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侯之一,赵王怎可当陛下与太后面污陈氏清名?”这却是陈珏方才与他低声商量的结果,金俗母女三人之事怕是瞒不下去,如今他们自然不能承认知道金俗三人的身份,必要咬死不认才是。
赵王冷笑道:“寡人此话何意你心里清楚,你敢说皇后之女不在堂邑侯府之中吗?”
赵王此言一出,天子和窦太后的神色都严肃了起来,不明内情的陈季须和陈蟜则向刘嫖身上望去,满眼疑问,刘彻惊疑不定的眼光更是立刻投到陈珏身上,众目睽睽之下陈珏却不敢对刘彻再做什么暗示性的动作,只是待在原地不动。
陈午拜倒在地道:“陛下,赵王今日所言之事颇为离奇,臣还是第一次听说皇后宫外或有女,臣心中不知所以,更没想到转眼此女就到了堂邑侯府之中,臣又不胜惶恐,望陛下明鉴。”
赵王又道:“堂邑侯这是打定主意要护女婿了?”
刘彻心中一震,望向赵王的眼神已是森冷至极,陈珏心知金俗母女三人的事情怕是瞒不下去,从陈午身后站出来道:“赵王此言甚奇,堂邑侯府中除父母之外便只有兄长及妻妾数人,这些人俱是出身良家,其余之人便皆是堂邑侯府奴婢,难道赵王的意思是皇后娘娘的所谓女儿在臣家中为奴吗?”
赵王冷哼一声,方说了一个“你”字,天子已怒喝道:“够了!”
赵王被天子的怒喝吓了一跳,天子又向赵王问道:“你口口声声说皇后抛夫弃女,她那女儿姓甚名谁,却怎地在堂邑侯府之中?”
赵王躬身道:“儿臣只知该女名为金俗,乃皇后与金王孙之女,至于她怎地到了堂邑侯府上,儿臣就不得而知。”
沉默许久的窦太后忽地道:“皇帝息怒。”
天子道:“母后有何以教朕?”
窦太后摇头道:“哀家一介后宫妇人,本不该对皇帝的事情指手画脚,但赵王所言之事更是家事,有关哀家的儿媳,这事哀家就必要管一管。”
天子冷淡地瞥了王皇后一眼,这才道:“母后请说。”
窦太后道:“皇后性情温厚,待哀家至孝、待陛下至忠,抚育太子尽职尽责,哀家不大相信赵王所言抛夫弃女之事,但也不能忽视不理,赵王既然说皇后那女儿就在堂邑侯府,皇帝就派人去堂邑侯府上找一找。唔,省得赵王说哀家不公,皇帝就让卫尉直不疑快马去查罢。”
卫尉直不疑,是天子与窦太后都信得过的人。
天子道:“就按母后说的办。”
黄门领命而出后宣室殿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平静,半晌天子才开口道:“陈午”
这时一直在旁抱着阿娇抽噎的芷晴忽道:“太子妃,太子妃您撑住啊,太医马上就要到了。”
窦太后立刻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道:“娇娇怎么样?”
芷晴道:“太后娘娘,太子妃刚才好了些,听到赵王说及堂邑侯府的事情,太子妃想是忧心过甚,这才”
窦太后嗯了一声,道:“皇帝,堂邑侯家是开国功臣,既然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哀家看也不着急问他们。”
天子目光复杂,道:“朕遵母后命。”
王皇后静静坐在原处,竭力维持着身为天子正妻的威严,赵王所告是她的事,天子却不曾问过她一句,多年夫妻,她太过了解天子此时在想什么——天子是她的丈夫,不可能不知道她初次侍奉他时的身体状况,只是天子这些年都不知道她在外还有一个女儿,她和当年的栗姬一样,冒犯了天子一国之君的尊严。
陈珏面色如常,心中却波涛汹涌,皇帝的女人是曾嫁之身虽然难免受人诟病,但也并非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今日之事关键在于皇后入宫之时金王孙未死,皇后既不是寡妇,自然算是抛夫弃女。这为了宫中富贵而抛夫弃女的事情一旦闹大,陈珏已经可以预见百官弹劾要求天子废后的场面,而王皇后地位不稳,眼下诸王在京,这太子还是不是刘彻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