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艾德慕·徒利没有说话。
“不要告诉我,是丹妮女王派你来的。”徐洛提醒,“这样的回答,可不令人满意。丹妮莉丝前些日子,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她没有时间做这件事情。”
“你真的没有答案吗,琼恩。”艾德慕反问。
徐洛摇头。
他隐约能猜到一点,但无法确认。
“北境,是史塔克家族的北境。”艾德慕冷冰冰地说,“它永远也不会属于一个外人。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哦。”
徐洛明白了,他的想法是对的。“是珊莎让你做的?但您似乎忘了,舅舅,我也是奈德的儿子。罗柏曾任命我为他的继承人。我是合法的临冬城公爵、北境之王以及——三叉戟河之王。河间地贵族曾宣誓向罗柏效忠。这件事情,您没有忘记吧。但现在,你们却想联合起来,反对罗柏的继承人,我?”
“你只是私生子,琼恩·雪诺。”艾德慕·徒利回答。
是的。
私生子。
‘你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小弟。’提利昂提醒道,‘因为其他人不会忘记。’
徐洛搓了搓手,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很遗憾,这是您的选择,大人。但您要知道,只要我和丹妮联合起来,珊莎没有机会夺回北境。事实上,若不是我没时间处理谷地的事情,她连谷地也守不住。”
“你这么认为吗,琼恩。”
艾德慕显然没意识到,这是徐洛故意套他的话。奔流城公爵正义凛然地说,“丹妮陛下永远不会和你联合。珊莎才是君临真正的盟友。终有一天,珊莎会回到北境,成为新一任的临冬城公爵夫人,夺回属于他父亲的土地。”
果然,是珊莎在幕后捣鬼吗。
徐洛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从艾德慕的表现来看,珊莎似乎为此谋划了许久。又或者,培提尔·贝里席公爵为此谋划了许久。小指头到底给他的私生女阿莲留下了多丰厚的遗产呢?这会成为徐洛很长时间里,将要困惑的一个问题。总之,目前事情稍稍明白了一点。珊莎正在幕后试图离间君临与北境的关系,以达到利用君临来对抗徐洛的目的。
且看看吧。
徐洛缓缓地揉搓着手指。下令送离艾德慕·徒利后,徐洛转身面向书桌,打开这些日子积攒的信件。先略过了几封不太重要的来信。又决定了两三件杂事。
接下来的信,来自理查德·霍普。
如徐洛所料,相比于丹妮莉丝,风暴地贵族更宁愿支持他一点。毕竟,一个不该被遗忘的事实是,劳勃·拜拉席恩除了国王的身份,还是风息堡堡主。他是风暴地贵族之首。当年劳勃反叛,风暴地的贵族们可是最主要的叛军力量。他们不得不担心丹妮会对他们采取报复行动。
当然,像石盔城的史文家族,那种咬定了不看清局面不肯站队的人。对待他们的最好方式,仍是铁血的镇压与讨伐。相信一段时间的围城,会让古利安·史文伯爵清醒一点。
但是否要这么做,还是一个未知数。徐洛希望不用。他打算先写一封信给理查德,让他暂停在风暴地的军事行动。
第二封信,来自一个意外的人,卢斯·波顿公爵。
丹妮莉丝小瞧了波顿公爵的能力。她以为派上十几个人,就能看住公爵。小女王错得很离谱。就连徐洛,要把军队交给波顿公爵,也要担心受怕的。或许,坦格利安的人,心脏比较大吧。反正,抵达布拉佛斯的卢斯·波顿,很快召集了一批佣兵。其中有一个公爵的老熟人,‘戏子’马洛。佣兵们选择了卢斯·波顿,干掉了女王派去的人。
卢斯·波顿表示,自己已经启程前往北境。他会在东海望登陆,南下攻略北境。说实话,徐洛不认为卢斯·波顿能在北境搅起太大的风浪。泰隆·斯特恩足以应付带着佣兵团的卢斯·波顿。但这或多或少,会给北境造成麻烦。尤其是,在目前这种局势不开明的情形下。
徐洛不希望北境发生混乱。
而卢斯·波顿显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写信来的目的,不是嘲讽徐洛,而是与想要与徐洛做一笔交易。公爵在信中恭敬地写道:
“如果您能将荒冢厅交给我,我很乐意继续做您忠实的仆人。”
不愧是波顿公爵啊。
他若是提别的要求,徐洛不一定会答应。但荒冢厅,对徐洛来说可有可无。而得到荒冢厅的卢斯·波顿,却能以此为资本,一点点夺回自己的家族力量。
但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徐洛不得不同意波顿公爵的要求。他随即写了一封信,给埃恩·伊梅特,任命卢斯·波顿为荒冢厅子爵。
最后一封信,是瓦迩公主写的。
拿起信,徐洛心中不觉涌起一丝期待。他对自己上一次的信很满意,他希望那能让公主觉得开心一点。因此,很想知道瓦迩的反应。
“Sun for dawn,mht,and you forever.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公主以日月为应和,对上了徐洛的信。看到这一句,徐洛不禁在心里暗夸了一句瓦迩的聪颖。从一个只懂得简单字词的自由民,到学富五车,博览群书的贵族小姐,瓦迩只用了不到四年的时间。
徐洛收回心思,继续往下看。
下面是很长一段空白。
然后,在末尾留有一句话。
“Thanks and sorry.”
感君千金意,惭无倾城色。
信从徐洛手中滑落,缓缓飘向地面。月光照着落地的信纸,就像映亮一具苍白的尸体。月光下,国王的侧脸苍白如纸。交相辉映,格外惨淡。他的脑袋一时放空,竟无法移动自己的手指。随后,他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先是牙齿上下打颤,随后是手臂,躯干。
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下。
后来,学士山姆威尔在国王的传记中,提到瓦迩公主时,如是总结了这件事情:自长城南下,国王的一生中,真正快乐的日子,不超过七天。而其中,都有瓦迩公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