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她已经忍不住弯下身,吐在他报告的资料夹里。
“啊——”范郢崴面色铁青地说不出话来,捞起资料夹,马上冲至浴室冲洗。这些可是他好不容易到图书馆里博览群书,列印带回的重要资料啊!
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个女煞星了,只想着要赶快救回自己搜集来的资料,等他将那叠纸张弄干净后,便到后阳台去,很悲情地一张张晾起来。
望着那些还滴着水的白纸黑字,他真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今天一定是他此生最倒楣的日子!人说善有善报,为什么他“救”了人,却反而灾厄连连?直到现在,他的鼻梁还是隐隐抽痛着哪!果然女煞星就是女煞星!
带着满腹苦闷回到房里的范郢崴,一进门便看到她踢开了被单,一只洁白无瑕的玉腿正横陈在床沿,简直快栽到床下了。
他摇了摇头,认命地走到床边,君子地将她的腿拨回床内,正要将被单拉至她胸前时,却正好对上她半启的眼眸。
“你是谁?”丁钰芬困惑地眨着疲累的眼,意识下清地问。
“我是”
“你想跟我上床?”她不等他回答,已自顾自地作出结论,
范郢崴哭笑不得地摇头道:“我不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女子再度打断他的话,猛地起身道:“正好我也想要,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那回事而已!”说着,她开始扯着身上的衣物,眼看酥胸便要跃入范郢崴的眼里。
然而,她嘴上这么说,表情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看似豪气千云且不在乎的她,其实隐隐透露出了慷慨赴义的悲壮,让他觉得很不协调。
“小姐!”范郢崴只稍一迟疑便飞快地扣住她的手,接着还奋力地拉起被单将她密实地裹住。“你喝醉了!”
“你才喝醉!”丁钰芬在被单里挣扎着,嘴里也嚷着“来啊!我知道你也想要!为什么不动手?”她有些歇斯底里。
“我”这是什么情况?范郢崴当真不知如何回应,只能隔着被单将她玲珑的身躯抱得更紧,免得她青光外泄。
“男人不是满脑子都想着那回事吗?”她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我现在我愿意了啊!为什么你还不动手?”
范郢崴没想到这女子就这么哭了起来,他登时手足无措,根本不知如何应对。
“我真的那么糟吗?我就那么糟吗我丁钰芬怎会有这样的下场”她嚎啕大哭,妆全花了,脸颊上挂着两条黑痕。
“丁小姐”范郢崴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僵着一张尴尬的脸,呐呐地道:“你其实没那么糟的”他可没说谎,以世俗眼光来看,她应该是不错的,只是不符合他个人的标准罢了。
“你说谎!”她虽然醉了,头脑也昏沉沉的,但还是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
“我没说谎”范郢崴试着扯出笑容,他虽然不欣赏她,却还是不希望她再哭
下去。“我很少跟女孩子说话,所以”
丁钰芬陡然止住哭泣,像突然清醒了似的瞪大了眼瞧他。“你是说你没交过女朋友?”
“啊?“范郢崴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只觉得骑虎难下。她的表情竟然像在同情他,真是莫名其妙!
“别难过!”丁珏芬哭花的脸靠向他,拍了拍他魁梧的肩“长得不帅也不是你的错。你其实不丑,一定会有懂得欣赏你的人出现的。”她竟然漾出安慰他的笑容,但随即又垮下脸,幽幽地道:“想不到,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
“没这么严重吧?”范郢崴哭笑不得地说。
“像我”丁钰芬的眼再度蓄满泪水,哽声道:“追求者不少,却没有一个真心人,天下的好男人都死光了!”用力地吼出结论之后,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眨了眨酸涩的眼,就这么倒入他怀里睡着了。
范郢崴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几乎发出香甜酣声的女子,无奈地喃语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酒品真是差劲极了!先是吐得乱七八糟,接着又一副想跟他怎样怎样似的,再然后,竟又哭了起来最后,以天下的好男人全都死光收尾。
她非得这么戏剧化不可吗?范郢崴只觉得除了鼻梁以外,连太阳穴也隐隐抽痛起来。
想起自己竟一念之仁“救”了她,真是服了自己!范郢崴忍不住嘲笑自己的热心助人。说不定她还不会感激他呢!只是想归想,人终究是救了,眼下只能等她清醒了再说。
苦笑地摇了摇头,范郢崴将她轻轻放上床后,抽出几张面纸,胡乱地替她拭去与泪水混成一团的眼线渍
有好一会儿,他就坐在床沿看着她的睡颜。
她是心情不好才会喝得这么醉吧?一想到她哭泣的模样,他就觉得心口有点难受,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孩子哭泣,这种感受真是难以形容
“人生还是很美好的,天无绝人之路,你明白吗?”他轻声对着沉睡的她说,才悄声地走出房。
唉,为了自己的善举,他今夜可得睡客厅的长藤椅了,等明儿个一早,当他全身酸痛时,他肯定会后悔今晚所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