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东方鸿面面相觑,俱是有些不解,东方鸿皱眉思索了半晌,才道:“相传前秦阿房宫中便有一门以慈石造就,一旦有此刻暗藏凶器入宫行刺便会被此门吸住,子瑜说的可是这个?”
陈珏点了点头,展颜一笑道:“楚先生要做地东西大约和司南的作用差不多,只是要比司南轻便许多,稳定许多。”
东方鸿心神一动,看着陈珏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陈午则微微皱了皱眉,他对于这方面地事情实在是不大了解,陈珏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忙转移话题道:“阿父今日怎地忽然问起楚先生?”
不等陈午答话,陈珏又轻啊了一声,轻拍了一下头,道:“是了,阿父将为少府,自然要关心些手工制造上的事。”
陈午含笑点了点头,能位列九卿,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意外之喜,陈午心中也想着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话去,堂邑侯纵然多年家居,一旦得天子启用一样能大放异彩。
陈珏曾为太子家令,算是为刘彻管过家地人,正好今日提及此事,干脆便拣了几处约莫着该注意的说给陈午,陈午阅人无数,自有一套为人之道,倒也得了些启。
陈午倒是不曾避过东方鸿,中间陈珏笑着看了东方鸿一眼,知道这个来路不太正的女婿算是被陈午夫妻真正接受了。
这日天气晴好,温暖却又不显得闷热,并着上林苑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正是好时节。
羽林军校场上旗帜飘扬招展,随着一阵低沉的象征集合的鼓声,营中羽林骑士们便一个一个地飞奔而出,虽然忙碌却秩序井然。
陈珏肃容站在列前,回想着昨日前几日宣室殿中的情形:陈家最后的决定是不去雁门,刘彻闻言却不生气,只是吁出一口气,道:“你不去也好,那日之后想了想,朕心里其实也不愿你一去那么远,你要一走,我能说话地人就更少了。”
陈珏轻轻一笑,若是君臣能一世不疑,他便别无所求了。
这么想着,陈珏被一阵重重地马蹄声从思绪中惊醒,他一抬头,忽地看见一个遍身甲胄,连脖颈处都遮着的骑士跨一匹黑马而出,那马停在陈珏面前不远处还气焰嚣张地打了个响鼻。
陈珏皱了皱眉,轻喝道:“什么人妄为?”
队列中地灌亮笑嘻嘻地道:“将军,这可不是妄为,近几日我们在研究着轻骑好还是重骑好,李当户他是想不到你会突击检查,才这副怪样子来见你。”
那边韩嫣也点了点头,陈珏眉头稍展,沉声对那骑士道:“还不快下马卸甲?”
李当户啊了一声,连忙伸手就要去摘,这时他**的黑马似是闲不住了,扑棱棱地摇了摇马,仿佛是在替李当户拒绝陈珏的命令一般,李当户气得拍了拍马,那马反而又错了错蹄子。
等到李当户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下来,羽林军队列中的众人虽因军纪不敢大笑,但一个个的脸已经涨的通红。
陈珏挑了挑眉,道:“本将之命,笑,三十数。”
陈珏话音方落,羽林军校场便轰地笑成一团,灌亮几个与李当户熟悉的不怕他生气,差点便要笑得坐到地上去,韩嫣还好,一边不住地笑着一边默数,等时间到了,他便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停!”
等到场中重又安静下来,陈珏瞥了李当户一眼,沉声道:“稍后自己去领罚。”顿了顿,他又对众人道:“陛下有旨。”上千羽林骑士齐齐拜下,一阵甲胄摩擦的声响,陈珏将众人的兴奋与不解看在眼中,笑道:“陛下有命,选羽林骑二十人往雁门北地等郡,随守将研习匈奴兵事,一年之后归来之日便是宣室殿奏对之时,届时言之有物,陛下定不吝官爵,这上林苑羽林营未必能留得住他们。”
陈珏说的平淡,但他言下之意大家哪还有不明白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一时间场中诸人均跃跃欲试。
今日陈珏穿了一身轻甲,扶剑四望之间更添几分英武,如今不是正式训练之时,人群中便有人大着胆子问:“陈将军去不去?”
陈珏望了那人一眼,那少年正一脸崇敬与期盼地看着他,陈珏微微摇头,道:“我不去。”
那少年顿时神色一垮,韩嫣李当户等人也有些不解,一道道疑惑的视线冲陈珏而来,陈珏恍若不见,朗声严厉道:“本将虽留在长安,然则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有哪人敢为羽林军的名声抹黑,就休怪我无情!若是没有把握的,趁早就不要参选!”
陈珏此话掷地有声,校场上千人轰然应诺,气冲云霄。