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地问:“我外公与舅舅的所作所为,你也清楚我父皇如今坐困愁城,孤掌难鸣,你为什么不
肯帮帮我父皇、帮帮我大理呢?”
“因为我认为你父皇该受这教训!董合张权弄势,你父皇早有所知,却软弱无为,放纵默许,养虎为患,你父皇会有今日,不也是自食恶果吗?如今董合握有朝中
八成的势力,要与他对抗谈何容易?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我认为死要死
得值得,我宁可为我寨中兄弟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顾为了一名昏君,丢掉自己的性命。”
祁昊语调并不严厉,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刮在沐澐耳上一般,让她耳根生疼。
沐澐知道他说得没错,她无法怪他不肯相助。
但是想到卧病在床,等着她带驸马回去拯救朝政的父皇,她便悲伤无比,心里充满绝望,难过得再也说不出话,只是
默默垂泪。
见她无声地哭泣,祁昊怎会不心疼?
但他实在无法因为心疼她,便抛下寨里上百名兄弟随她离去。他们比一名昏君更需要他!
“别哭了,我们回去吧!]
祁昊温柔地牵着兀自咪泣的她,走向他的马。
白眉镇昌平镖局
天色方暗,一名模样俊朗的年轻人,立在马厩前细心清洗自己的爱马。
忽然,后方无声地落下一条人影,他立即敏锐地感觉到周遭的气流不对,猛然转头,看见了那个人。
“你是?”他并不惊慌,不知为何,他感觉这位意外的访客不会伤害他。
“祁昊。”来者淡淡地报上自己的名号。“你是秦天佑?”
“我是。你是白眉山寨的大当家?”秦天佑讶异于祁昊飘爽的人品气度。
在瞧见秦天佑的面孔峙,祁昊也略为一楞。
他的模样,怎么有点像一个人像谁呢?谁有那样一双清澈美丽的眸子
“你很客气。”祁昊懒得多想,勾唇冷笑。
吧啥拐弯抹角的,直说他是土匪不就行了?
秦天佑露齿一笑,道:“素闻白眉山寨的大当家侠义仁心,劫富济贫,助人无数。在下虽未曾有缘一见,但一直仰慕
心。”
祁昊又是淡淡-笑,并没有被他的夸赞冲昏头。“咱们就别说客套话,我来,是有事要问你。”
“请说。”
“明日县令赵宽要送三匹翠玉骏马到京城,是你押的镖?”
“是我没错。”秦天佑爽快地承认。
“我希望你推掉这趟镖,我不想为难你们。”祁昊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的目的。
“呵。”秦天佑笑了。“是谁为难谁,现下还不晓得。我们昌平镖局重信誉,这趟镖既己接下,就不会轻易弃镖,冀
祁当家见谅。”
“你是在逼我与你为敌?”祁昊略微沉下脸。
“我说过,现下谁胜谁负还不晓得。祁当家或许功夫了得,但我们昌平镖局也不是无用的三脚猫,现在便要我们不战
降,祁当家的未免太过狂傲。”
祁昊懒得与他计较他狂不狂傲的问题,只道:“那三匹翠玉骏马是狗官赵宽搜刮民脂民膏,得来要巴结奸臣董饰的寿
,取之于民,还之于民,我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
“确实是。”年轻人点点头,表示认同。“如果我能选择,我会推掉这趟镖,但这趟镖我爹已经接下,既然由我押镖
那我就必须尽我所能完成任务。很遗憾,我们立场不同!”
他眼神坚定,祁昊知道再多说也无用,便道:“那就等着明日交手,看鹿死谁手了。”
“我会全力以赴,不让祁当家失望。”秦天佑晒然一笑。
祁昊哼笑了声,提气跃上枝头,几个翻飞之后,瞬间失去了踪影。
秦天佑不由得赞叹祁昊的一身好功夫。
“看来明天真的得全力以赴才行哪”他喃喃自语。
“天佑哥,你在这儿日
一位娇小秀丽的女子撩着裙摆,欣喜地朝他奔来。
“晦儿”
秦天佑转过头,露出爱怜的微笑。
就是明日了。
沐澐知道,祁昊等人明日破晓时便要下山突袭,拦截昌平镖局的镖,夺走那三匹翠玉骏马。
她一直试图阻止他们。
虽然县令鱼肉乡民,万万不该;她外公贪污收贿,更加不该,但是拦路抢劫,又何尝是正当的行为?所谓的伸张正义,
不该是以暴制暴,拦路抢劫,不过是同流合污罢了。
但沐澐的劝,祁昊哪听得进去?
他认为她之所以劝阻,全是为了不让他们破坏她外公的寿诞,所以沐澐所言,他半句都听不进去,依然坚持要夺走翠
玉骏马。
夜里,祁昊己经在小房间里睡下了,沐澐躺在祁昊让出的大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难道,真的要让他们一错再错,完全没有办法可阻止吗?
“唉!”她轻叹口气,终于困倦地闭上眼眸,正想要睡时,祁昊忽然踢开小房间的门,冲了出来。
“什么声音?!”祁昊厉声问着,双眼四下张望,神情戒备。
“什么?”沐澐一脸茫然。她没听到什么声音啊?
他是说她的叹气声吗?
“前头不对劲,你留在这里,我去瞧瞧!”
“祁-”
沐澐想喊住他,但祁昊已经翻身从窗口飞了出去。
祁昊快步往前头奔去,沿路上遇到不少被吵醒的弟兄们,大家都防备地出来查看,又往前跑了一会儿,祁昊听到了打
斗的声音,以及往后通报的叫嚷声。
“是官兵!快逃啊!辟兵攻上来了!”
“什么?”所有人全都大惊,祁昊更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