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天真的去相亲了?”玄渊正值变声期,嗓音有些沙哑,却意外的带了几分磁性,非但不难听,反而在靠近原嘉宁的耳朵逼问时,更让她面红耳赤起来。
原嘉宁伸手推他,让两人之问保持一段距离,才恼怒地说:“是啊,我去相亲了,如今你我非亲非故,这又关你什么事?”
玄渊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握紧了拳头,指尖深深刻进掌心,带来麻木的疼痛。
他低声质问:“非亲非故?我在你心里已经成了非亲非故之人?”
原嘉宁躲避开他那令人心惊的咄咄逼人眼神,依然忍不住羞恼,道:“难道不是吗?你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而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世族女子而已。”
玄渊闭了闭眼睛,让那阵让自己气怒攻心的黑暗感觉慢慢消散,才沉郁地说:“你是生我的气了吧?因为我曾经说了娶谁都好,就是不娶原嘉宁这句话?”
原嘉宁低下头,咬紧了嘴唇。
玄渊伸手去握她纤细嫩白的玉手,却被她闪过,玄渊干脆直接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住,如今的他已经比她整整高了一个头,她就是要挣也挣脱不了。
“放开!你放开我!”原嘉宁的心更发慌,脸更红了,她简直要被玄渊弄胡涂了,他明明那样无情拒绝了她,现在这样又是为何?
“嘉宁。”玄渊埋首在她的玉颈之中,发出闷闷的声音。“嘉宁。”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原嘉宁几乎要窒息,她挣扎的力度渐渐减弱,慢慢便不再动了,任凭他紧抱着她,听着他一声声的呼唤,泪水慢慢盈满了她的眼。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当着皇帝的面狠心拒绝了她,现在又来撩拨引诱她,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她虽然性格温柔,却并非烂好人,之所以对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让步,心甘情愿为他一针一线地缝制衣衫,最初或许是出于对他离奇身世的怜悯,可是后来看着这个文雅的少年一天天成长,变得冷硬,变得孤独,明明高高在上了,却经常在她面前流露出困兽一般无助的眼神,让她一点点心疼,一点点心怜,就这样一点点地将他烙印在了自己心上。
她是真的不愿意嫁入皇宫,她万分讨厌皇帝的三宫六院,但她以前便隐约猜到了皇帝和父母的企图。玄渊和原府根本就分不清彼此,联姻会更加深两者的联系,能给孤独无助的他一份助力。
那时她其实的确隐约想过若皇帝指婚,且也是父母之命的话,就算再讨厌皇宫,为了“原琅”她或许能容忍、让步。
为了他,她愿意嫁入皇宫,愿意忍受众多嫔妃,她真的这样想过。
可是薛冰莹传来的话,彻底让她心寒,也让她明白了自己是如何自作多情,错许芳心,人家根本就不领她的情!
当薛冰莹说出“娶谁都好,就是不娶你”时,那一刻她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对不起,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话就脱口而出了,后来很难再解释清楚。”玄渊轻轻推开她一些,双手捧住她泪水满面的小脸,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激荡,猛然低头吻下去。
原嘉宁被他如此突兀的行为吓住,甚至忘记了抗拒,只傻傻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猛然靠近的英俊脸庞。她的双唇被狠狠压住,玄渊笨拙又发狠地在她娇嫩的嘴唇上来回磨蹭,滚烫的吻随后又蔓延到她的脸颊上,将她的泪水全部吻去,之后他又吻回她的双唇,贪婪又急切地吮吸含咬。
他也不太懂得如何亲吻,只是凭着本能想与自己心爱的女孩再亲密一点。
他的手紧紧楼着她的纤腰,那种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身体的渴切,直接反应在他的身体上,虽然冬日衣服穿得厚,原嘉宁还是隐隐察觉出来不妥,等她明白那抵在自己小肮处的硬挺是什么时,轰一下整个人都快烧了起来。
她清醒了一点,急切慌乱地开始反抗,用尽力气推着玄渊,说:“你疯了?放开我!放开我!”
可是情窦初开、**初起的少年既然品尝到了心上人的滋味,哪里还愿放开?玄渊依然试图吻她、抱她,手中的动作也不由加了几分力气,原嘉宁被勒痛了,忍不住哀鸣出声,叫道:“原琅!”
这个名字让玄渊猛地清醒过来,他停下动作,头抵在原嘉宁的肩膀上,呼吸沉重而急促。
良久,他才慢慢直起了身子,叹了口气。
原嘉宁立即后退三步,离他远远的,目光警戒地盯着他,唯恐他再乱来。
玄渊说:“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说出那话伤了你。”
原嘉宁眨了眨眼,迷糊不解。
玄渊无奈地扁了扁嘴角,说:“你曾经教训过我和二弟、三弟,要我们日后长大了要学习父亲和二叔、三叔,做一个善待妻子的忠贞丈夫,你日后的梦想也是嫁一个这样的夫君,希望自己与夫君都能够从一而终,白首偕老,不是吗?”
