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吗?”
“都跟着我。”他应了声,又问:“你要么?”
“不会又把门偷偷关起来,又施法不让我进屋吧?”
“再不那么做。”
闻言,那不确定的什么好像明朗了,她心里一喜,却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低着眼问:“那日你在屋里,我在屋外对你说的话,你有听见吗?”
“听了。”钟靖低低应声。
所以他真的听见了她的表白?她感觉脸颊热了,语声弱弱地开口:“那天那天我说我喜欢你是认真的”
他看着她,深眸专注。“我亦认真,听得极认真。”
“咦!”意外听见这种回答,巫香兰从他胸怀间抬脸看他,与之相望,却意外跌入他墨邃如渊的眼底;她瞧着他,他亦凝着她,她反倒不好意思了。
“以为让你去轮回是最正确的做法,可这几日心里仍想着不知转世后的你过得如何?想你今世的家人是否善待你?我亦有打算到阳世去看你今生长得是何模样我想我终究是舍不得你。”
巫香兰根本没想过他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怔怔凝望他,反应不过来。
“跟着我,要么?”他眼如墨,眸光切切。
苞着他,当然好啊,她肖想很久了,可她只傻乎乎看他,忘了开口。
“随我一道修行、一道收伏恶鬼”她不答腔,他掌心贴上她脸颊,再追问了句:“你,要么?”
脸腮微凉的感觉终于让她回过神。她知道这已是他最诚恳的表示了,依他这性子,能说出这番话已属不易,她当然不会傻到去问他爱不爱她、还爱不爱他生前的妻,或是问他爱她比较多还是爱他生前的妻比较多等等问题。人生无常,死了也无常,能得心上人陪伴,已该满足。
她抿了抿唇,红着脸点头,难得流露出女儿家姿态。“要。”
他唇角有笑纹淡现,清俊尔雅,好看得令她难移目光。他察觉了她的注视,只是纵容似地摸了摸她脸颊,道:“不是困么,进来吧。”转身,领她进屋。
当门掩上时,两道身影渐渐清晰。
“总算在一起了。”福德拄着拐杖,看着那扇门。
“我还担心香兰那傻姑娘不晓得该来找钟靖呢。”身侧黑衫男子表情欣慰。
“阎君这招真是妙。不过”搓了搓胡,若有所思又道:“这样子插手他俩的情缘,上面知道了不会怪罪吗?”
“上天皆有好生之德与慈悲之襟,即便是恶灵怨鬼,也会先规劝他们放下恶思怨念,并助他们修己心性。每道灵皆有各自姻缘,我看钟靖与巫香兰注定是分不开的了,咱们助那两人了了轮回之苦,又得以相守,不也是美事一桩?天界自是不会怪罪。”
秦广王盯着那门,又道:“再者,我们不这样偷偷帮忙,钟靖那性子那么那么”思索着适当的形容。
“闷骚。”福德神接了话。
“什么?”他侧眸看着白眉白胡的老先生。
“他那症头在这年代叫“闷骚。就是心里并非是那样想着,可表现出来的却是很矜持。”搓胡呵呵笑。“我也是听多了信徒的话,才知道“闷骚的呀。阎君有空上我那小庙坐坐,听听老百姓的交谈或是祈愿的内容,很有趣的。”
“你明白我意思就好。他那人心里舍不得,还要让香兰去投胎,若不用这招试他一试,他何时才能诚恳面对他自个儿的心?”答应让香兰投胎一事是假的,那不过是在钟靖面前做做样子,之后他再找了福德过来带香兰,又让转轮王打发走香兰,接着他再要香兰回去跟福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刻意安排过的。
他料香兰在这没亲友,最后必然会回来找钟靖,事情发展果然也依着他的心思,这样甚好!甚好!
“阎君所言甚是,要诚恳面对自个儿的心。”福德呵呵笑。
秦广王笑了笑,道:“走吧,我不能离开太久。”
“那阎君啥时要诚恳面对自个儿的心呀?”福德随他身后,慢吞吞问着。
“嗯?”他负手而行,墨长发丝迎风飞,姿态潇洒。
“妖王呀!您跟他不是那个嘿嘿那个那个”
他白净面庞隐隐生热,道:“你是嫌县城隍工作太闲了是吧?有时间在这嘴碎?”
“欸,不是不是,是我瞧那妖王对您很上心呀。”
“是么?”他低低应.眉眼轻垂,似是陷入自己的情绪里。
“不是吗?”
秦广王心思一凝,冷眼望着身侧老人家,道:“大花对你似乎也很上心?”
“呃?”老脸突然一变,敲了敲拐杖,说:“它可是只兽!”
“万物皆有情,兽又如何?”
“你、你——你这阎王把屋里那对男女骗了一圈,现在连我这老人家都要欺负呀?”
秦广王长眸一挑,似笑非笑地问:“你老人家?我记得你明朝人?”
埃德神一愣,老泪纵横。“老朽确是明朝人”这阎君是东汉人,怎么算都比他老,还老上很多,可他这张老脸怎么看就是比俊美年轻的人家老呀。
宽袖抹抹泪,道:“我还是回去找大花玩。”瞬间消失无影。
秦广王瞪着老人家消失的方向。开个玩笑都不成啊?
摇头失笑,那黑色身影渐淡,最终隐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