘话音刚落,赵姨娘就赶忙出言呵责,生怕慕清河听了动怒。
她知道慕清河不喜欢听身边人说起这些命理玄学之事,慕凌湘却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显就是在自找麻烦。
“让她说。”令人惊奇的是,慕清河非但没有发怒,还对慕凌湘的言论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四弟高烧不退,病情反复,大夫却又诊断不出病因,这本就有些不合常理。”
“再者,姨娘教养了四弟这么些年,他一直都是身强体壮的,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搬来芳华苑之后病倒了,这难道不奇怪么?”
“如果真是中邪所致,即便请再多的大夫也治不了四弟的病,倒不如找个相士来瞧瞧,没准还能起作用。”
慕凌湘见慕清河对相士还不算太反感,于是便一鼓作气地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全都说了出来。
因为她知道,她的父亲和生母对待她和慕凌霁都是一样的偏心,慕清河或许不会在意她的生死,但他一定会心疼慕凌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