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言行举止都有些不同了,像是多了一点用心,不管是举止还是眼神抑或是言语,看起来好像没啥改变,但却又不太一样了
莫寻瞧着他端起刚刚晴儿送进来的汤药在唇边轻吹着,怕她会觉得苦,还叫晴儿到大街上给她买糖,就这样把人给支开了,自己很理所当然的担起喂她喝药的任务。
还有,在更早他抱着她进房时,低头瞧着她的神情,少了一些冷漠,多了一些温柔,像是想对她好,而不是像之前那般想把她排除在他的生命之外。
是她太多心了吗?还是在这段没见到他的日子里,发生了一些什么她不知道又必须知道的事?
汤匙突然凑近她唇边,莫寻回过神来睨着他,淡淡的中药味和着丝丝苦味窜进她鼻翼,她轻蹙起眉。
“乖,喝下吧,这样精神恢复得快些。”赫连麒唇角勾着笑,哄她。
他知道她怕苦,在他易容成“无梦”日日待在她身边的这段时日里,他看过数回晴儿在她身后好求赖求着她把药喝下的情景,最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含泪把药给吞进去。
那模样儿有趣极了。
身为无梦的他,当时只能在旁边偷笑,可如今,他却可以用她丈夫的身分理所当然的陪在她身边,哄她把药喝下心里竟为了这样的更进一步感到一股无言的快慰。
没让他再多说一次,莫寻乖巧的把药喝下了,眉蹙得更紧,然后他又送来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一直到那碗汤药终于见底苦得她想吐,手轻顺着胸口,一会儿又摀住唇,未料,一颗甜糖在下一刻被送进她嘴里,入口即化的甜刹那间将口中喉间的苦味全给散去
她愕然又惊喜,同时却又不解的望住他。“你有糖?”
却在这深夜时分硬是把晴儿叫出去大街上买糖?
扇子轻摇,赫连麒轻咳一声,美丽俊颜上有一抹极可疑的红。“是刚刚在袖袋里不小心发现的”
“你很爱吃糖?都随身带着吗?”莫寻好奇的眨眨眼问。想不到这样一个大男人会爱吃糖到这种程度,实在想不到呵。
当然不。他会带着糖,自然是因为她。
这糖还是他独家特制的,用天然果子香和着一些可养胎安胎的草药研制而成,与其说它是糖,不如说是一种中药丸子,只是它吃起来甜甜的,入口便化开,因为其中添加了一道出自于关外、极其珍贵的糖霜。
这糖,独一无二,是他特别为她制的,就算晴儿踏遍了全千邺国,也绝对找不到这样的糖,但,关于这一点,他并不想对她说明。
“嗯,算爱吧。”就让她以为他爱吃糖好了,总比她知道他特地为她制糖还故意把晴儿给遣走来得好吧?
莫寻甜甜的笑了,见他一脸尴尬模样,以为是被她发现爱吃糖而不好意思,索性转移了话题——
“宝宝还好吗?”古代非比现代,还有超音波可以看到娃儿的长相性别及健康与否,这让她很难不担忧,只能每天开开心心过日子,希望自己的好心情可以让肚子里的宝宝长得好长得乐观。
“宝宝?”他莫名地望着她。
“就是娃儿。”她低下头,神情温柔的摸摸自己的小肚子。“他好吗?看得出来是男是女吗?”
“他很好。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欢,所以,你不必在意娃儿是男是女,只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就成。”
她笑了。“我以为你想要女娃呢!阎堡主说,你很想当他家娃儿的爹,若是如此,也只能生个女娃才能圆你的梦了,不是吗?”
