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点头之交而已。”楚原看着眼前的陈珏,不由想起自己当年意气风的年轻时候,缅怀地道:“王臧是申公的弟子,我虽不是申公门下正式的弟子,但当年从师申公学诗时也曾见过他数面,是以认得。”
“哦!”陈珏不再多问,心中却隐约觉得事情不会就只这样简单。
青光烂漫,悠闲的下午时光,就在师徒闲聊的过程中渐渐消逝。
次日一大早,陈珏准确的生物钟让他及时醒来,按部就班地穿衣洗漱过后,陈珏踏上了前往未央宫的马车。
这是陈珏正式作为太子侍读的第一日,正因如此,他拥有了一辆属于他自己的马车和属于他自己的一个车夫。
这车夫也姓陈,叫陈季,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在陈家为奴。陈珏在和他闲聊的时候了解到,陈季对于他能得到为陈珏赶车的差事感到很高兴,因为当主人的车夫每月得到的钱要比做一个粗使下人多得多。
因为要养精蓄锐,陈珏并没有与车夫陈季多说什么,想在马车中找个舒服的位置休息一会,却现马车轮子滚滚的声音让人不得清净,只得作罢。
到了未央宫西门,陈珏方想下车,就被人拦下“可是堂邑侯府的公子么?”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官员问道。
“阁下是?”
“在下郎中公孙敖。太后有令,公子可以乘车至太子宫,直至伤愈为止。”
公孙敖么?
陈珏不由多看了这个历史上据说是卫青好友的少年一眼,笑道:“只是我家车夫不认识宫中的路,恐怕要劳烦你了。”
公孙敖拱手道:“分内之事。”
陈珏给陈季使了个眼色,新上任的车夫陈季忙在马车沿上空出一个位置,供公孙敖来坐。
马车起行没过多久,在宫中转过几个弯,便见公孙敖勒住马,率先跳下车道:“公子,太子宫到了。”
陈珏依言下车,出于猎奇的心态,却没有立刻向太子宫走去,只是盯着公孙敖上下打量。这个公孙敖可不简单,是个敢从陈珏母亲刘嫖的手底下把卫青抢出来的人物。
公孙敖被陈珏看得浑身不自在,疑问道:“公子?”
陈珏见状一笑,道:“这里没有什么公子。你可以直接叫我陈珏。对了,你去过阳信公主家么?”
“什么?”公孙敖一脸茫然。
“没什么。”陈珏哈哈一笑,径自朝太子宫中走去。
公孙敖站在原地,又过了片刻才摇头道:“这个堂邑侯家的小公子真奇怪。”
陈珏走进太子宫时,韩嫣已经坐在刘彻的身边不远处了,不知正在和刘彻说些什么。
“陈珏!”
刘彻见陈珏来了,眼睛一亮,道:“你的伤都好了么?”
陈珏向刘彻行了礼,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陈珏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浅浅的疤,只要不太用力就不会有伤口迸裂的危险,太医监说如果将养的好,也许连疤痕都不会留一个。
刘彻点点头,冲旁边的一个宫人一挥手,道:“上茶!”那宫人便后退着出去了。
陈珏趁坐下的工夫低声与韩嫣打了招呼,等到陈珏坐好,刘彻笑道:“昨天孤还和韩嫣说到你为什么还不来的事,今天你就到了。对了,这几天孤忙得很,空不出时间去看你姐姐,阿娇表姐怎样了?”
陈珏答道:“阿姐近日尚好,只是常提及太子。”说罢,陈珏不着痕迹地扫了刘彻一眼。看得出来,短短几天,刘彻已经完全适应太子的身份,作为胶东王的时候他有时还会对陈珏称“我”如今刘彻对他这个表弟自称“孤”已经很自然。
“是吗?”刘彻笑道:“你回去和她说,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们又可以常常见面了。”
陈珏点头答应,再一抬头时瞧见方才出去的宫人已经回来了。这个时代的茶,在陈珏更像是汤多些,什么东西都往里面放,根本不像他概念中的茶那样清新的感觉,陈珏更不觉得这东西有多么好喝。
陈珏刚浅浅尝了一口,新上任的太子太傅卫绾便踏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这位历经三朝的以谨慎著称的臣子此时尚在壮年,不见老态。
见卫绾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陈珏自觉地起身行礼。
对于陈珏这个长公主刘嫖的幼子,卫绾没有明确地表示出喜或不喜,以他的地位,只要保持住大方向不触怒天子,并不需要巴结长公主,所以他对陈珏也只是和对待韩嫣一样淡淡的,微微点点头示意陈珏坐回去便开始上课。
陈珏正襟危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卫绾,期待着他作为太子侍读的第一课,卫绾会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