原嘉宁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她的理想。
或者说,这是天下大多数女子的理想,只是真正能够实现的,又有几个呢?
玄渊的眼神幽暗,继绩说:“现在的我,还会是你的良人之选吗?一入宫门深似海,多少恩怨不由人。你可知道,现在在我的东宫里,皇上已经赐给了我两个侍寝宫女,皇后也赏了两个,美其名教导我成人,而且还有其他的宫女和千金贵女,多到不胜数。嘉宁你可知道,我是不想日后负你,才狠心今日拒绝你。”
原嘉宁瞪大了眼睛,她千想万想,怎么也想不到玄渊会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才拒绝了她。
“皇宫里,美女成群,丽人成堆,可是红颜枯骨更是不知多少,我原本不想你跟着我受罪,只希望你真能嫁给一位如父亲这样的男人,平安喜乐地过一辈子。”玄渊握紧了手心,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是真的这样想过,我也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谨守着弟弟的身分,看着你嫁给良人,默默守护你的幸福。我以为我自己真的可以这么伟大,这么无私!”
原嘉宁咬紧了嘴唇,眼泪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愿意为了他入宫,甘愿忍受日后他必然会有的众多妃嫔;他却为了她而拒绝她,想成全她“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美好梦想。
他们都全心全意为了对方着想,结果却背道而驰,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坚持下去?你今夜为什么还要见我?”原嘉宁泪眼朦胧地质问,既然他要装出伟大的情操,为什么不装到底?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我”玄渊低头,指甲划过掌心,那种疼痛让他终于放下了男人所谓的自尊,说:“我输了,我办不到!我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伟大,那么无私。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哪怕只听说你要和别人议亲了,我就已经忍受不了了!”原嘉宁一时百感交集,脸上的表情更是似哭似笑难以分辨。
“你想伟大就伟大,想自私就自私,那你真的为我想过吗?你知道我被拒绝时有多难堪,现在又有多难受吗?”
“嘉宁”玄渊上前想再次拥抱她,却被她连连后退躲开,直到她退到窗子边,玄渊不敢再上前,他只能说:“别退了,求你别退了,我不动就是了。嘉宁,对不起,我太自以为是了。”
原嘉宁低下头,从袖袋里抽出手帕,掩住自己已经红肿的眼睛与压抑的呜咽。
玄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原嘉宁吓得急忙闪身避开他的正前方,又气又急地说“你这是做什么?”
玄渊慢慢地说:“小时候,弟弟们犯了大错时,父亲就罚他们去跪祠堂,可是无论我做错了什么,却从来没让我罚跪过,我以为父亲是不在意我这个庶子,根本不屑于管教我,可现在才明白他只是谨守着君臣之礼,他始终没把我当做他的孩子,只把我当做一个被寄养的皇子。你不知道,小时候我就连弟弟们被罚跪都羡慕得要死。”
原嘉宁慢慢平静下来,听着他的诉说。
“我小时候犯过错,却没被罚跪过。后来进了宫,根本就不敢犯一点错,所以仍然没有被罚跪过。嘉宁,对不起,如果有些过错只要罚跪就能原谅,我恳求你的原谅。”
他今天自己罚跪,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曾经的拒绝做错了,而是他恨自己的没担当。他明白自己对原嘉宁的渴望,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女人唯有原嘉宁一个,却以后宫嫔妃众多为理由,硬生生把她推开,这不是给自己的无能软弱找借口吗?
太子如何?日后当了皇帝又如何?他真的就不能做一个独一无二的皇帝,许她一个一生一代一双人吗?
这样的想法对于向来风流成性的皇族子弟来说或许惊世骇俗,可对于在原修之教养下长大的原琅来说,丝毫不足为奇。
原嘉宁的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泉涌而出,她都有些恨自己不争气了,她明明平时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爱哭鬼啊。
都怪玄渊,都怪原琅,只要是和他有关的事,就容易惹她哭,让她伤心难过,不能自己。
娘亲说,她虽然表面上是一副大姐姐的架势,其实远没有二妹精明,也没有三妹讨巧,是个名副其实的傻大姐。
娘亲说的没错吧?否则她怎么会这样被玄渊玩弄在手心,喜怒哀乐皆由他?最要命的是,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无法真正对他生气。
玄渊说:“嘉宁,再给我一次机会,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