赫连麒淡淡的抬眸。“我说了,不管是男是女我都爱。”
虽然,阎家那个娃的确很得他的缘。
虽然,他渴望有个娃也都是因为那小子实在太可爱的缘故,他甚至因此而和她,不,是朗明月订立了契约,只为了有一个娃。
但他的眼定定地落在眼前这个女人脸上,她的唇角还挂着笑,明明怕他会失望,却还是笑得那样甜美和坚强,就像她这数月来为了她的生意而拚搏的那种韧性与一种莫名的乐观,那般的令他动容。
她,来历不明,却越来越吸引他的目光。
他曾以为这个不是朗明月的朗明月,在她身上或许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是他的能力所不能预知及掌控的,但观察到后来,他发现他不能掌控的根本不是她,而是他越来越想向她倾靠的心。
在无梦面前,她那样真,毫无隐藏身分的举止,让她展现出最真实的自己,而不必伪装成朗明月这个人。
在他赫连麒面前,她强颜欢笑又爱故作坚强。明明是怨他怪他的,却绝口不提这数月来他从未来看她一事,更像是遗忘了她曾经如此坚定的拒绝过他的亲吻与触碰。
那样温顺,带着微笑,像是每天都是这样面对着他似的稀松平常。
“我希望她是女娃。”她再次微笑,真心希望可以成就他的梦想。
她的笑,甜美又真挚,望着他的眸时,略带着一股羞涩与讨好,眼底还流窜着一抹极淡的泪光。
不由得,他伸出手抚上她的面颊,她明显的一震,却没退开,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她没逃开,没说不,只是一张脸红红地,明显的害羞。
他凑近,极浅极浅的吻她,用他的舌轻舔她的上唇,再缓缓轻咬住她的下唇,厮磨着。
彼此呼息交融着,她再次感到晕眩,不过这一次跟之前的不同,是一种太过渴望与刺激下的产物。
他在挑逗她。
也在折磨她。
是在报复她离家前拒绝他的碰触与亲吻吗?
她张眸瞅着近在咫尺的他,鼻翼间全是他的味道有点熟悉的味道,却不是久违的味道像是在另一个人身上闻到过的味道清新好闻又让人觉得舒服及眷恋的味道
她蓦地想起了什么,伸手把他给推开——
“你”是谁?她差一点就脱口而出。虽然这男人跟她上过一次床,可是那已经是数月前的事了,她不至于对这样的味道窜到熟悉,而且,这个味道她最近似乎常常闻到是她太敏感了吗?
“怎么了?”赫连麒对于自己再一次被同一个女人给拒绝,感到微微的诧异与迷惑。
她,明明是渴望着他的,却为何突然把他推开?
莫寻摇摇头,不知该怎么说,只是瞬也不瞬地望住他的眼,像是在确定什么
赫连麒率先移开目光,起身。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袍。“赫连麒你在生气吗?”
他回眸一笑。“我为何要生气?”
“我不是讨厌你亲我我刚刚只是有点吓一跳”她试着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吓一跳?她竟敢如此称赞他的亲吻呵。
赫连麒挑挑眉,皮笑肉不笑地道:“放心,我不会再来惊吓你。”
伸手把她的手从他的衣袍上挥开,他转身要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再一次扯住他衣袍。“我不想你走!你不是刚来吗?夜很深了,今晚就留在这儿吧我是说,明儿一早我想带你参观一下酒楼,还想亲手泡一壶凉茶给你喝喝看,我不是指那个你懂我的意思吧?”
她越说脸越红,因为觉得自己好像越描越黑,懊恼得快死掉,但,扯着他衣袍的手倒是一直没放开,因为她是真心不想他走。
“我和牡丹楼的姑娘有约。”他突然冷冷地说。
嗄?莫寻的脸色一白。
他说,牡丹楼?
他来都城原来是为了找姑娘,来看她只是顺便吗?
“可以放手了吧?说好互不干涉的,忘了?”
莫寻看着他,缓缓松开手。
想笑,可笑不出来。
想哭,却不想在他面前哭。
交握着手的指尖因拚命使力而泛白,她不住地命令自己绝不许在他眼前哭,她不要同情,就算她会想念他到死,也绝不要一丁点的同情。
“既然如此你慢走。”她柔声道。
躺下,她背过身合上眼眸。
泪,滑下,一串又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