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以前,回答他们问题的一定会是韩谨言。
韩谨言会尽量温和下声音告诉他们病人的情况,或好或坏,他希望自己足够柔和,能安慰到家属。
但其实能安慰到他们的根本和韩谨言的语气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只关心病人的情况,治好了,感谢,治不好,哭的吵架的晕倒的闹着上吊的,这些还算是正常,有的人知道以后,直接把锅扣在医生身上,行事极端杀死医生的医闹并不少见。
只是现在,这一切都跟韩谨言没关系了。
他如今就跟被世界摒弃的没用的有害垃圾一样,跟在人身后都被人嫌弃。
“谨言!”姬饶正要去别的科室,看到韩谨言出来了就跑了过来。
韩谨言穿着医生的防护服,但他身上却没有一点血迹。
只是当时姬饶满心都是韩谨言,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你做完手术了?累不累。”
旁边刚做完手术的医生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姬饶一眼,韩谨言看到他们的目光了,心下当时一紧。
好在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面色疲惫的离开了。
“你怎么了?”姬饶摸了摸韩谨言的脸,“脸色这么难看。”
韩谨言这些天都比较憔悴,前两天摸自己脸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皮肤不好了,他怕姬饶摸出来,于是下意识就躲开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韩谨言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你应该也下班了吧。”
“嗯。”
姬饶只是没认真的去关注过,他也不是傻子。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韩谨言自己都管不好,还想着瞒姬饶,怎么可能呢。
这天一早,姬饶早早就起来了,他跟韩谨言一起去医院,而在这一天内,韩谨言都表现的十分正常。
不能说是正常,就是跟平时的每一天都是一样的。
他忘记了?
姬饶立马否定掉脑子里这个答案。
不可能的。
韩谨言不会忘掉这个日子的。
往年他都记得非常清楚,甚至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可能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呢。
姬饶这么想着。
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姬饶去韩谨言办公室找他,看到他正坐在书桌前发呆。
“谨言?”
他走过去拍了拍韩谨言肩膀。
韩谨言偏过头看他,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但也只是一瞬间,那茫然就褪下去了,消失得太快,姬饶看都没看清。
“饶饶。”
“下班了啊,你怎么还坐在这。”
“哦,下班了。”韩谨言从椅子上坐起来。
姬饶拧着眉头,把人摁了回去,“你最近怎么了?”
韩谨言脸上表情都僵了僵。
“什么怎么了?”
如果有面镜子的话,韩谨言甚至能看到自己脸上有多么明显的恐慌。
姬饶定定的看着韩谨言,视线像根针一样刺进韩谨言的大脑里。
“你最近是怎么了,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干什么都没有状态。”姬饶的手放在韩谨言肩上,“如果有事,能不能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