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经理-去几个媚眼。
刘经理听到美人的娇嗔骨头都酥了,连忙说:“可以、可以。”他目光扫向其它同事,寻找着替代的人选。
只见人人低头做事,假装很忙的样子,深怕工作压到自己身上。
“纪歆荷,这事就交给-了,下个礼拜做份报告给我。”她是最好说话的人了。
“好。”纪歆荷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刘经理满意地走回办公室,胡丽晶也摇摇摆摆地走过来,将相关的文件、资料放在纪歆荷桌上,说了句:“麻烦-了。”然后得意地走了。
哈!人长得美就是有这种好处,那些长得平凡的人只好多做事了。胡丽晶在心里如此想着。
“什么嘛!将事情推给别人做,还敢这么嚣张!”张其欣瞪着她的背影,心里快气死了。“还有那个猪头经理,人家才嗲一下魂就被勾走,真是没用!由此证明,他们两个果然有一腿!”
“小欣,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
“难听?他们敢做就不怕人家说。”张其欣才管不了那么多。“还有-,干嘛傻傻地答应经理,不会学那只狐狸精推说忙吗?”
胡丽晶果真是只狐狸,狡猾得很!不说她核对资产表花了一个礼拜还没核对完,竟然还敢把这当作借口将其它事情推给别人做!
“事情总是要有人做的。”纪歆荷笑了笑。
“-喔!就是人太好了!”张其欣无奈地说。
纪歆荷笑着不响应,专心做着自己的事。
忙了一天,终于到了下班时候,跟同事道别后,纪歆荷往公车站牌走去。
站牌下早已有许多学生及上班族在等候了,她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尖峰时段公车较多班次,因此纪歆荷等不到几分钟,要搭的公车已经来了。公车尚未停稳,搭车的人一拥而上,前后门都有人抢着要上车。
纪歆荷等着要上车,后面的人却一直挤上来,害她难受极了,真想扯开喉咙大喊“不要挤了”!可惜,她没那胆子。
突然,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她身形不稳,眼看就要跌倒--所幸一只手臂及时扶住了她。
“小心!”
“谢谢。”稳定心神后,纪歆荷望了手臂的主人一眼。
那是一个斯文帅气的男人,一副细框眼镜架在他直挺的鼻梁上,遮去了他深邃的目光,看来更添几分书卷气,而他厚薄适中的唇正扯开一抹微笑。
为什么她会对这张俊逸的脸孔感到面熟呢?
上了公车后,纪歆荷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目光也老是往站在她身旁的他望去。
她见过他吗?当她又克制不住地朝他望去时,他正对她笑——的。
“小姐,-为什么一直在偷瞄我?”
没想到会被抓到,纪歆荷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面熟,所以多看了几眼罢了。”她力持镇定。
“哦?”男人扬着眉,镜片下的黑眸闪烁着戏谑。“我还以为-是要向我搭讪呢!”
“才不是!你别乱说!”她快速地反驳。
男人看着她酡红的脸颊,嘴角扬起一抹兴味十足的笑容。
感受到他的注视,纪歆荷不自在地盯着窗外看,不敢再望向他了。
一会儿,公车到了下一站,又上来许多的乘客,使得原本就拥挤的走道更无一丝空隙。
拥挤的环境让纪歆荷与他更贴近了,属于男性特有的气息侵入她的鼻间,他的存在像烙铁似的,散发着难以忽视的热力,令她整个人僵直,连带心跳和呼吸都诡异地有些不规律。
公车平稳地行驶着,车上乘客有的叽叽喳喳地跟同伴聊天、有的是闭目休息,也有学生拿着书本猛k。
“借过。”
后方有乘客准备要下车,纪歆荷和那名男子听到后自动地挪动位置,让他们能够顺利下车。
乘客上上下下,不过公车上的拥挤却丝毫没有减少,车门一关,又上路了。
“小姐。”那名男子在纪歆荷耳边唤了声。
他的赫然出声,着实吓了纪歆荷一跳,而他所呼出的温热气息从她颈窝问吹拂而过,更令她白皙的肌肤泛起阵阵红潮,心跳也漏跳了好几拍。
“什、什么事?”她紧张得不知所措,不晓得他为什么喊她。
看出她的紧张,男子唇角勾起浅笑,不疾不徐地说道:
“-踩到我的脚了。”
“啊?”纪歆荷低头一望,才发现自己的一只脚正踩在男子光亮的皮鞋上。她赶紧抽回自己的脚,尴尬地抬头望着男子带笑的脸庞。“对不起。”好丢脸喔,她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没关系。”
见他眼里有着促狭,她又赶紧出口澄清道:“我不是藉此向你搭讪的哦,真的是不小心的!”就怕他又误会了。
“我知道。”她急于澄清的模样让男子俊朗的脸孔漾满笑意。
他们真的没见过吗?望着他,纪歆荷差点脱口问出。
为什么她会觉得他很面熟呢?他长得又不是大众脸。可她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见过他,真是苦恼啊!
当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之时,没发现男子藏在镜片下的深邃黑瞳中正流露出似有若无的柔情。
十几分钟后,纪歆荷下了公车,也注意到那名男子在同一站下车,心里直呼好巧。
不过她没有多想,照样循着走了二十多年的路回家。
一张似曾相识的俊逸脸庞浮上了纪歆荷的脑海中。
连续好几天,纪歆荷下班搭车时都遇见了那名男子,也都在同一站下车。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她老是觉得那名男子在注意着她,因为她每次偷看他时,他也都正凝视着她,而她也每每连忙收回眸光心虚地低下头去。
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会是在看她?
躺在床上的纪歆荷否定了这样的想法。
她长得又不漂亮,他怎么可能会是在看她?这一点,她还有自知之明。如果这事发生在大姊或是歆薇身上,她才可能相信。
叹了好长一口气。上了一天班,她都快累死了,竟然还有心情去想这种事?
翻了翻身,纪歆荷告诉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
正当她闭上眼想休息一会儿时,纪歆玫抱着一堆衣服进来了。
“大姊,-怎么不敲门?”纪歆荷坐起身,皱了皱眉说。
“敲门?”纪歆玫嗤笑。“-没看到我的手很忙吗?再说-房里又没藏男人,还怕我看啊!”这是基本礼仪,好吗?
纪歆荷想回嘴,但她知道和大姊争论一点好处也没有,因此她不再绕着这事打转,反而问道:
“这些衣服是要做什么的?”
“给-的。”纪歆玫将衣服放在床上。
“为什么?”
“也没什么啦!”纪歆玫不客气地往床上一坐。“这些是我不要的,所以拿来给。”汰旧换新嘛!
纪歆荷笑了,她还以为大姊什么时候转性对她这么好,原来是她不要才塞给她的。
“我不缺衣服。”她淡淡地回答。
不是因为是二手衣,所以才不要,而是大姊的穿衣风格跟她不同。
瞄了一眼床上堆得像小山高的衣服,不是紧身小可爱就是短到不行的迷你裙,打死她她也不敢穿出去。
“-没听过女人的衣柜永远缺一件衣服这句话吗?”纪歆玫白她一眼。
纪歆荷心想,听过是听过,但这句话不适用她。
“别说我这个做姊姊的对-不好,给-这些衣服是为-好。”纪歆玫这时扮演起好姊姊的角色。“我告诉-,长得平凡不打紧,打扮得漂亮一点,或许人家还会多看-几眼。”
见她不语,纪歆玫咧嘴淡笑,内心的得意一闪而过。
“既然先天的长相我们无法补救,至少后天的努力不能放弃,-说是不是?”美艳的脸蛋上覆盖着恶意的笑容。
唉又来了。做了那么多年的姊妹,纪歆荷早就明白大姊见到她一定会讥讽个几句才高兴。
“大姊,真的不用了。”纪歆荷淡淡地拒绝。“我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待在家里,这些衣服对我来说派不上用场。”
气死人了!她纪歆玫肯把穿过的衣服给她,她就该喜不自胜地收下,居然还敢拒绝?!
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对她太客气了。
“好吧!-不要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不过,我也要提醒---”她嫌弃地看着妹妹。“-全身上下就只有身材还算可以,再不好好地打扮的话,我看-这辈子是别想嫁出去了。”说完,气嘟嘟地抱着衣服回房了。
看着大姊气忿的模样,纪歆荷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觉心里微微刺痛着。
罢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她还不习惯大姊对她的态度吗?
望着窗外高挂的月亮,纪歆荷决定到外面散步透透气。
披着一件薄外套,她走到了附近的小鲍园里。
寂静的夜晚时分,小鲍园里空荡荡的,纪歆荷坐在秋千上轻轻地荡着,眼里浮现了小时候的情景。
那时的她站在远远的一旁,羡慕地看着同龄的孩童玩跳绳、方格子,可是她一点也不敢走过去加入他们,因为大姊不准。
说来讽刺,排挤、厌恶她最厉害的,竟是自己的家人。大姊常领着小妹和其它孩童取笑、讨厌她,不让她跟他们一起玩,因此她的童年过得悲惨又寂寞。不过,她也是曾有过快乐的时光的
纪歆荷停下秋千,缓缓地走向一旁的大树,靠在树干上回想往事,一道模糊的身影跃上心头。
她想到两人第一次的相遇就是在这棵大树下,那时的她哭得一场胡涂,是他凶巴巴地安慰了她。自此她有了玩伴,过了一段愉快的日子。
手抚着胸前的坠子,纪歆荷记得他离开她的时候,她蒙在被子里哭了好几个晚上,可现在他的样貌已变得模糊不清。
“唉”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蓦地,一道好听的磁性声音从树后传来。
纪歆荷吓了一大跳,赶紧离开大树,双眸直盯着树后。
“是谁躲在后面?”她害怕地问道。询问的同时,她觉得一阵熟悉感涌上心头,方才忆起的画面又窜了出来。
一条人影慢慢地从树后走出来,纪歆荷也瞠大了眼。
“是你?!”搭公车常遇见的那名男子。
“是我没错。”男子修长的身材慵懒地斜倚树干。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怀念我的过去。”一段美好的过去。
“你以前住在这附近?”
“嗯。”这么说来,他会跟她在同一站下车也就不奇怪了。
简短的交谈后,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为什么不说话了?”男子首先开口。
纪歆荷觉得这人真奇怪,他们又不认识,有什么话好说的?万一他又以为她要向他搭讪,那她不就又糗大了?
“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照实说了。
“是吗?”男子盯着她看,唇畔噙着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容,打趣地说道:“我记得-以前老爱缠着我聊天,怎么现在无话可说了?歆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